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將他們全部殺死了?”
巴博薩開口問道,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信物已經到手,他們還有什麼用?”李休反問道,讓巴博薩啞口無言,“我們的海之女神卡呂普索在哪?”
“被關在黑珍珠號的船艙鐵牢裡。”
此時幽暗冰冷的船艙地牢裡,卡呂普索突然眼神一凝,神情複雜轉頭看向某個方向,接着她從脖頸上取下桃心八音盒項鍊,扮做一幅聽着旋律正黯然心傷的模樣。
幾秒過後,船艙地上驟然出現一個高大恐怖的人影,他滿臉章魚腳似的觸鬚,左手處是一個龐大蟹鉗,右手處是人手上攀着一根粗長章魚腳。
“我的愛人你來了,你來救我了嗎?”
女巫臉上閃過一絲明顯喜意,站起身來隔着鐵牢深情的望着戴維·瓊斯。
戴維·瓊斯自陰影中走出,不知是他的心臟還在飛翔的荷蘭人號上,還是他已看透卡呂普索,臉上並無明顯神色,隨口問道:“你在等着我嗎?”
女巫神情痛苦哀傷的深情說道。
“被困在凡人軀體裡是一種萬分痛苦的折磨,被隔斷了與海的聯繫和我所愛的一切,我度日如年,每一秒都處在煎熬中。”
戴維·瓊斯依舊不爲所動,語氣冰寒憤怒的轉了話題。
“我爲你效力十年!每日於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上往返引渡海上亡魂!直到我以爲可以和你永遠在一起時……”
“你卻並沒有在那!你爲什麼沒有去?”
女巫眼底閃過一絲難堪,她就知道這個問題無論也避不開,帶着些微勉強柔聲道。
“是我的天性,身爲海神註定像大海般易變,如果我變了不再像我,你還會愛我嗎?”
戴維·瓊斯面對着坦白的情人,終於被觸動,但還是強扭過頭去。
“我不愛你,從那一刻開始再未愛過!”
“戴維,你有很多特點,勇敢、善良,但你從不寡情殘酷,你已變得不再像你,曾屬於我的東西被你藏了起來,”
女巫挪身接着與戴維·瓊斯對視,伸手向他的心臟處摸去。
戴維·瓊斯臉上觸鬚抖動逐漸消失,他恢復了人形,再次感到身爲人的那種感覺,他不由低聲驚呼出聲。
他恢復了英俊的面貌,曾經情人的手再一次撫在了自己臉上,好似回到了從前,這讓他一時有些迷失之感不由喃呢着也去撫摸女巫的臉。
“卡呂普索……”
“我會恢復自由的,那時我會將我的心交給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女巫用充滿無盡誘惑的許諾道。
女巫用神力暫時隔絕了戴維·瓊斯身上的詛咒之力,但很快她虛弱的神力就耗盡,女巫緩緩收回了手,讓戴維·瓊斯又恢復了那副怪物模樣。
戴維·瓊斯早已不再是那個年輕單純的水手,他知道女巫這樣做只是讓他看到恢復人身與她複合廝守的希望,目的是再次玩弄利用他,讓他幫助女巫破除封印。
戴維·瓊斯原本撫摸向女巫的手恢復了那隻猙獰的蟹鉗,他憤怒得臉上觸鬚抖動,猛地用蟹鉗夾住了女巫的脖頸。
“你是來殺我的嗎?”
女巫悲傷可憐的看着戴維·瓊斯說道。
戴維·瓊斯放開了女巫,閃身穿過鐵籠,正色問道。
“你給囚禁你的人準備了怎樣的命運?”
女巫神色突然一變,顯露出心底最真實的想法,神色猙獰。
“海盜議會?他們在死之前會見識到我到底可以變得有多可怕!”
戴維·瓊斯默然不語,他明面上問得是海盜議會,但其實也是在問他自己的下場。
畢竟是他把如何封印卡呂普索的方法告訴了九大海盜王,現在女巫還不知道,等她日後變回卡呂普索後知道了這一切,他的下場絕對比海盜議會還要悽慘。
戴維·瓊斯緩緩走向牆壁,他已徹底絕了救卡呂普索的心思,下一個瞬息消失不見。
女巫看着戴維·瓊斯消失的地方,臉上閃過異色,她現在不知外面情形如何,心裡想着要是能再得到戴維·瓊斯的幫助,她破封而出的希望就幾乎接近一定,可惜看樣卻失敗了。
不過女巫也沒多在意,她相信有李休加上巴博薩此事也多半能成。
而此時的卡呂普索卻不知道,她所不太在意的破封助力,其實已是最後一個可能讓她存活的希望。黑珍珠的船長室裡,聽力不知超出常人多少倍的李休側耳聽完這一切,冷笑一聲,眼裡躍動着名爲野心的火苗。
第二天一早,陽光正好,萬里無雲,李休擡頭看了看一眼湛藍似海的天空,揮了揮手。
數個殭屍船員用道道粗長鐵鏈將女巫捆得緊實,將她從船艙裡壓了出來。
船上除了李休及巴博薩及傑克外再無一個海盜王,女巫往左右望了望,條條大船橫列開來,但都遠離着這艘船,看不真切。
女巫猜測應該是懼怕她解封后的報復,所以躲得遠遠的,萬一看見不對好轉舵就逃,她不屑的笑了一聲,接着看見伯納德手裡拿着的木盤其上九件信物,眼裡爆發出強烈光采。
李休看着被鐵鏈死死鎖住的女巫,知道此時還不是動手的時候,他以前就猜測要是封印了卡呂普索後能殺的話,九大海盜王爲何不殺了以除後患?
昨晚在解決六大海盜王后,他問了巴博薩,巴博薩說戴維·瓊斯曾向他們告誡過,卡呂普索相當於被封印了絕大多數神力,但女巫一旦身死也是神力解鎖的瞬間,說不得她就能動用神力復活己身,復活神靈和復活凡人可不同,估計代價太大可能她不到極度危急時刻她不想付出。
這代價具體不清,李休不想賭,也許她會變得無比虛弱,但也許是損耗壽命對實力沒影響,那他就得迎接一位神靈的盛怒!
李休收攏雜念,在女巫的密切注視下,他往木盤裡倒了些火油,點燃了九大信物,但卻燃燒得極度緩慢。
早早被交代過的伯納德似像對情人般對女巫說道:“卡呂普索,我要把你釋放出來!”
按照解封要求說完之後,木盤裡的火苗猛地一漲,居然散發出一股海風味道的淡藍煙霧。
卡呂普索似感覺到了什麼,閉上雙目,將煙氣吸入,接着渾身抖動了起來,同時她的身軀也開始逐漸變大。
李休知道她的無邊神力正在破開封印似潮水般涌出,同時這也是她最不由己、最不能自如控制體內神力的時候。
李休悄然摸上了腰間的一個木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