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小院很像私人庭院,並不像是對外經營的,事實上,這裡的確是陸紹海的一個特別會所,來這裡的只能是陸紹海的客人,人到上了年紀,洗盡鉛華便想去追尋一些迴歸自然的清悠之感,於是,這裡就成了陸紹海的會客別苑。
約沈富他們來這裡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陸紹海心中一直懷疑眼前的年輕人與沈家一定有莫大的關係,或許就是沈家的子孫也說不定。
陸紹海不露聲色地擡眼凝視着沈富的眼睛,這種眼神的交流往往會得到更多的信息。
“你們倆可否和陸某說句真話呢?”陸紹海言歸正傳,面容嚴肅地說。
這句話一出口,鍾凝和沈富都有些歉意地坐直了身,“陸老,此話怎講?”沈富腦子靈活,知道鍾凝是應付不來這些的,若是她說話,非暴露出點什麼不可。
“鍾老弟,你要真的是個守信之人,就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陸紹海仍然不急不緩地問。
沈富只是一沉眼,就被陸紹海看出他心中的猶豫,繼續說道,“陸某,向來守信,若是你真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保證我會守口如瓶的。”
鍾凝道行不如他們深,小緊張的攢着拳頭,那緊緊的小拳頭,陸紹海看到了,沈富也看到了,他笑着用他大大的手掌握住了鍾凝的小手,“是我爲了凝凝,留在了不屬於我的地方。”
“哦?那哪裡屬於你呢?”陸紹海咄咄逼問,沈富突然沉聲笑了。
“我那裡很落後,沒有這裡先進,過着幾百年前的生活,所以我們那裡的人才會對這些古文物通曉透徹。”沈富希望能說得通陸紹海。
“可是我聽說,你不叫鍾塵。”陸紹海又拋出一個問題。
沈富不輕不重地說,“對,我叫沈富。”
陸紹海挑眉,“你可知歷史上真有沈富其人。”
“哦?是嗎?這麼巧?我們那裡偏僻,名字是爹孃隨便取的,可不知道這些。”沈富憨笑着說。
陸紹海繼續說,“歷史上有個沈富,這個人還有一個名字,沈萬三。”話音未落,鍾凝的茶杯清脆的碰撞在桌面的小瓷盤上。
異響引來了兩個人的目光,鍾凝尷尬的似笑非笑着說,“沈,沈萬三?那不是大財主嗎?”
“是啊,這沈萬三和我陸家可是淵源極深的,而且,老弟兩次與我交易都與沈萬三的寶物有關,老弟又姓沈,這讓陸某怎能不浮想聯翩呢?”陸紹海
說完,沈富笑了。
“陸老果然厲害,可是這大千世界之中的事情太多都不是我們能想得到了,陸老又何必究其真假呢?”說着,沈富目光灼然地與陸紹海對視,毫不退畏。
雖然沈富看起來年少,可眼神中的堅定和歷練絕對不是他口中所說生長在偏僻山村的人,陸紹海越來越好奇了,但沈富的話已至此,又要如何問下去呢?他沉着地拿起紫沙茶杯抿了一口。
“陸老的救命之恩,沈富實在無以爲報,沈富絕不是爲非作歹之徒,這幾日處理好一些事情後,我便帶着凝凝離開,一切塵歸塵,土歸土,恐怕後會無期了,所以那串銅錢就算是給您留個紀念,這銅錢的價值,陸老一定看得出來。”沈富話說的清清楚楚,這一次就是一錘子買賣,再沒往來了。
陸紹海喟然長嘆,“沈老弟又何必說的如此絕情呢?難不成是怕陸某再向你討寶貝?”
“不,不,陸老誤會了,只是沈某怕再惹麻煩和事端,所以決定回到我應去的地方。”沈富忙解釋,無論如何陸紹海對他有救命之恩。
陸紹海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也不想免爲其難,只好釋然一笑,“既然沈兄弟不方便說,那陸某也就不再追問了,只是有一個問題,想問沈老弟。”
“陸老有問必答。”沈富坦然而答。
“沈老弟,是否來自雲貴山區呢?”
