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仙大會?是什麼比試麼?”
何淼淼有點好奇,這裡的一切都與青琅界大不同,什麼信息都通傳得甚廣,羣仙大會聽起來,就是人很多的盛事。
“差不多吧。這是逍遙城的盛會,每五十年一辦。你運氣不錯,今年正好趕上。”
“羣仙大會分爲戰、道、陣、丹、器、符、獸,七個分會。”
“除開丹、器、符需要築基期才能參加,其餘都分爲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四場,化神修士不會參與這些,頂多有一兩個散修匯的長老出面觀賽、鎮壓。”
何淼淼一聽就明白了,散修匯在西方肯定會招攬人手,從煉氣期到元嬰期都不會錯過。舉辦這種盛事,既能嘉獎勝出者以示財大氣粗,又能運作一番收買人心,讓散修加入勢力中爲他們做事。
說來是散修匯,實則又與家族、宗門沒什麼太大區別,加入其中,能得到的自由必然有限。
不過好處也是明晃晃的,有靠山、有靈石寶物,動心的人肯定也不會少就是了。
“那你去不去?”何淼淼見他氣息沉穩,離進階煉氣圓滿也不遠,不去參加‘戰’之分賽歷練一番,實在有些可惜。
“我要去的。據說這回煉氣期的‘道’會中,勝出者會有一粒還神丹做獎勵。我想讓白丸好起來。”
路遠說着,眼中帶着歉意,盯着巨兔顯得十分傷感。
何淼淼心道這兔子果真是神識重傷,還神丹聽起來和她在白靈遺府得到的回神丹,應該是差不多的用處。
回神丹是三階上品,也不知這還神丹又是幾階何品。
聽說他想參加‘道’分賽,何淼淼纔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比試。
“這戰、丹、器之類的都好比,道可怎麼算勝負?”
路遠在腦中縷了一遍思路,才細細解釋道:
“道之分賽,又稱爲論道會。說來也不算是比試,倒有些互辯的意思。譬如說上一屆羣仙大會,論道的題目便是‘隨心所欲爲道?順應自然爲道?’”
何淼淼對滄瀾界習以爲常的論道,反而最不擅長。她覺得隨心所欲、順應自然,都是道,有什麼好爭論的。
“那到底哪個是對的?”
路遠看她好奇得雙眼發亮,忍不住笑出聲,“都是對的,這論道,沒有什麼對錯。最終勝的也不過是看誰能引經論典,全靠一張嘴罷了。”
“原來如此...”何淼淼有些嚮往,看路遠的表現,滄瀾界論道只是平常事,都成打嘴仗了。不過對她而言,卻是從未聽說過的新奇事,“那你要參加論道可有把握?”
路遠搖搖頭,有些遺憾,“可以說一點兒把握都沒有。我說是全靠一張嘴,卻也不能將全部修士算在裡面。參加論道會的,很是有一些同階中,悟道天分極高之輩。”
“不過,爲了白丸,我還是想試試。”
路遠將白丸兩片軟乎乎的長耳前後擺了擺,黑色的眼珠依然沒有動靜,呆滯無神,盯着一個地方就不肯動。
何淼淼看着傻兔子,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當時在城門口,到底要我做什麼來着?”
她當時只覺得路遠一陣嘰哩哇啦聒噪,根本不記得說了些什麼。
“我是問你是不是剛到留仙城,要不要租賃坐騎,只要兩百靈石一天。白丸看着傻,但簡單的指令還是能聽懂的。”
何淼淼心道你瘋了吧,欺負外來修士也不帶這樣的。蠢兔子租賃一天,竟然敲詐兩百靈石?
“咳...”路遠看着她的眼神,顯然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想湊靈石,給它買丹藥治療識海。全靠着羣仙大會,也不大現實嘛。”
“那後來追你的兩個兵士,是散修匯的人?”何淼淼見他尷尬,也不再就着那事不放。
“是啊,他們不準在城門口做生意。其實說起來,我還算幫了你的忙,你在那兒鬼鬼祟祟的,再等一陣他們也會來捉你。”
何淼淼朝他抱了抱拳,表示感謝。散修匯既然在嚴查,任何異常人士都不會放過。她既不會說話,又不會傳音,識海受傷這種藉口,到高階修士手上一過便知是假的。
“那你後來怎麼被放出來的?”
“我在留仙城也不是一兩年了,給出城中熟人證據,就被放出來了。他們主要還是盤查胡不空,我說與你本就相識,白丸是送你的,他們也拿我沒辦法。”
何淼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被繼續盯着,多半也是因爲,有本地修士作保的路遠說認識自己。
“多謝你了。”
路遠摸了摸頭,覺得這事兒也沒什麼好謝的,他幫了何淼淼,何淼淼也沒殺了白丸,何況...他還想麻煩她呢。
“其實吧...我幫你、教你說話也是有私心的。”
何淼淼完全不意外,就算路遠再熱心再善良,也不至於在這兒與她講解這麼久。整整兩日都沒開口,現在終於說到正事了。
“你說吧,我能幫忙的,定然不會推辭。”
“我想讓你幫我照顧白丸,就一個月!”
何淼淼有些心塞...
蠢兔子實在太佔地方、太顯眼了,要照顧它一個月,實在是...很吸引人注意。
可路遠幫她逃過散修匯盤查,教她認字說話,給她提供滄瀾界的信息,還不對她破洞百出的藉口多問,這點兒小要求實在是難以拒絕。
“我要去邊城找一個人報仇,來回一月,絕不會多!但我不能帶着白丸,它太顯眼了...我又買不起靈獸袋...”
何淼淼看了眼蠢兔子,無奈地點了點頭。
“幫你就是。你留下傳訊符,一月後再會。”
路遠趕緊取出一沓傳訊符,與她分別打入神識印記交換。
他收起後,欣喜地抱拳行了一禮,順便按着大兔頭往下拜了拜,“多謝何道友!羣仙大會還有兩月,我回來後,正好能同行前往逍遙城!”
何淼淼不置可否,目送着路遠離開後,在屋子裡與蠢兔子眼對眼。又是傳音又是撫摸,一盞茶後終於認命,它是機靈不起來了。
何淼淼將屋外陣法全部啓動,才盤腿坐在鋪得軟軟的木牀上,翻閱剩下四枚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