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璇一時又驚又喜,腦子裡瞬間過了好些念頭。
原來這裡竟是子泠靈君看到子珏、子珅出生的那一時空!子泠沒有看到她的出現,不僅僅是因爲這一時空子家人沒能知曉這事,還因爲這一時空的她已經死了。
她想衝出去表示自己困在這裡出不去,想讓子泠靈君助她一臂之力,好歹給一份煉製破界符寶的玉簡,也好讓她不懵裡懵懂地靠記憶和感覺來。
她還想警告子泠,日後去渡仙海會遇上靈界高階修士,千萬要做好更完全的準備,否則一衆靈君會有危險。
可她轉念又想到,自己在這院子裡扔了陣盤、布了結界,按理說子泠靈君無需走近就能感應到是她,但現在他在空中直直看着殷府,似乎完全未覺北城的不同之處。
“難道是虛身的感應不如本體?這也不可能啊。虛身的修爲不比化神圓滿差,哪怕隔着時空也不可能降得太低。”
子璇看着子泠身影倍感親切,她還是不願就此錯過機會,無論能不能驚動他,都得上去試試才行。
她與半入定的遊虛說了一聲,邁步離開院子走上高空,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輕而易舉地來到了他身邊,完全沒有感受到威壓或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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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正常情況下,子泠早該感覺有人靠近,在瞬間做出許多反應。但他現下一無所覺,只看着下方殷府目露欣喜,口中吶吶有詞。“看來是小珏、小珅無疑了......”
子璇大着膽子繞上前去,喊了一聲:“靈君!”結果毫無意外,子泠聽不到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看來靈君影響不到這一時空,也受不到這一時空的影響了。”子璇遺憾不已,她是連本尊帶神魂通過時空通道來到這裡,又因這一界的自己已經隕落,所以相當於一個替補存在於這方時空。
然而子泠的虛身只是無意來到此處,與她當年在幻海秘境的經歷有些相似,這樣的“拜訪”是無法造成什麼實質影響的。
“唉......”子璇嘆了口氣,又見子泠身形一閃走到殷府,她趕緊隱匿好氣息跟了上去。
子泠站在屋內,看着剛剛出聲的子珏、子珅兄弟二人若有所思,緊接着又凝眉擡眼看了看天空,神色深沉又帶着一絲瞭然。“時空之道,果真奇妙無窮。”
他話音還未徹底消散在子璇耳邊,身形與氣息已經消失不見。子璇看着亂七八糟的產房,轉眼看了看氣若游絲的殷夫人,輕嘆一聲走上半空,化作老道模樣在殷府焦急的衆人眼前“顯了靈”。
“老夫遊歷至此,觀天象有異,掐指一算正是有大福緣者降世之故。這二字與老夫有緣,若諸位不嫌,老夫可爲貴府夫人、公子診治一二。”
殷老爺和他二弟二弟媳又驚又喜,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子璇見狀乾脆走下半空,來到院子裡的石桌上盤坐起來,探出神識祭出一絲木靈,注入殷夫人體內助她順氣。
這一回不比另一時空,從一開始就有她助殷夫人生產。現在的殷夫人生機極爲稀薄,子璇爲了保險起見,在無人可看到的情況下祭出一片遊虛的葉片,這東西靈氣不暴烈,藥性更是幾近於無,對凡俗中人正好合適。
她將葉片化作一縷墨綠色汁液,緩緩渡入殷夫人口中,殷夫人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紅潤,肉身也再次煥發了生機。
見她神魂有些不穩,子璇又在魂石中抽出一絲魂息,幫着注入她腦海,做完這一切,殷夫人立刻睜開眼,整個人竟比生孩子前還要精神。
至於子珏、子珅兩個小子,本來就健健康康如同兩隻小牛犢,根本用不着她出手。
聽到裡面丫鬟、產婆的驚呼聲,殷老爺帶着弟媳跌跌撞撞衝了進去,結果之間殷夫人紅光滿面喜氣洋洋,站在嬰兒身邊伸手想要抱一個起來。
“夫人!”
“大嫂!你快躺着歇息!”
兩人驚喜交加,想勸她快些去牀上躺着,但見她精氣神十足,狀態是從未有過的好,這纔想起外面的老道來。
“道長,老神仙,多謝您救我夫人孩兒性命!”殷老爺噗通一聲趴在地上,結結實實磕了個響頭。這下他再不懷疑,眼前的老道肯定是下凡的仙人!
子璇打算與殷府常來玩,於是並未直接離去。受了他這一拜,擡擡手讓他起身,故作高深道:“兩個小公子非池中物,取名能影響命數,你們千萬不能馬虎了。”
“老神仙!您行行好替兩個孩子取個名吧!小民帶着全家老小給您上香火!”殷老爺老來得雙子歡喜得跟什麼似的,生怕這兩個孩子出半點兒差錯,聞言哪裡敢自作主張,恨不得能直接把兩個孩子託付給老神仙來養。
子璇看出他心思,心下一定,面上還是做出淡然的樣子,又假模假樣地伸出手來掐了掐。“唔......兩人的來歷,都與靈玉寶物有些關係......大的名子珏、小的名子珅,願他二人如通靈寶玉般剔透。”
“是是是!多謝老神仙,多謝老神仙!”殷老爺不知該如何答謝,眼前的老道明顯不是那些招搖撞騙只爲財的假道士,要是貿然提起給銀錢,老道怕是會一氣之下再不搭理他們。
他一直躊躇在那裡,和殷府二老爺、二夫人對視着,誰都拿不出個主意來。
子璇一看他們就知曉是爲報酬之事,她趕緊從石桌上起身,走到幾人身邊道:“老夫打算在臨疆城長留些年月,貴府上若有什麼事,可到城北尋找門上有雙鳥圖的院子,老夫尋常都在那裡打坐清修。告辭了!”
幾人還未來得及挽留,眼前就已沒有了老道身影,只是所有人耳邊都縈繞着一句話。“萬萬不可將老夫之事外傳,如若被外人知曉,老夫就不得不動身雲遊,離開這些擾人的俗事了。”
殷府衆人連聲應是,哪怕對方已經不見人影,他們都不敢應得太慢,生怕得罪了能夠飛天遁地、救人不圖回報的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