沈富微一皺眉,不過他馬上想起來鍾威爲他普及過他的人生軌跡,當時還覺得十分好笑,想不到二十八歲,就知道了自己後半生的命運,連怎麼死的都在其中,那時候他順便看了些相關的資料,說沈萬三的後人最後顛沛流離在雲南和貴州地區,大概陸紹海把自己想成了沈萬三的後人了吧。
他不想再掃陸紹海的興致,笑着點了點頭,“陸老,猜的極是。”
陸紹海微微一笑,其實他並不相信沈富是山村裡的人,只是既然對方只認可這個說話,至少說明一點,他肯定是與沈萬三有某種關聯的吧,笑着說,“所以,我們還是有些機緣的,自古沈陸兩家的財富密不可分,所以我們相遇也是上天註定的吧。”
沈富微一皺眉,原來所有人都認爲是他沈萬三就是取了陸家的女兒才發達的。他對這個說法極爲不滿,移目看看鐘凝,他愛的是這個女人,她不姓陸,他也只能娶眼前這個女人,其他的女人再也看不進眼裡了。
“是啊,上天註定的。”沈富到是認爲這
句話最有道理。怎麼就會那麼巧,讓他穿越來了現代又遇上了陸家的人,古代,陸德源也是他十分敬佩的人,現代這個陸紹海也氣宇不凡,是個有魄力的人。沈富突然在想,若不是當初陸德源贈財,若不是他把財富發揚光大,才引起朱元璋的惡妒,或許現代社會上沈家也可以在蘇州城佔得一方財富,而不是現在這樣散落在雲貴偏遠地區。
所以說,錢這個東西,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陸紹海的目光又移向了鍾凝,這讓鍾凝有些意外,也十分吃驚,擠出一抹笑容,不知如何是好。
“鍾小姐認識我那個二兒子銘豪是嗎?”陸紹海一提起這個名字,鍾凝爲之一震,她從沒想過讓陸紹海知道這件事,她只希望能救出沈富,陸銘豪再多的錯也是因爲愛,她從未想過去報復他,她很堅強同時也很善良。
“是的。”她的聲音很輕,轉眸看一眼沈富,沈富只是微微皺眉。
“這小子到是蠻有眼光的。”陸紹海的第二句話讓鍾凝和沈富大跌眼鏡。
“呃,陸老,凝凝和我已經私定終身了,恐怕令公子要失望了。”沈富這時候可是不淡定了,說別的都沒關係,只要是和鍾凝有關,他偶爾會急燥。
陸紹海朗聲笑起來,“看把你嚇的,原來老弟也有軟肋啊?”他沒想到這個剛纔與自己強勢抗衡的沈富突然變了個樣子,年輕人啊,面對感情都像小孩子,就好像別人要搶他的玩具似的,怒目捍衛。
“沒錯,被陸老看出來了,凝凝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如果今天你是來爲你兒子說情的,那恕沈富不敬。”沈富語氣強硬。
“放心吧,這丫頭能爲你這樣,就肯定是你的人了,我可不是那個傻小子,看得清。”陸紹海笑道。
沈富和鍾凝提起來的心總算放下了,兩個人對視一眼,沈富更抓緊了鍾凝的小手,好像剛纔差一點把她丟了似的。
“陸,陸老,那個陸銘豪他…”鍾凝結巴着想問問陸銘豪的情況。
陸紹海親切地說,“他是我的兒子,我知道怎麼辦,不過,這小子昨天晚上不辭而別,不知道又去哪兒流浪去了,哎,纔剛剛安定下來。”他瞥了一眼鍾凝,這才明白兒子原來是爲了她才安定的,來之前,他也對鍾凝的身份進行了一番調查,想起兒子開旅遊公司,還有向他打聽鍾思成的事情,輕輕的搖搖頭,大概什麼人都要經歷感情的傷吧,看來這次兒子是傷的不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