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時候樸星鑰戴個黑框眼鏡,她爸爸是在她高三那年刮彩票中獎成爲暴發戶的,所以她家其實有那麼幾個臭錢,在宿舍算經濟條件比較好的。她爸怕她在大城市被欺負,本來要給她脖子上掛串金項鍊的,她舉例子擺事實花了好長時間才讓他認識到這樣根本就不酷。後來是樸媽好說歹說給她換了塊翡翠用紅繩吊着。這樣子無論她怎麼打扮都顯得有股子土味。
一般越土的越是學霸,大家都這麼認爲。
但實際上樸星鑰考上這學校完全是因爲心態好,她本來成績很一般的,高考前也有那麼點小緊張,可是樸爸拍着她的肩膀上:“不要怕,爸爸現在有錢了,考不上爸爸養你!”
她的心態一下子好了,以前樸爸爸就是個小公務員,後來買彩票中了獎以後開了個二手電動車行,生意蒸蒸日上,樸星鑰也是個有家族產業可以繼承的小富二代了,又不是沒有退路。
這樣想着樸星鑰就一點壓力也沒有了。
她,就是這樣的樂天派。
估計樸星鑰最近之所以那麼倒黴,可能就是因爲幸運全用在高考上了,樸星鑰考出了個讓班主任都沒膽子說是他教得好的成績。
大一的國慶節,大家都回去了,樸星鑰因爲不想應付老同學聚會這些亂七八糟的,家裡又遠最主要是懶所以留宿學校。
大學了,樸星鑰的社交能力並沒有像她信誓旦旦一樣進步任何,她的膽子依舊比較小,只跟宿舍的人玩,暴露學渣本性以後宿舍人也不太愛跟她玩了。她倒無所謂,反正也差不多每天都宅在宿舍裡。
很奇怪的是,就住在本市的慕笛笙那年也沒有回家,並且沒有頻繁地外出,都是癱到在牀上玩掌機。
慕笛笙是閒不住的人,她跟着別人叫樸星鑰的新外號:“喂,小蘋果,去樓下給我買瓶水。”
樸星鑰去樓下給她買了瓶水:“給。”
每到了吃飯時間慕笛笙就不厭其煩地邀請她:“xiao apple,我去食堂了,一起嗎?”
樸星鑰推了推加固板防藍光眼鏡不失禮貌地迴應:“我已經點了外賣。”
慕笛笙勾着她的大長腿,看起來挺遺憾的:“這樣啊…”
樸星鑰跟她又不熟,也明顯表示了不想跟她熟,但是她好像就喜歡挑戰不可能:“嗯呢。”
晚上,慕笛笙又來騷擾樸星鑰:“iphone □□all,你對着電腦一天了,在敲什麼東西呢?給我看看好不?”
樸星鑰那段時間在畫漫畫賺一點外快,慕笛笙的存在本來就打擾到她的思路,她很敷衍地編了個理由:“沒什麼…在噴人。”
慕笛笙竟然對她的瞎編很興奮:“你是。。鍵盤俠?哈哈,有趣。”
…
慕笛笙一直是學校出了名的交際花,她是禮儀隊的,又參加了宣傳部,好像還是部長來着,平時總不斷有人給她打電話,但是那個假期不知道爲什麼她們倆在宿舍單獨相處的時間特別長。她大概是熱鬧慣了,特別不習慣樸星鑰悶葫蘆一樣的性格,動不動就調戲她。
“我種下一顆種子~終於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日子~摘下星星送給你~拽下月亮送給你~讓太陽每天爲你升起~變成蠟燭燃燒自己
~只爲照亮你~把我一切都獻給你~只要你歡喜~你讓我每個明天都~變得有意義
生命雖短愛你永遠不離不棄~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
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
種下希望就會收穫~從不覺得你討厭~你的一切都喜歡
有你的每天都新鮮~有你陽光更燦爛~有你黑夜不黑暗
你是白雲我是藍天~
春天和你漫步在盛開的花叢間~夏天夜晚陪你一起看 星星眨眼~秋天黃昏與你徜徉在金色麥田~冬天雪花飛舞有你更加溫暖~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種下希望就會收穫~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
種下希望就會收穫,去散步不咯?”慕笛笙五音不全地唱完這整首俗爛至極的歌以後,在樸星鑰心裡的人設完全崩了。
她就是這樣子,有良好的社交能力,在任何場合都遊刃有餘,但是做出來的事情總是會引起樸星鑰的強烈不適。
“不去。我有事。”樸星鑰說着,有人把她睡衣的帽子蓋上了。
慕笛笙不知道什麼時候踩到她上下牀的樓梯上,一隻手固定平衡,另一隻手蓋完樸星鑰的帽子,推指到她鼻樑上沒動。
樸星鑰一個激靈,反射性地把筆記本屏幕關了。
樸星鑰正在羣裡吐槽我的極品室友呢!
