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廆見到公孫伏龍師徒三人高興萬分,伸出手打鬥起來,他們邊印證武功,邊說個不停。
蘭玲見到慕容仁,過來拜謝救命之恩。慕容仁雙手扶起,兩人四目相對而言,眼中皆閃過惺惺相惜的感覺,頓覺前世好像見過一面,二人攜了手去一邊交談。
曹紫燕笑道:“我就知道這小妮子,找藉口服侍我必有私心,果然被我猜中了。”
過了一會,蘭玲操起箜篌彈奏起一曲文王操,慕容仁在一旁爲他舞劍。九鳳依偎在朝陽的身上:“我爲你*,你也爲我舞劍可否。”
朝陽道:“善”。
洞簫響起,朝陽舞劍如風,衆人聚攏來觀看,大家都流露出羨慕之情。兩位美人、兩位勇士的精彩表演博得一陣陣掌聲,衆人都陶醉於其中了。
突然,從山間小路上傳來一陣馬蹄響,人們尋聲望去,只見一哨人馬急馳而來,走在前頭的是十八位勇士,各個氣宇軒昂,威風八面。有人道:“是俠盜十八騎”,接着是一頂黃頂大轎,轎中端坐一人,身穿黃綢緞的袍服,面色黝黑,鬢髮打着卷,大鼻子,高顴骨,眼窩深陷,周圍有十六個彪形大漢護衛,這人正是大趙天王石勒。後面是一個白眉和尚,面色紅潤,容光煥發,這個人就是國師佛圖澄,後面緊跟着他的十二位弟子。
轉眼間一行人來到近前,石勒哈哈大笑:“諸位英雄請了,小子石勒晚來一步,叫衆位好漢久等了。”
劉曜一聲怒吼:“無恥的羯奴,那個在等你,你不知道你在這裡是一個多餘的人嗎?”
桃豹道:“這次武林大會,雲中子教主遍邀武林同道,你來得,我們怎麼就來不得。”言下之意,你的武功還不如我們,你既然能來,我們就更能來了。
劉曜喝道:“你們來此也是送死,我今天就打發你們上西天,嘿嘿!你們想的可真周到,隨身帶來和尚爲自己超度。”說着話擺動方天畫戟衝上前來。
支六屈道:“劉曜賊子,我們哥幾個幾次三番去你王宮行刺,都沒有找到你,算你命大,今天遇到了你,我們焉能放過你。”挺起八棱竹節鞭迎上前去。
郭黑略和桃豹知道,他不是劉曜的對手,便一左一右也向他攻擊,劉曜果然勇猛,以一敵三毫無懼色。
慕容廆心中暗暗稱讚:“真是一條好漢,不輸於我兒慕容翰、馬一山、朝陽、周福來我的四猛將。”
俠盜十八騎又有六人過來參戰,火龍教教主大喝道:“你們這夥強盜,想以多爲勝,好不要臉,在遼東郡你們就到處作惡,今天我要和你們大戰三百回合,雙掌一錯,揉身而上,口一張一股火焰噴出,嚇得六人急忙閃開,擺兵刃相迎,隱仙教教主陳萬年、聖使三騎士也加入戰團,一夥人翻翻滾滾打得好不熱鬧。
催命惡魔石虎催馬上來,手中掄動西瓜錘直取劉曜。這石虎殘暴異常,殺人如麻,天生神力勇不可擋,他帶領士兵每下一城,必定屠城,以*爲樂。
劉曜敵三人尚可,再加上這個催命惡魔哪裡受得了,只能勉強招架。
慕容廆想:“看樣子用不了三合劉曜必死錘下。”
慕容翰心中大是不服:“以少勝多非是好漢行徑,我去助他。”他剛要催馬向前,慕容廆伸手攔住:“慢來!江湖險惡,你不要貿然出手。”這些好漢死要面子,你幫了他,他卻覺得沒面子,反而還會怪罪於你。
慕容廆手中暗釦一枚棋子,手一彈激射而出,直向石虎的曲池穴。突然,一枚念珠斜刺裡飛過來,後出先至,把慕容廆射出的圍棋子撞飛。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慕容先生你也是奕中高手,須知觀棋不語真君子。”佛圖澄半閉着眼睛幽幽地說道。
“哈哈!大和尚,你知道觀棋不語真君子的下一句話是什麼嗎?”說話的人正是祖逖,佛圖澄突然睜開眼睛:“下一句話是啥,倒要向施主請教。”
祖逖一
本正經地說道:“見死不救是小人。”話音未落已連續攻出十二劍,迫得石虎連連後退,一對重錘一身力氣竟然施展不出,還是祖逖有所忌憚,招術不敢使老,否則,若是一個平庸的對手,身上早已有了幾個透明的窟窿。
佛圖澄道:“天下第一快劍祖逖祖大帥果然名不虛傳,失敬失敬,聞雞起舞名揚天下,少年就胸懷大志,朝庭不重用也矢志不渝,僅率三千子弟兵就收復黃河以北的失地,景仰景仰。”劉琨不知什麼時候也到了,他也擎了一口寶劍前來相助:“祖兄一向可好!”
