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何人?”
對方的聲音並未隱藏方向,正是在左邊巖壁之中,衛長樂劍眉緊皺,目光如劍般射向其中,試圖用靈力覆眼將其看穿。
“我是何人?”
巖壁中再次蕩起那嘶啞人聲,由於語調太過古怪,倒像是對方在詢問他們幾人一般。
“我是...白無隅。”
衛長樂以及李小江、白木荷的記憶中,完全沒有任何關於此名的印象,不像古早時期有名的修士,總會留下隻言片語的介紹。
白無隅,完全不在嶺南記載中。
唯有何淼淼滿臉沉思之色,在記憶中尋找那一絲熟悉感,轉了許多轉,才忽然想到自己從前得到的白家記事中,似乎提到過此人。
“前輩可是白家開族先輩?”
對方沉默片刻,才幽幽答道:“沒想到真有人記得老夫,小丫頭,你可是得了白家一份傳承?”
衛長樂轉頭想朝她使個眼色,可入目的還是一片黑暗,心中忍不住有些煩躁,乾脆略過何淼淼,直接朝着巖壁嘲道:
“記不記得你又如何?你如今究竟是什麼東西?”
何淼淼本也不打算正面回答。
此時對方並無下手之意,跟了這麼久,也只是讓他們在原地打轉,並沒有直接擊殺。可萬一這自稱白無隅的老怪物,見她得了傳承就要強行做這做那,就難以脫身了。
衛長樂開口,正好免了她想法子繞過傳承之事,說話之人實在太過詭異,白無隅乃是五千多年前的修士,而金丹期壽限在一千五百上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除非,他現在根本就不是人。
聽到衛長風的問話,白無隅再次怪笑出聲,衆人只覺一陣涼風撲面而來,陰氣重得讓人脊骨涼至丹田,經脈都似被凍住一般,唯有運起全身靈力強行流轉,纔可抵擋一二。
陰風剛滅,通道忽然亮起一團綠色幽光,這光芒比丹火照亮的範圍大得多,徑直穿破黑暗,將整片通道點亮。
可光芒雖亮起,周圍範圍顯得比黑暗還要詭異。
因爲衆人只見那幽光緩緩變大,竟在其中顯露出一個半透明的人形,漂浮在地面三寸之處,一舉一動都頗有風範。
“你是魂修!”
何淼淼心中劇震,連滄瀾都少見至極的魂修,竟在青琅嶺南出現,而且這人,還是五千餘年前的存在!
“哦?你是如何得知的?莫非如今的青琅,信息已經如此流通?”
白無隅貌若不惑,眉目五官頗有些陰柔,笑起來時細長鳳眼微眯,給人一種莫名的陰險狡詐之感。
何淼淼這才明白爲何他的氣息如此強大,魂修沒有肉身,只修神魂,自然比道修更加強悍。她也明白了爲何此人數千年不死,只因魂修根本沒有壽元耗盡一說。
只可惜她看到的玉簡,都是些簡介,並沒有接觸到更深的層次,對於魂修根本不能算了解,是以也想不出什麼剋制之法。
不過想到一切陰邪之物,都極懼異火、雷力,想來若當真打起來,自己這方兩樣都佔全,不至於毫無勝算。
“老怪物,青琅傳送塔有異,早就傳遍了。外界有消息流通進來,算什麼稀罕事?”
衛長樂早就隱有所覺,何淼淼不否認旁人猜測她來自外界,但卻從不在私下提及,定然是有所顧忌,是以他乾脆接過話頭,直接與白無隅對話。
他隨意編的謊話,卻也讓白無隅難以勘破真假,幽光中的透明人形閃爍片刻,似乎聽聞此訊有些神魂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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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你們是來找路的?”待到神魂不再因激動而閃爍,他才朝前飄了半丈,周圍的陰氣反而更弱了一些,顯然是被收斂起來。
衛長樂見他有些歡喜之態,乾脆直言相告:“不錯。我們撿了一枚玉簡,和兩幅山水畫,才找到此地,試圖打通外界通道。”
“哈哈哈哈哈...”
白無隅對話一陣後,聲音終於恢復到正常,可那笑聲來得突然,還是將衆人驚得朝後退了好幾步。
“指引不是前輩留下的麼?前輩爲何覺得好笑?”
何淼淼不解,白家記事中,白無隅便是白家第一先祖,加上他剛剛話語中的細微線索,說明他正是滄瀾貶下的修士。
白家留下的傳承,源頭只會是他。
可是他笑得癲狂無比,譏諷中又有幾分蒼涼,讓她實在不解。
白無隅聞言收斂了笑聲,幽幽綠光中半透明的人頭,輕微搖了幾下。“是我留下的,只可惜,是條不通之路。”
“此言何意?”衛長樂大失所望,連語氣都顯得有些急迫。
白無隅亦是長長嘆息一聲,悲涼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大修士之洞天,如何是我等能撼動的?我曾以爲,闖過空間裂縫,即可到達外界,結果...呵呵呵...結果什麼都不是。”
他這話,讓衛長樂、李小江、白木荷都聽得雲裡霧裡,完全不知所云,什麼洞天,什麼空間裂縫,聽起來都有些不妙,但卻不知究竟是什麼意思。
唯有何淼淼,聽到他話中的淒涼,心中更是發寒。
莫非青琅,當真無法從內攻破?她想要說出自己的打算,詢問這看似並無害人之意的白無隅,究竟可行不可行。
但話剛到嘴邊,卻又只能強行閉上。心魔誓的存在,讓她不敢有任何小動作。
“白前輩可曾試過?”
她的話雖無頭無腦,但白無隅還是明白了過來。
“試過。肉身損毀,神魂受傷,拼了半條老命才轉爲魂修,而肉身與金丹...早就泯滅在那縫隙之中了。”
何淼淼聞言皺眉凝神想了片刻,纔有些不確定地道:“那縫隙...果真是空間裂縫?”
“是。我修爲雖低,但那氣息太明顯,絕不可能感受錯!”
白無隅毫無猶豫的回答,讓何淼淼有了幾分希望。
“既然如此,白前輩可否讓我等前往探上一探?或許...有法子也不一定。”
“哼!不管你如何去到外界,得知了什麼信息,修爲都是最大的限制。加上無法宣之於口,你就算有計劃,又要如何讓人信服,讓人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