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鞭如靈蛇般狠狠地抽在了男人的手臂上,男人吃痛地鬆手,不再管瞬時間癱軟在地的宋學斌,憤怒地扭頭看向凌曉:“誰?!”
“不好意思,你剛剛打的可是我的人。”凌曉笑意盈盈地偏頭,手中泛着血紅色的長鞭明確地昭示了她的身份,“既然我來了,可不能眼睜睜看着,總要幫他出頭的。”
男子的臉色變了數變,眼前含笑精緻如娃娃一樣的女孩與血色的長鞭讓他毫無疑問地聯想起某個傳言。最終,男子還是咬着牙一揮手,示意他身後的手下將凌曉圍了起來,眼神中卻透出了深深的忌憚與忐忑。
接下來自然是衆人喜聞樂見的“英雄救美”,當宋學斌死裡逃生地躺在了醫院的病房中時,終於在歷時將近一個月的冷戰、熱戰之後,第一次糾結着給了凌曉一個愧疚又彆扭笑容:“……今晚,多謝你了。”
“你是應該多謝我。”凌曉毫不領情地挑眉輕哼,“今晚如果不是我及時趕過來,就能直接幫忙準備你的後事了。”
宋學斌被噎了一下,負氣地扭頭拒絕繼續搭理凌曉,但是明知道他聽得見的凌曉自然不會去管他願不願意繼續聽。
“你還能再蠢一點嗎?你知不知道那個胳膊上有虎頭刺青的傢伙是誰?就算他把你我都拆了,凌家和宋家也不敢吱一聲!搞不清楚狀況就去泡他的女人,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色膽包天了吧?”凌曉的言辭毫不客氣、甚至相當粗鄙,而她卻絲毫沒有感覺自己這副仍舊帶着奶氣稚氣的模樣與這番話有多麼地不搭界。
宋學斌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又是憋屈又是後怕又是委屈地回過頭,“不是那樣的,我纔沒有……是那個女人,她明明……”
“行了,我不想知道你和那女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你這個笨蛋闖禍了,給我添了麻煩,這就足夠了。”凌曉打斷他的話,鄙薄地睥睨着他。
宋學斌漲紅了臉,不知是因爲羞愧還是因爲惱怒,片刻後才順好了氣:“既然他這麼厲害,你……你今晚揍了他的手下,不會出問題……吧?”
“誰知道。”凌曉聳了聳肩肩膀,就算她知道自己靠山過硬不會被報復,也不打算告訴宋學斌——看着他擔驚受怕的臉真是令人格外愉悅,“放心,如果我要是因爲你而被報復,一定會從你身上連本帶利討回來的。”
看着凌曉惡劣的笑容,宋學斌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放心,卻實在不敢多說什麼。
“……我第一次知道,女人這麼會騙人。”宋學斌將視線從凌曉臉上移開,失落而怨憤。
“相信我,你這絕對不是第一次被女人騙,只不過憑你的智商,這是第一次拆穿女人的謊言罷了。”凌曉完全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嘲笑宋學斌的機會。
“爲什麼?”宋學斌習以爲常地過濾掉凌曉的嘲諷。
“這有什麼好問爲什麼的?你到底是有多蠢?”凌曉撇嘴,“騙人當然是因爲有需要有企圖,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她想從你身上得到某些東西,謊言是最簡單方便的方法,既然這樣,那爲什麼不用?”
“她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宋學斌仍舊迷茫。
“你長得帥,有錢,裝樣子的時候溫柔體貼又紳士……”凌曉捏着宋學斌的下巴,挑剔地審視着這張明明被揍得悽慘卻仍舊看得出漂亮輪廓的面孔,嘴裡吐出的話卻完全不符合她此時此刻純淨可愛的相貌與凌家大小姐的身份,“既然你這麼出色,她自然是想讓你喜歡她,想嫖你唄!”
“凌曉!”宋學斌瞬時間炸毛,惱羞成怒地漲紅了臉,“注意你的言辭!”
“被嫖還被揍,不得不讓我出馬英雄救美的小白臉沒資格教訓我。”凌曉放開宋學斌的下巴,鄙視道。
宋學斌惡狠狠地磨着牙:“就憑你這幅潑辣粗鄙的樣子,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上你!”
“你以爲我稀罕你喜歡?你沒發現我一直都是在逗你玩呢?”凌曉惡劣地嘲笑,絲毫不給宋學斌翻身的機會,“省省吧,自戀也要有個限度!”
眼看快要到入睡的時間了,爲了防止明天早晨起不來牀而被盡職盡責的家教文瑾告狀到三少爺那裡,凌曉不得不暫停了今晚對宋學斌的打擊報復,準備回白宅洗洗睡覺。
不再理會咬牙切齒卻不知該如何反駁的宋學斌,凌曉站起身,理了理自己乾淨整潔的淑女裙,轉身走向病房的大門。
拉開門,思索着應該趁機再噁心噁心宋學斌,順便爲他那尚未出現的美好的初戀情人上上眼藥,凌曉回眸淺笑。
“對了,通過你的表現,我可知道你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了。柔弱、文雅、清純、善良和以你爲天的崇拜,對不對?今晚的這個女孩子就是裝得這樣一幅模樣來騙你的,對吧?據我所知,大多數女人都是最喜歡扮成這個樣子騙男人疼她了,而你竟然傻乎乎地就這麼一頭熱地上當受騙了!”挑了挑眉,凌曉語帶調侃,“下次見到這樣的女孩子之後可要多思量思量,看看是真是假,我想你的智商應該還沒有低下到不會吃一塹長一智的程度吧?”
“滾!!”宋學斌中氣十足地迴應,隨後是扯到傷口的倒抽冷氣與止不住的咳嗽。
成功地對宋學斌虐身又虐心的凌曉心滿意足地走出了病房,關上門,頓時感覺心曠神怡。
宋學斌果然是她的開心果,每天逗一逗,笑到九十九。
出了醫院,凌家的車子已經等在了外面,專屬於她、已經被三少爺調.教好了的司機正垂首等着她,一見凌曉出現,立即恭敬地替她打開後車門。
“三爺剛纔派人傳話過來,要小姐明天下午去他那裡一趟。”在凌曉側身準備坐進車裡的時候,司機低聲開口道。
凌曉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是因爲今天晚上的事情嗎?”
“是的,小姐。”司機回答,“三爺說,小姐像今晚這樣玩玩沒什麼問題,但是有點小麻煩要趁早解決,這樣大家都舒心。”
“我知道了,明天下午我會去的。”凌曉毫不意外,停頓了一下,才發現了另一個問題,“等等,你剛纔稱呼三少爺爲……三爺?”
“是的,從今晚開始,三少爺就是三爺了,小姐也要儘快習慣新稱呼纔好。”司機的回答很沉穩,似乎完全不知道這個稱呼的變化之中蘊含着怎樣震懾人心的改變。
“我明白。”凌曉放鬆身體,看着司機幫她關上車門,緊接着將目光投向車窗外璀璨的燈光。
沒想到,一場本應驚天動地的權利交替竟然在這一晚悄無聲息的落幕了,凌曉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覺得失望,還是應該發自內心地崇敬。
就連早已有心理準備的凌曉都被這個消息弄得措手不及,不知今天晚上會有多少人驚掉了下巴、摔碎了酒杯、輾轉難眠。
將頭貼在車窗上,冰涼的觸感讓凌曉越發清醒。
從今晚開始,三爺,就是名副其實的三爺了,而跟着三爺的凌曉,自然也能雞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