“託劉兄的福很好,你一支孤軍獨抗石勒,使他不敢放開手腳去南征,劉兄果然是文武全才啊!”
劉琨道:“你提三尺劍,三千子弟兵逼得石勒節節敗退,狼狽不堪,大長了我朝的士氣,可喜可賀。”
祖逖道:“你不要自吹自擂了,咱們今天在這,就把這個食人惡魔給結果了,得拯救多少天下黎民百姓。”
“好!好兄弟加把勁,斬妖除魔。”
“斬妖除魔。”
李雄和張定、北宮純也和石勒打過仗,也上來來戰石勒,被俠道十八騎的兄弟攔住廝殺。
宇文乞得龜問紫陽真人道:“道長,你看我們幫誰。”
“誰敗,咱們就打誰。”
“錯!誰勝咱們就打誰。”地母陰陰地道。
“你們作夢去吧,有我在,你們甭想得逞。”段遼把嘴都快撇到腮幫子上去了。
長臉驢蓋天靈道:“今天我就先滅了你。”
地母一拉他的袖子,用嘴朝慕容廆努了努,天公看見四猛將威風凜凜地站在一旁。心想:“真不能輕舉妄動,如今他們是一夥的,鬧不好會吃大虧的。”
佛圖澄手下的十二神僧見俠盜十八騎勉強招架,已有幾人受傷,躍到近前相幫,怎奈對方的好漢越戰越猛,兩夥人打了個平手。
佛圖澄高頌佛號:“阿彌陀佛。”雙手連彈,幾枚念珠分襲各人的要穴,慕容廆手中早已扣着一把圍棋子,左右手連揚幾揚,棋子都把念珠打落。佛圖澄微微一笑,“北慕容名不虛傳,當年在芒碭山夫子峰下武林大會上,慕容施主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娃娃,如今四十年後,你成了一代宗師,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同石公爭天下者必定是此人,其餘的皆是行屍走肉,冢中的枯骨,天下分爭不斷,百姓流離失所皆因你們這羣所謂的亂世梟雄,十八子、十二神僧閃在一旁,今天我就超度你們去極樂世界,還衆生一個太平世界。”
俠盜十八騎和十二神僧都跳在一旁,中間就剩下這些英雄豪傑,佛圖澄雙手一翻一揚,兩掌如血如火,雙掌平平推出,一股猛烈的罡風驟起,一陣熱浪翻滾打向衆人,慕容廆見識過他的如來翻天印神掌,知道他的厲害,這兩掌推出,這些人非死即傷。
慕容廆連忙雙腿微曲蹲成馬步,雙掌在胸前連畫幾個大弧,把天地無極神功運到第九重,迎着佛圖澄的掌風擊了出去。
兩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一起“波”的一聲大響,猶如半空中打了個霹靂,震得衆人耳朵發聵,功力弱的當場就被震暈。南佛圖、北慕容各自向後退了五步,才勉強站住,再看二人腳下的大石都被震成碎塊。
慕容廆道:“活佛的火氣真大,這世間萬物的存在必有它的道理,豈能是殺戮所能解決的,請活佛手下留情。”
佛圖澄道:“慕容施主悲天憫人之心,老納是萬萬不及,事事難料,也是這些人氣數未盡,佛祖派你來救援。講好的七月初七武當論道,還沒有到論道之期爲什麼妄動干戈。”
慕容廆看了衆人一眼,這些人如夢方醒,江湖上盛傳南佛圖、北慕容,這兩人的武功竟是如此高強,真是開了眼界,要不是北慕容出手接住佛圖澄如來翻天印神掌,說不得現在我們正在接見閻王呢。這些人紛紛嚮慕容廆一拱手退了下去,把道路讓開。
慕容廆一擺手:“活佛請,義兄請。”
石勒坐在轎上笑道:“小兄弟,幾十年不見一向可好,聽說你威振遼東、遼西,衆望所歸,制下的百姓安享太平,今天看來,所傳非虛啊!”
