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進過她家?”
“是啊,我不但進過她的家,還入過她的夢呢。”
“爲什麼?”
“爲了你!”
“爲了我?她與我有什麼關係?”
“天地間賴在陰陽之合,靠的又是一個緣字,你跟她雖不能如影隨形,但可互補潤澤。”
“你的意思是……”
“別想歪了,你們互補的只有氣和神。”
“你的意思是我跟杏花嫂有緣了?”
“當然有,但貴在爲善,有一點你記好了,無論如何不可跟她苟合,要不然定會陽氣盡失,小命嗚呼。”
陳排放倒吸一口冷氣,問爲什麼。
神龍說:“這是天機,不可多泄,於你於我都不利,還是趕緊回吧,該幹啥幹啥去。”
陳排放思緒有點兒亂,嘟嘟囔囔說:“我還能幹啥?”
神龍說:“種藥啊。”
“藥不是好好的嘛,我剛剛看過,長勢喜人。”
“倒也是,藥由我來打理。”神龍沉吟片刻,接着說,“該乾的事多着呢,讀讀書,寫寫字,幫着奶奶做家務,對了……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你做。”
“重要的事情?”
“對呀,你不是已經承諾鄰家男人了嘛。”
“你的意思是讓我天天盯着杏花嫂?”
“是啊,你都已經拍着胸脯承諾了,一個堂堂男人,就該義字當頭,一諾千金。”
“這事毫無意義,再說了,杏花嫂哪兒哪兒都好,可就是看上去風流成性,我又不能出面管她。”
“人各有軌跡,你想管也管不了。”
“那我就只能做個樑上君子了?天天躲在暗處,偷看一個女人了。”
“目光短淺了不是?成就別人,也就是成就你自己。”話音剛落,潭水一陣涌動,轉眼間恢復了平靜。
之後的幾天,村子裡安安靜靜,陳排放除了看書,就是睡覺,其他時間都拿來盯着杏花嫂。
幾天後的一個上午,杏花接到了範小碩的電話。
杏花酸溜溜地埋怨道:“你還記得我呀?都好多日子見不到你的人影了,是不是怕了,在有意躲着我呢?”
“杏花說啥呢?我這不是在縣教育局培訓中心學習嘛,事先也沒提前下通知,直到報到的那天才知道,是鄉中心小學直接派車去村裡接我的,根本沒機會告訴你。”
“其實告訴不告訴也無所謂,俺又不是你啥人,用不着告訴的,更用不着惦記啥。”
聽上去範小碩那邊好像不方便,極力壓低聲音說:“杏花,這叫啥話呀?如果不惦記着你,我還用得着偷偷摸摸打電話找你?”
“說得好聽,縣城裡的美女多了去了,滿大街到處都是,你會想一個鄉下的半老孃們兒?”嘴上這麼說着,杏花心裡卻是甜絲絲一陣涌動,畢竟這麼多年來,讓她最動心,最牽腸掛肚的就是這個小白臉了。
自從見到他後,幾乎就無法釋懷了。
雖然冷靜下來後,也知道自己是在犯邪道,卻仍管不住自己,總是無端地想起他,念着他,拽一點說,那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唉,女人一旦有了外心,就是這麼不要臉!
範小碩說:“我
可沒看到有幾個比你更美的女人,城裡的女人是多,可大多都是狐狸精,看着就倒胃口。”
乾笑兩聲後,他接着說,“哪有你漂亮啊,你纔是美的真,美的純,我打心底裡喜歡你這號的女人。”
“行了……行了……你就別拿好話哄人了,都快把俺給吹上天了,一個土裡土氣的莊戶娘們兒,哪敢跟城裡的女人比,你就瞎說吧。”杏花打斷了範小碩的表白。
範小碩接着說:“不過,以後的日子長着呢,告訴你吧,我已經決定長期留在你們村裡工作了,等培訓結束後,就可以直接跟教育局簽訂工作合約,至少也要在你們村待上五年。”
杏花心頭一熱,不知該說啥好了。
範小碩那邊急了,不迭聲地喊着:“杏花……杏花……你倒是說話呀,怎麼了?”
杏花這纔回過神來,對他說:“你可不要犯傻啊,你一個大學生家,咋好跑到山溝裡來呆一輩子呢?”
“怎麼就不可能了?”
“你不想要前途了?”
“那不就是前途嘛,我覺得很有意義啊!”
“意義個屁!你會後悔的,這算個啥地方啊?要啥沒啥,窮得叮噹響,還是想辦法留在縣城吧,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長着呢,可不能一時心血來潮,犯糊塗啊。”
“不是有你嗎?只有呆在你們村,就可以一輩子見到你,守着你啊!”聽上去範小碩的話很真誠。
杏花提高聲音說:“我可告訴你,你不要拿我們的事兒太當真,我只是跟你鬧着玩罷了,我已經是個有男人、有孩子的主了,你如果這樣,我以後就不再理你了。”
“別……別……你可不能不理我了,我可受不了那份折磨。”接着話鋒一轉,說,“對了,我還有個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一聲呢。”
“啥事情?”
