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淼淼依舊是每次五百魂石,直到最後一場結束,共贏了十場,輸了三場。
待擠擠攘攘的魂修們走得差不多,她才進入百盛坊領取了魂石。
第二場開始前,參賽者有三個時辰休息,西岸的空地上已經不剩多少修士何淼淼一一看去,已經沒有了烏蒼的蹤影。
離開小背陰池來到北城,何淼淼看到引起百冢與她爭奪的空地,依舊無人佔領。
她出城時一路空曠,連入城口收取魂石的修士都去了擂臺賽,此時多半還不曾返回。
去城外的路上,她不曾祭出法器飛行,而是一路漫步一路思考,烏蒼是如何知曉她就是擊殺百冢的人?
她丟令牌時看似隨意,實則小心至極,不可能被任何低階發現端倪。
與百冢爭吵時她是另一張面容,就算九幽殿有什麼探測手段,也不大可能堪得破真實模樣。
帶着滿心疑惑來到雲陰木前,只見烏蒼時時刻刻不在憂慮的臉,瞬間輕鬆了不少。
“見過前輩。”
他忽然恭敬彎腰行禮,態度誠懇而謙卑,完全不像是來拿錯處要挾人。
何淼淼揮出四階隱匿陣盤,待熟悉的屏障籠罩住四周,纔開口問道:“不必多禮,你有什麼要求?”
烏蒼感受到強大的陣法氣息,眼中反而有了幾分期待。
“前輩勿怪,在城中若不那般說話,前輩恐怕也不會來。”見何淼淼不氣不惱,隨意點了點頭,烏蒼才接着道:“貿然相請,是想求前輩幫着殺一個人。”
“殺誰?”何淼淼見他說起請求時隱有緊張急迫,只覺恐怕此事不大簡單。
果然,烏蒼躊躇了片刻才咬牙道:“前任殿主,青隱。”
何淼淼微微有些驚訝,據說烏蒼是青隱十分信重之人,當年在護法擂臺賽本只是第二名,卻被特意指成了左護法。
青隱既然已經匆匆進階,去了中三十三城尋找丹藥穩固,他怎麼還想下殺手?
何況當過九幽殿主的修士,哪怕進階後卸任,地位也不同於普通魂修。
入了九幽殿的名牌,那就是在聖地掛上了號,她就算殺得了,也不得不顧忌九幽的規矩纔是。
“我若想百冢之事不被傳出,只需殺了你這個人人喊打的代理殿主即可,何必去追殺青隱,爲自己添麻煩?”
話音剛落,烏蒼竟毫無預料地直直跪在地上,擡起頭來求道:“晚輩並非以此要挾!況且青隱並不在中三十三城!”
何淼淼一聽,更覺此事麻煩,不由得皺了皺眉:“是你傳言他修爲不穩,走得匆忙,還留下了傳訊符讓你代理殿主,如今怎的又改了口?”
烏蒼完全沒有猶豫,脫口而出:“那些參賽者聽到的傳訊符,是晚輩僞造的!代理殿主...自然也是假的,青隱進階並沒有失敗,前往中三十三城更是晚輩編造。”
“那青隱到底在何處?盈香可知曉此事?”城中修士對此早有猜測,見他承認,何淼淼也不如何驚訝,只是有些好奇這兩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被我瞞着,不可能知曉!青隱被我困在九幽殿祭祀石室,那裡的陣法只有殿主令牌才能打開,我遲遲不敢進行擂臺賽,正是因爲怕交接儀式到來。”
烏蒼越說臉上憂慮越重,整張臉都快要擰成一團,看得人十分糾結。
“青隱在進階時,的確出了些岔子,不過他並未想着尋找什麼丹藥,而是去到祭祀石室,盜了鎮殿之寶九冥玄陰珠服用,一舉突破至魂定圓滿,甚至還有繼續突破的徵兆!”
何淼淼不知什麼是九冥玄陰珠,不過能成爲鎮殿之寶,那肯定是十分重要的物件。吞了就能突破兩個境界,其中蘊含的力量定然十分強大。
只是她還是不明白,人家偷了鎮殿之寶,這烏蒼整天皺着張臉做什麼?
“他進階了魂定圓滿,與你有何干系?盜九冥玄陰珠的又不是你,你着急個什麼勁?”
烏蒼有些疑惑地看了何淼淼一眼,半是解釋半是試探道:“殿主犯事,護法同罪,這是九幽的規矩,前輩忘了?”
何淼淼知曉自己問錯了話,但也不怎麼緊張,以烏蒼現在的處境,根本沒有質疑她的資格。
“所以你就想,趁着擂臺賽進行,九幽殿無人關注,先將青隱解決在祭祀石室?”
烏蒼重重點頭道:“正是如此!”
“那九冥玄陰珠不還是丟了?就算殺了他,你也逃不過追擊。”何淼淼覺得還不如留着青隱,讓九幽殿自己解決,至於他,自然是克服對九幽殿的誠服,有多遠跑多遠。
烏蒼已經大概明白,何淼淼對許多事都一無所知,不過他如今哪裡顧得上去疑惑別人?還不如老老實實講信息說透,好換得對方信任。
“前輩有所不知,九冥玄陰珠並不能煉化,而是進入魂魄之中,凝聚所有修爲。自身魂力加上珠子本身的力量,纔會使他不斷突破。趁他不曾凝體,將其擊殺後即可取出,甚至珠子蘊含的力量還會更強!”
何淼淼暗道難怪是鎮店之寶,果真是非凡,這相當於一粒可取出來反覆使用的金丹,對魂修而言定是極大的吸引。
烏蒼見她明白過來,才接着說道:“只要悄悄殺了青隱,誰也不會知曉九冥玄陰珠失蹤過,晚輩也不會被九幽殿追殺。可他如今的實力,晚輩遠不能及,這纔會想到求前輩相助!”
“你是如何知曉,是我動的手?”何淼淼弄清了他的計劃,纔開始詢問起這件困擾她的事。
烏蒼老老實實地低下頭,不敢有絲毫隱瞞:
“晚輩從孕魂之光出來時,帶有一種天賦,能夠清晰辨識每個修士的氣息,哪怕有所僞裝也認得出來。左護法令牌被那女修舉起來時,有微不可查的一絲氣息,正是前輩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