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突圍營救計劃中,沒有哪一次是這麼順利的。對於德拉貢人來說,安吉麗爾的旅行終於徹底結束,儘管停留在雪中王國的某些疑問還未解開,種種故事或許還困惑着她們,但最終還是取得了勝利。
在飛船裡,所有人都很安靜,艾德摩看着對面不遠處的尤斯西斯,他正在用一條繃帶纏着自己的大腿,那裡有條橫穿而過的口子,從上面還滴出紫色的血液(尤斯西斯的血液是紫色的)。
艾德摩來到工作臺旁邊,蹲下來幫着尤斯西斯把沒纏好的繃帶繼續纏好,她擡頭望了望他,眼裡充滿熱情。
“多虧了你們,艾德摩,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們。”尤斯西斯對艾德摩說。
其他人向尤斯西斯投去異樣的目光,特別是希爾凱麗,她的表情充滿着不爽。
艾德摩接受了他的歉意,並未要求任何回報,因爲他們都已心知肚明,雪中王國的戰爭完全是尤斯西斯的無心之失。如果人會做錯事,那麼尤斯西斯同樣也會,人們不該對他的全部錯誤都責備求全,種種跡象表明,他的人生也極爲脆弱。
“其實你真該爲自己想一想,安吉麗爾人和蟲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大家已經有目共睹,他們差點就殺了瑪蒂娜,我絕不能容忍這些傢伙繼續恣意妄爲。”艾德摩憤憤的說。
飛船在平穩的行駛着,突然從後艙門傳來一聲尖叫,能活動的人全部趕了過去。
打開後面的艙門,波爾彌公主正在一張白色的牀上按住瑪蒂娜的脖子,那時她正發狂似得叫着。
打從波爾彌亞公主把她從容器中救出來,她的精神就有點不好,只要一受到刺激就會發瘋。剛纔波爾彌亞公主打算給她喝一點水,當擡起她的脖子時,凱蒂絲用異變後的尖銳牙齒咬了對方一口。
大家看到波爾彌亞公主嘴脣發白的、四肢無力的癱坐在旁邊的椅子裡;瑪蒂娜被牀上的束帶暫時纏住。
尤斯西斯上前立刻按壓瑪蒂娜的太陽穴,並向她吹了一口白色的霧氣(這是一種簡單的使人鎮定的方式)。對方立刻安靜地躺回牀上。
“她怎麼了?”艾德摩扶着波爾彌亞公主來到另一張牀上躺下。
“波爾彌亞公主中了瑪蒂娜身上所帶來的毒素。”尤斯西斯說。
這時身負重傷的凱蒂絲推開旁邊的隔門,來到大家面前,希爾凱麗連忙去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姐姐,你怎麼不在裡面好好休息呢。”希爾凱麗說。
“你們這麼吵,我怎麼能好好休息,快扶我到那張椅子上坐下。”凱蒂絲指了指左邊的椅子說。
凱蒂絲在被安吉麗爾人扣押的時間,被安吉麗爾人的監獄長折磨了一番。這些心裡變態的傢伙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她身上。她的內臟幾處破裂,四肢被劃傷的十分嚴重;乾淨的臉上也有幾道明顯的傷痕。那時她幾近斷氣。就在凱蒂絲奄奄一息事時,波爾彌亞公主像一道彩虹一樣的出現了,她快速擄走了凱蒂絲,並沒有傷及任何人。
待在監獄的幾天,瑪蒂娜就在凱蒂絲的隔壁,她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到安吉麗爾人把一種會蠕動的黑色毒蟲放進她的身體裡(安吉麗爾人不僅精通黑魔法,而且還精通神秘的巫術,源頭可追溯至薩摩爾元神的時期)。利用黑魔法讓瑪蒂娜慢慢成爲一頭野獸。
尤斯西斯雖然沒有見過這種巫術,但是在幾百萬年的歷程他聽說過一些關於這種邪術的傳聞。