慕笛笙有些驚訝樸星鑰的反應:“心虛哦?在看□□?”
樸星鑰:“…”
“讓我也看看!”慕笛笙看樸星鑰不回答,更覺得她猜中了。
“什麼啊..□□是什麼,我纔剛滿十八歲,不懂這種污污的東西。”樸星鑰抱着筆記本抵死不從。
“你沒看過怎麼知道是污的?”慕笛笙更加確定了她有問題,跟樸星鑰扭打在一起。
樸星鑰欲哭無淚:“給你看,給你看,有償的。不過你先轉過去,有些太重口味了,我暫時不分享,且等我整理一下。”
樸星鑰說着把正在繪圖的畫板關了,因爲緊張在是否保存的選項點了“否”,她現在還記得發覺自己做了什麼蠢事以後爾康手的絕望。
那個國慶節以後。
本來準備更新5張以上同人小本子的計劃完全被慕笛笙的突然闖入而打破了。
她們倆在宿舍裡秉燭夜談,交流了許多污污的東西,並且,她們在污污的東西方面竟然聊得挺來的。就是說她們比較喜歡看韓國的比較溫柔的那種,看到日本歐美比較刺激的花樣都有點作嘔。
慕笛笙後來告訴樸星鑰,她一直聽她的一些男性朋友們提過這個,但是從來沒有真的看過,不知道在哪裡下載,所以跟樸星鑰相見恨晚,爲了報答她,慕笛笙決定幫樸星鑰補考作弊。
二者的友誼就這樣建立起來。
樸星鑰臉紅的跟個蘋果一樣,對慕笛笙說:“你可以不要叫我小蘋果嗎?”
“我聽他們都這樣叫你的,這不挺好的嗎?”慕笛笙瞧着宿舍其他幾個人,她坐在樸星鑰的牀上,而樸星鑰寢室的自我介紹中明確表明過這是她的禁區希望大家可以相互尊重。她也知道自從光榮考了個倒數第一以後,本來就不怎麼愛參加集體活動明顯被排擠了,慕笛笙也正是這個時候牛皮糖一樣黏上了她,三番五次攆不走,最後樸星鑰默許了她挨着她一起看電視。
樸星鑰一臉黑線:“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她們給我取這個外號,是因爲我說話總是臉紅。”
“剛開始是有點,可是你看你現在不每天都跟沒事人一樣,我以爲你不在意的..”慕笛笙很大條地說。
“那是因爲甩不開沒辦法好嗎??你沒有一點…自覺嗎?”說着樸星鑰嫌棄地把慕笛笙挽着她的胳膊往前後左右上下內外各個方向角度嘗試抽出來,結果紋絲不動。
這個野獸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的弱女子模樣!
“我哪裡沒事了?我…有事!我在…意!我沒轍!嗝!”
現在想起來,好像就是那個時候開始打嗝的。只是那個時候還不嚴重。
真正嚴重起來到要搬出去的地步,還是在慕笛笙手機看到黎倏翳照片那天。
那種最好的朋友有了喜歡的人,我不是應該笑嗎爲什麼開心不起來的複雜情緒產生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