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暝原本是九幽地冥蟒族最爲正統的族長候選人,族中衆多長老也是堅決擁護他繼承族長大位。
可他的親弟弟妖嘯天卻胸懷毒心,平日裡對他畢恭畢敬,儼然一副也堅決擁護他當族長的模樣,但暗中卻構策毒計,憑藉他的信任對他下了重毒,出手將他打敗,鎖在這終年不見天日的九幽黃泉之下。
而且妖嘯天對妖暝的嫉恨之心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並沒有痛快的殺掉他,而是用四條寒陰鎖鏈不斷消耗妖暝鬥氣,令他始終處於遭受陰寒之力侵襲但又死不掉的痛苦狀態,歹毒十分。
妖暝被鎖在這裡已有數百年,無時無刻不在受着如斧劈刀剮一樣的痛苦,縱使他神志堅韌如鐵也漸漸已有些承受不住。
妖暝可以預見自己數年之後的下場,一是趁着自己神智殘存帶着無盡憤恨與不甘自我了結,二則就是徹底變爲一個瘋子。
所以當他看見有脫離這九幽黃泉之底、重見天日的希望時,表現得是那麼決絕,彷彿可以拋舍掉一切。
既然沒有其他情況能比他現在所處的悽苦境地還要糟,那還有什麼不能拿去交易,還有什麼不能妥協的!
妖暝雙眼赤紅的講述往他與妖嘯天的往事,但見李休卻還是那副淡漠神情,彷彿沒有任何心動,他不禁有些慌了,就在他再欲說些什麼的時候。
李休掃視了妖暝一眼,緩緩說道:“這九幽黃泉之下的黃泉血晶都哪去了?”
妖暝一聽到李休對黃泉血晶有需求,頓時激動的說道:“我有!這譚底千年以來間新生的和以往的黃泉血晶,全都被我吞噬掉了……”
“你要的話,我全都給你,只要你能救我出去。”
黃泉血晶縱使是在這九幽黃泉之底也頗爲罕見,數百年纔會凝聚出巴掌大的一塊,妖暝把它吞在體內以毒攻毒,想要藉以抵抗困住他的陰寒鎖鏈,雖然見效甚微,但也算是聊勝於無。
妖暝見李休問完之後,就不再說話,知道他在等着什麼,遲疑了一下,嘴巴突然一張,一團血色光華便是掠出,最終懸浮在李休身前。
做完這些,妖暝身軀猛地一抖,面上痛苦之色又添了幾分,顯然是陰寒之力對他的侵蝕在加劇,體內鬥氣也比以往更快的在流失。
但妖暝毫不在意,只是目光熱切的看着李休,想看出他是否有出手救自己出去的意思。
一共是六塊拳頭大小的血色晶塊,晶塊之中彷彿有着血液在不停流動一般,看起來頗爲妖異。
李休感受到那股無法作僞的極陰氣息後,一揮袖把六塊黃泉血晶收了起來,纔再次看向妖暝
“放開你的靈魂,讓我種下奴役法門。”
這話讓妖暝雙眸一顫,臨到這步,他心中終於還是升起了些許猶豫。
李休也不急也不催,就那麼平靜的看着妖暝,等他做選擇,彷彿得到一位鬥聖奴僕在並不值得讓他在意,被九冥地蟒族奉爲主人,也不足以讓他動心失態。
數息後,妖暝感受着身上全身各處猶如刀剮的痛苦,看了看那滿目的深黃潭水,長嘆出一口氣。
妖暝什麼都沒說,眉間光芒閃爍,無形的靈魂力量涌出,凝成一條黑色巨蛇,在李休身前緩緩低下了頭。
十數息後,李休在妖暝靈魂深處種下了一枚黑銀火種,妖暝收回靈魂後,渾身開始顫抖起來,仰天狂笑着,雙目已被怨恨之色所充滿。
“啊!啊!妖嘯天,我要出來了!你等着我啊!”
將數百年來心中的怨恨稍稍發泄出一點後,妖暝低下頭來,看向李休,神情恭敬。
“主人您放心,我雖然被我那親弟弟暗算,但九幽地冥蟒族的族長信物其實在我手裡,九幽地冥蟒族族人誰擁有九幽冥杖誰纔是真的族長!”
“只要我能脫困再解決掉妖嘯天,我便是新的族長,到時九幽地冥蟒族任主人您吩咐驅使!”
李休的神情依舊未有什麼變化,妖暝以爲他還在擔心,急忙又道。
“主人,我被封印時雖然僅僅只是半聖,但這數百年來身處九幽黃泉之底,日夜遭受陰寒之力熬練,是有無邊苦楚,但也讓我的實力到達了二星斗聖的地步。”
“那妖嘯天,他天賦遠不及我,我被困之時,他不過鬥尊,這些年過去想來撐死不過一星斗聖而已。再加上他的一位親信長老,現在應該也是一星斗聖。”
“我擁有九幽冥杖,其他長老不敢對我出手,主人您不用出手,我一個人就能解決這兩人。”
妖暝一口氣說了很多,無非是在想讓李休不用擔心,只等着接收九幽地冥蟒族的效忠便可。
聽完這一切,李休點了點頭,九幽地冥蟒族他並不擔心。
他倒是很滿意,妖暝未先說怎麼救他脫困,而是先說怎麼助自己掌控九幽地冥蟒族,顯然是已認清了自己的身份,進入了角色。
見到李休點了點頭,似乎表示滿意,妖暝面上浮現出一抹喜色,才接着說到脫困之事。
“主人,鎖住我的這四條鐵鏈,乃奇材所制,因爲有着鐵鏈盡頭處的黃泉陰石源源不斷的提供着陰寒之力,所以堅硬無比。”
“在那鐵鏈與黃泉陰石的連接處,有着一處精巧機關,比之黃泉陰石與陰寒鎖鏈都要脆弱許多,只要主人您能將其擊碎,我便能脫困而出。”
李休並未去看探妖暝所說的精巧機關,而是隻手一張,催動黑銀異火洶涌而出,化爲一柄黑銀法劍,射空而過,如斬羸草般,劍過鏈分!
不過瞬息間,苦困妖暝數百年之久的四條陰寒鎖鏈就被盡數斬斷,他登時感到身上一輕,體內的鬥氣不再向外流失,實力慢慢恢復起來。
妖暝狂喜之餘,也有着濃重錯愕,如今看來他剛剛認下的這位還不知道姓名的主人,竟是一位大陸上許久不現的高階鬥聖。
就在李休斬斷鎖鏈之時,冥蛇地脈中,一座恢弘的巨大宮殿中。
大殿王座上,一位身着蟒袍正在合目養神的狹目男人,突然睜開眼站起身來,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