範小碩利索地扒光了自己,急急忙忙鑽進了那牀鋪展平整的白色牀單下面,臉上竟帶着幾分拘泥和靦腆。
“臭小子,你還知道害羞?”杏花嘴上嘰咕着,把衣服扔到了另一張牀上,偏腿爬上了牀,僵硬地躺在了範小碩身邊。
“不是害羞。”
“哪是啥?”
範小碩把手搭在了杏花的胸上,輕輕按揉着,小聲說道:“那會兒沒讓你舒坦了,這回我一定好好表現,好好給你補上。”
杏花兩眼直勾勾望着雪白的天棚,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這次就別玩花樣了,要不然還得那個樣。”
不知道爲什麼,範小碩竟然從杏花的話裡聽出了幾分傷感,就起身伏在她臉上,問:“想啥呢?不高興了?”
“沒啥。”
“沒啥纔怪呢,你臉上明明就寫着。”
“寫着你還要問呀?”
“杏花,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忽陰忽晴的,弄得我都琢磨不定了。”
杏花收回目光,看他一眼,說:“快來吧,別耽誤時間,讓你老同學遇到多不好。”
“就你這幅模樣,我怎麼還有那個心情啊!”
杏花不再說話,翻身摟住了範小碩,一張漂亮的臉蛋兒深埋在了他並不寬闊的胸前。
範小碩愛憐地撫摸着杏花圓潤細滑的肩頭,深嘆口氣,喃喃地說:“杏花,我是真心喜歡你,你漂亮,純樸,熱情,是我第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可你有你的家庭,有你的兒子啊,我們註定不能長久在一起。”
杏花一聲不吭,靜靜地臥在那兒。
範小碩接着說:“我遲早是要找個女孩結婚生子的,這是無法逃避的現實。可這並不代表着我就不喜歡你了,就不愛你了,我心裡面會永遠裝着你的。”
杏花依然沒有接話,只是雙臂在用力,緊緊地籀着範小碩圓滾滾的腰肢。
範小碩突然感覺胸前一陣溼潤,忙捧起杏花的臉蛋兒,見已是淚流滿面,明晃晃一片。
杏花愈發動情,竟嗚嗚咽咽哭出了聲音來,把一張粉色的臉蛋兒哭成了雨中桃花。
雖然悽楚,但卻嫵媚。
範小碩動情地吻起來,吻着她的淚眼,吻着她的鼻尖,再滿口含住了她溼潤的雙脣。
杏花主動迎合着,瘋狂起來……
直到載船的河干涸了,板結了,範小碩才癱軟下來,一頭栽倒在了河牀上,緊閉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瀕死一般。
杏花忍着整個下腹部的陣陣悶疼,任範小碩這個疲憊不堪的舵手踏踏實實趴在她身上,沉沉大睡過去。
睡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杏花咬着他的耳朵,悄聲說道:“該起牀了,起來迎接客人吧。”
範小碩這才猛然睜大眼睛,看到腮下的枕頭竟然是一抹香肩,頓時驚慌起來:“怎麼……怎麼……在這兒睡着了呢?”
“起來吧穿衣服吧,你真是個大孩子!”
範小碩苦笑着問杏花:“把你壓痛了吧?”
“傻孩子,知道把我壓痛了,你還待在上面啊。”杏花嬌嗔地在他屁股上擰了一把。
範小碩緩緩從杏花身上擦下來,着意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問道:“這回你是不是給我吃啥藥了?”
“傻孩子你記好了,以後想打發女人滿意,一定要先下手爲強,要有自信心,知道了嗎?”
“爲什麼?”
“因爲你太靈性,用不了幾下,就暈菜了。你要學會先去喂女人,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先把她
喂個半飽,至少也得讓她舒展開來,然後再一鼓作氣,準能順水順風,缸滿盆滿,這是經驗,知道了不?”杏花像一個經驗十足的大師,諄諄教誨起來。
範小碩一臉恭敬,虛心聽着。
杏花這才哧哧一笑,抿着嘴說:“壞蛋,一點都不知道心疼女人!”
“又怎麼了?”
“你就不知道女人事後需要愛撫嗎?要是再去動那些地方,滋味兒就很難受了。”
範小碩傻乎乎地說:“這個我真不懂,又長見識了。”
“傻,真傻!以後記住了,女人呼天號地的時候,火候就差不多了,抓緊加大油門,把貨送到目的地。”杏花穿好了衣服,站在牀邊攏着頭髮。
“我的那個天來!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學問呢?”
正說着,手機響了起來。
範小碩看一眼號碼,趕緊走到窗前接聽了,壓低聲音說着啥。
打完電話後,範小碩返身回到杏花跟前,說:“對不起了,杏花,我不能陪你了,單位裡面有急事,要我抓緊回去一趟呢。”
杏花爽快地說:“那你趕快回去吧,我又不是個小孩子了,還用得着你陪了,去吧,趕緊!”
範小碩答應一聲,折身去了洗手間,聽聲音像是去洗手了。
等他從洗手間走出來後,人就精神了許多,衣衫齊整,頭髮柔順,唯有面色疲憊泛黃。
回到杏花跟前,範小碩又攔腰抱住了她,動情地說:“杏花,你真好,我真的很感激你!”
杏花一笑,說:“去!跟我還泛酸了,快去吧,耽誤了正事兒,我可擔當不起。”
範小碩轉身離去,走到門口,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手把着門把手說:“對了,你自己先看電視吧,用不了多久我同學也就過來了,我可能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你先把事情跟他談談。哦,對了,對他用不着隱瞞什麼,實話實說就是,我們之間的關係鐵着呢,不分彼此,懂了嗎?”