範小碩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說:“校長被敲詐的事兒,你一定不要摻合,更不要幫他出錢,他被訛詐是活該,與你無關,就算是他纏着你不放,你也不要搭理他。”
“你是咋知道那事的?”
“這個你不要管,我只想告訴你,暗處的那個人是衝着姓吳的一個人來的,趁機要挾他,讓他出出血。你就放心吧,那人絕對不會爲難你的,更不會傷害你,記住了嗎?”
“你說得輕巧,如果把那些錄像帶傳到外面去,可不就糟了,我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沒事,你就放心吧。不過吧,我也該說你兩句,你真不該那樣,爲什麼要讓他深夜進你家?更不該讓他上你的牀!”
“那不也是無奈嘛,再說了,我們啥都沒幹。”
“是啊,就算你們沒幹,可你還能說得清嗎?”
“有啥說不清的,沒幹就是沒幹!”
“你呀,就是太單純。”
“好了……好了……別說了,都已經過去了,以後不要再提那些爛事了!”杏花心裡一陣躁熱,不耐煩地嚷嚷起來。
“那好,就這樣吧,可你必須記好了,一定不要再跟那個老東西死纏濫打了,更不能幫他出錢。”說完,範小碩就掛斷了電話。
杏花一屁股坐到了矮凳上,心潮起伏,不知不覺中,臉上竟然掛滿了漣漣的淚水。
剛想起身去洗一把臉,突然
泛起一陣噁心,趕忙跑到院子的牆根處,嗷嗷吐了起來。
吐過一陣子後,覺得輕鬆許多,這才站起來,朝着屋裡走去。
剛走幾步,心窩裡又泛起了一陣熱辣辣的酸,直往嗓子眼裡頂。
杏花禁不住汗顏起來,她意識到這種感覺似乎久違多年了,那還是剛剛懷上小龍的時候。
這樣一想,心就亂了,腦門子上溢出了細密的汗沫子,她隨手抹一把,腳步鬆軟地奔着裡屋去了。
杏花躺在牀上,拖一牀被子,胡亂搭在身上,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自己的腹部。
天呢,那部位竟然凸起了許多,莫非是懷上了?
可這怎麼可能呢?
李金剛中間是回來過,可纔剛剛幾天呀,就算是無意播種成功,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有了反應啊!
絞盡腦汁想着,可越想越亂,亂成了一團麻,難道是自己前一陣子不檢點,過於放肆了,就開花結果了?
那也不對呀,自己的確被動或者主動地跟幾個男人有過親密舉止,可也沒實打實地幹過那事呀。
難不成就像傳說的那樣,動動手,摸一摸那地方就能長出小人來?
杏花一夜沒睡踏實,第二天一大早,就懷揣着忐忑去了鄉里的醫院,去婦產科看了醫生。
那個花白頭髮的老醫生囉囉嗦嗦問個不停——
你家幾個孩子呀?
男孩還是女孩啊?
你男人在家嗎?
以後是不是還想生第二胎啊?
你覺得男人不在家習慣嗎?
那架勢,那腔調,完全像是在審問,搞得杏花心裡很不舒服。
問過話後,先診了脈,老醫生說:“看上去不像是懷孕了,可脈絡不清晰,也不能完全肯定。|”
杏花問:“沒懷上的話,怎麼會有害喜的感覺呢?”
“是啊,我看這樣吧,爲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去做個B超吧?”說着便埋下頭,刷刷寫起了單子。
杏花去收款處交錢的時候,心裡就犯堵,就發恨,自己咋就這麼倒黴呢?莫名其妙就大了肚子,咋想都覺得離奇。
可事實擺在那兒,肚子大了,並且還有了妊娠反應,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嘛。
真要是懷孕了的話,孩子他爹會是誰呢?
做完B超後,杏花問操作的醫生:“大夫,情況咋樣?是不是真的懷上了?”
醫生上上下下打量着杏花,異樣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滑到腹部,再從腹部跳到臉上,輪番掃視了一陣子,反問道:“懷上沒懷上,你自己心裡還沒數啊?”
杏花呆呆地搖了搖頭。
“你還真拿自己當小姑娘了!”男醫生把報告單遞給杏花,打發道:“讓婦產科的大夫看看去吧。”
杏花的小心臟被弄得七零八落,這到底是咋回事呢?懷上沒懷上還不是一目瞭然的事嘛,幹麼要含糊其辭,推來推去的,是不是自己長啥毛病了?
難道是……
杏花返回了婦產科,她把報告單畢恭畢敬地遞到了那個老醫生的手上。
老醫生戴上老花鏡,仔細瞅了瞅,說:“裡面也沒見異常啊,看上去不像懷孕的樣子,我估計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毛病,不然怎麼會有那種感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