慕容廆道:“義兄取笑小弟了,江湖謬傳不可全信,來!義兄咱們去紫霞宮拜見天師道雲中子教主,討他幾杯道家美酒喝。”
石勒笑道:“小弟果然豪爽,煩勞小弟前邊帶路。”
石勒帶着一行人,在衆人憤怒的目光中得意洋洋地走向紫霞宮,雲中子教主早就出來迎接,把衆豪傑接進大殿,大殿中排列着許多桌案,上面已經擺好了酒菜,大殿裡坐滿了人,又在殿外擺上桌子,後來桌凳不夠用了,道士們就搬來條石,權當桌凳,寒暄打趣的,問長問短的,嘻笑怒罵的,亂成了一鍋粥,直亂了半個時辰,衆人入席坐定。
雲中子一聲長嘯,聲音響徹山谷,大殿內外立即鴉雀無聲。雲中子朗聲道:“衆位英雄請了,老夫雲中子這廂有禮了。”說完打了個輯首。“諸位好漢如今天下戰亂頻仍,江湖紛爭不斷,百姓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罪魁禍首乃司馬諸王,現在,諸王相繼敗亡,豪傑又起,上天有好生之德,聖人有慈悲之心,我等不才,想請諸位英傑相聚一起,商量出一條制止殺伐的策略,還黎民百姓一個清平的世界。”
大殿上非常寂靜,連衆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到,在這肅穆的境地,人的心靈得到了洗禮,縱是大奸大惡之徒,也被激發出心中那未曾泯滅的良知。
“明日辰時,我們舉行過祭天儀式之後,便是我武林一大盛舉——武當論道,屆時咱們推舉出一位德高望衆的武林盟主,制定一套完整的江湖規矩,用此來號令羣雄。”
“好!如此甚好!當今武林殺戳太重,是得有人來整治一番了。”司馬王敦隨聲附和道。
李雄拍案而起:“這裡都是江湖人士,你一個朝庭走狗,來狂吠什麼?你又算是哪根蔥?王、馬共天下,其實你就包藏禍心,說不得哪天,堂堂的晉室江山就成了王家天下。”
王敦險清一陣白一陣,幹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石勒道:“雲中子先生,明天才是論道之期,現在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有什麼用,再吵吵一頓,老子都被餓扁扁了。快些開飯。”羣豪也都喊道:“吃酒!吃酒!”
雲中子顯得有些尷尬,“大家如此心急,那就遂了汝等心願。來啊!上酒菜。”
雲中子的大弟子一聲高喝,弟子們如流水一般地把菜傳上來。另有一夥人吭哧吭哧地擡上二十多個大甕,口都封得嚴嚴實實,甕的側面貼着張大紅紙,上面寫道:“幽谷香。”打開蓋子,一股醇香瀰漫開來,羣豪嗅了一口,說不出來的舒暢。
雲中子臉露得色“這些酒是我武當山天師道總壇,採自幽谷寒潭裡極冷的水釀製而成,馨香甘甜,人若喝了神清氣爽,延處益壽,能治百病,習武之人飲此佳釀,功力大增。”
劉曜最愛喝酒,每喝必醉,每次上陣都要喝醉了纔去打仗,說來奇怪,每次打仗都沒輸過,一不喝酒準打敗仗,他見有好酒早已按捺不住了,高聲笑道:“道長只管往自家臉上貼金,那洛陽城裡酒坊釀造的‘洛邑紅’天下馳名,難道還要將它比下去不成?”
“哈哈!你算說對了,我這幽谷香還真強於洛邑紅,說到它的醇香,可惜也只能佔第二。”
“哪個又是第一?”石勒也喜飲酒,發誓遍嘗天下美酒,聽說還有一個天下第一,忙不迭地問題。
“三十年前老夫去追一個惡盜,他的武功稍遜於我,輕功卻略勝於我,我追着他滿世界亂跑,最後他跑到遼西柳城,他正在作案被我抓了個正着,我們倆打了一千餘招,沒想到那廝卻越戰越勇,我險些着了惡賊的道。這時候從南面像閃電一樣奔過來一人,一舉手正擊在那惡賊的天靈蓋上,碩大的頭顱被擊得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