杏花點頭應着,接着問一句:“那他知道我住這兒嗎?”
“知道,我會告訴他的。”範小碩說完,開門快步離去。
杏花聽着範小碩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突然心潮起伏,禁不住淚水潸然而下,哭了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她胸腔間像是突然被一陣飄渺的虛空和惆悵填滿了,返身撲倒在牀上,稀里嘩啦哭了好大一陣子,哭得很傷心,很絕望,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直到淚水流乾了,她才起身坐在牀沿上,又默默地發了好大一陣子呆。
然後才站起來,踱步到了高大的玻璃窗前,舉目朝外張望着,躍入眼簾的是蒼茫的天,昏黃的日,以及眼前高高矮矮、雜亂無章的樓房建築,還有螞蟻一般熙來攘往忙碌的人羣。
城市好嗎?
肯定是好,高大的樓房、寬敞的馬路、繁華的商場,還有自己所住的這麼好的賓館……
那農村就不好嗎?
肯定也有它的好,可好在哪兒呢?
杏花在自問自答着,忽然,她想起了啥,趕忙跑過去,從包裡拿出了手機,轉動着眼球想了想,才按下了號碼,她把電話打給了好姊妹棗妮。
棗妮接聽了,沒好氣地問一聲:“誰呀?誰呀?快說話!”
“吃槍藥了你?哪來那麼大的火氣呢?”
“哦,浪貨!是你啊,這不家裡的電線壞了嘛,電視都沒法看了。”
“電線壞了你急啥呀,找你老情人啊。”
“滾吧你,誰還理他!整天家東
奔西跑,還以爲他真是忙着抄表、修電的,原來全是爲了鑽女人被窩,你說他這算只啥鳥啊這是?”
杏花嘻笑着說:“人家老婆都不管,你管啥?你不就是一個老相好嘛,還想管住人家不成?“
“滾!你就知道滿口噴糞。對了,這些日子你跑哪兒去了?連個人影都見不着。”
“現在在縣城呢,有點事要辦。”
“是找小白臉辦牀上那事了吧?”
杏花像猛然揭了傷疤,心裡頭嗖一下,隨又想到棗妮是在信口胡言,就嘆口氣說:“哪還顧得上啊,是遇到麻煩了,天一樣大的麻煩!”
“瞧你說的吧,憑你杏花的能耐,啥麻煩能粘到你身上去?”
“是水庫上那事,人命關天,還不麻煩呀!”杏花只得把這事搬了出來,她覺得也只有這事才最有說服力。
聽上去棗妮真的當事了,急三火四地問她:“對了……對了……我也聽說那個老東西死了,究竟怎麼回事啊?不會牽扯到你身上去吧?”
“這不就是爲那事忙活嘛,又託關係,又找人的,不過你也用不着擔心,會沒事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啥時回來?”
“本來想着今天下午就趕回去的,可主要管事的那個人還沒見着,只好住一宿了。你過去跟二嬸招呼一聲,就說我縣城裡的事情沒有辦妥,小龍還得靠她照看。對了,你也過去幫着督促一下,讓小龍把該做的作業一定做完,別讓他老盯在電視上,你記住了嗎?”杏花一憋子氣把話說完。
“知道了……知道了……杏花,你可一定把事情給辦利索了,別沾染些晦氣在身上,一旦沾上了,可就麻煩了,好幾輩子都甩不掉。”
杏花聽得出,棗妮如其是在爲她杏花擔心,倒不如說是在爲自己着急,因爲畢竟她也參入了誘騙老胡的那場“遊戲”,如果事情真的敗露,罪不罪,罰不罰先不說,單是名聲就難聽死了。
想到這些,杏花叮囑說:“好了,你趕緊去傳話吧,一定過問一下小龍的學習,如果不拿着當回事兒,我回去可饒不了你!”
“嗯,我這就去,你就放心辦事吧。”棗妮說完掛了電話。
收起手機,放進包裡,杏花有些憋尿的感覺,就走進了洗手間。
可解了衣服,坐下去,卻又撒不出來。
好好的這是咋的了?
咋就像堵了一樣呢?
她想了想,覺得還是洗一洗好。
於是她就開始找盆子,可轉來轉去都沒找到,擡頭一看,見牆上垂着個噴頭,這才自嘲地搖頭笑了笑,想到人家城裡人誰還用盆子,不都淋浴了嘛。
仔仔細細瞅了好大一陣子,又胡亂摸索了半天,才把蓮蓬大小的噴頭折騰出水來。
走出來看看房間裡的表,才三點多鐘,估計範小碩那個同學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於是就拉了窗簾,赤腳返回了洗手間。
杏花不但人聰明,並且還善於動手嘗試,雖然她沒用過、甚至見都沒見過這種淋浴器,但沒用幾分鐘的時間,她便掌握了使用要領,嘩啦啦放出了溫熱適中的洗澡水。
然後站到了噴頭下面,痛痛快快地洗了起來。
這樣的洗澡方式在家可是想都不敢想的,細密柔和的水絲矇頭蓋臉灑在身上,舒服得要死。
杏花洗得那叫一個痛快,從頭到腳用勁搓洗着,幾乎把一輩子的陳年老垢都給搓掉了。
……
正當杏花洗得正起勁時,突然傳來了噠噠的敲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