“瑪蒂娜中的毒也是聯合了黑魔法……在你被安吉麗爾人扣押期間,朗姆星的最高指揮,菲特萊姆對卡蒂娜施了黑血咒。儘管她和瑪蒂娜的情況有所差異,但是同樣無解。”波爾彌亞公主有氣無力的陳述道。
“什麼!卡迪娜中了黑魔法?”尤斯西斯激動的叫道。
波爾彌亞公主在安吉麗爾人手裡找到卡蒂娜的時候,那時她正在搖晃着腦袋要吃人。她救出瑪蒂娜之後,用寒冰之氣把她凍結,萎縮在一個小匣子裡。
波爾彌亞公主從腰裡拿出那個裝有卡蒂娜的小匣子,放在嘴邊唸了一句晦澀的咒語,然後輕輕往前一推,一張精緻的睡臺出現在大家眼前,上面躺着的就是卡迪娜。
卡迪娜被波爾彌亞公主聚焦的寒氣所凝固,暫時延緩了她病情的發作,但是無法阻止病毒的入侵。
尤斯西斯時隔二十多萬年再次看到自己的至愛(瑪蒂娜雖然骨瘦如柴,但他仍舊一眼認出),他雙眼溼潤,十分激動。他慢慢掀開蓋住卡迪娜的白紗,那一刻他閉目落淚。
尤斯西斯拿起她的手,慢慢的撫摸着,彷彿昔日的溫度猶存。他再次陷入悲傷的回憶裡,雙脣微顫,語不成聲。
“……對不起,卡迪娜……對不起,當初我不該離開……一切都是我的罪過……”尤斯西斯熱淚盈眶的說道,他的聲調斷斷續續,充滿了極度的悲哀與自責。
“是的,這一切本不該發生,但是沒有人責備你,西斯大人,忘掉過去,忘掉你心中的痛苦。卡迪娜的靈魂不會因爲你的哀悼而復甦,你曾嘗試對她的拯救,但事與願違,事實證明一些事情不可強求。當你極力達到某些目的時,他卻與你背道而馳;當你不再爲此事而操心,它自然會與你相會。德拉貢人幫你完成了你的夙願,但時光也奪取了一些美麗的事物。請不要爲自己的無能而苦惱心傷,因爲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錯。當時光流轉,鶯飛草長,等我們回頭再看看世界,面對現實是我們唯一需要正視的問題。”波爾彌亞公主說道。
“……當然……是的……當然,我不能讓卡迪娜就這麼離開,我沉睡了20萬年,卻不能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如今她也被黑魔法所侵,你說這是命運的使然?不!”尤斯西斯放下卡迪娜的手,來到波爾彌亞公主面前,“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命運,我也不會讓命運來擺弄我,卡迪娜一定要起死回生,接下來我要用盡一切方法把它救醒,誰也不能阻擋我!”
尤斯西斯兩眼紅潤,他對卡蒂娜愛已經轉化成了悲憤的力量——或許是現實刺激了他——波爾彌亞公主的一番話讓他明白所謂的向現實低頭就是認清局勢。但是尤斯西斯卻不以爲然,儘管黑血咒看似無藥可救,但他還是下定決心要把卡迪娜治好。
大家認爲尤斯西斯受到了刺激,根本不會理會任何人意見。他對卡迪娜的愛矢志不渝,是一種熱烈的情感沖壞了他的大腦。
就在大夥爭吵不斷地時候,波爾彌亞公主突然昏了過去,她受到瑪蒂娜身上的毒素感染,現在已經無法正常說話了。
“快把她擡到醫療臺!”凱蒂絲叫道,隨後她咳嗽的兩聲。
艾德摩和凱蒂絲把波爾彌亞公主推到了後倉的醫療室,然後把她擡到牀上休息,打了一些抵抗病毒的黃色藥水。當她們回到主艙室的時候,他們發現尤斯西斯和卡迪娜不見了。
“他們去哪兒了?”艾德摩向坐在椅子上的凱蒂絲問道。
凱蒂絲虛弱的的說不出半句話,她勉強的用手指了指窗外:“星爆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