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宋輝聲淚俱下,說的好不感人,就算周圍衙役也唏噓不亦,都是苦命百姓,平時都沒有少受龐昱的爲虎作倀?
龐昱聽到宋輝說完,臉色變了又變,呆在原地無話可說。
包大人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國舅爺,你奉旨陳州放賑,卻剋扣賑糧,侵吞賑銀;而後強拉民夫,修建軟紅堂;又搶取民女,以供享樂;如今有原告宋輝狀詞在此,侯爺可還有話要說?”
龐昱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宋輝,又瞅了一眼包大人,冷哼一聲,回答道:“黃毛小兒的話豈能成爲狀詞?如果一個黃毛小兒就能狀告當朝皇親國戚,咱們這大宋律法的皇家威嚴何在!?且莫說這些都是子虛烏有之事,就算本侯真的犯了罪過,不過也還輪不到你這個包黑子來審我,本侯自由大理寺裁決,你?包拯?又算個什麼東西?”
龐昱此時話可以說是完全沒把包大人放在眼裡,宋輝跪在大堂之上也爲包大人捏了一把汗,畢竟如果真按照現在大宋的律法,當朝皇親國戚犯案,理應交由大理寺裁決,開封府萬沒有審理之權,更沒有法辦之權。
可是包大人顯然也已經料定了龐昱會如此反擊,立馬反駁道:“哼,國舅爺你這就錯了,你且莫忘記了本府正是聖上親封的查賑欽差,又有爲何不能審你?爲何不能辦你!?”
包大人此時氣場十足,句句威嚴,聲音洪亮,也是字字在理,說的龐昱啞口無言。
龐昱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如何反駁,隨後眼珠一轉,繼續說道:“哼,包拯,就算你審的我又能怎麼樣?你還是辦不了我!我是當朝國舅!開封府無權辦我!”
聽到宋輝這話的時候,宋輝也樂了,這龐昱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呢,包大人既然這麼說,其後手肯定也是有的,不能辦你,誰還抓你前來啊!?
包大人站起身來,走到龐昱面前,點指衙役身後三口銅鍘,緩緩說道:“國舅爺!你且看來,本府離京之時,特蒙聖上恩典,賜下這龍虎狗三口銅鍘,這虎頭鍘和頭鍘本府不做多介紹了,但是這龍頭鍘,哼!”包大人一轉身,目光也變得凌厲起來:“鍘的就是像你這般仗勢妄爲、爲虎作倀的皇親國戚!”
聽到龍頭鍘後,龐昱也嚇得渾身一個機靈,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戰戰兢兢的說道:“你,你憑什麼要對我動用死刑?對,對對了!你無憑無據這就是誣陷!你,你包拯沒有理由鍘我!”
現在的龐昱也徹底害怕了,不過雖然害怕了,也使得龐昱腦子轉的快了不少,剛剛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想說服包大人無權審理自己,可是包大人明顯不吃這一套,一直作威作福,誰都不服的龐昱反而忘記了自己最大的底牌。
包大人現在也確實是真的沒有法辦龐昱的真憑實據,如果龐昱就此耍賴,說包大人徇私舞弊,屈打成招,包大人反而下不了臺了。
包大人也一陣莞爾,此時包大人真的不能找出直接龐昱犯罪的證據,原本包大人是想通過言語相激,從而通過龐昱隻言片語中找出破綻,以此抓住龐昱犯法證據,現在看來儼然行不通了。
不過包大人雖然驚詫,但是也絲毫未反應到臉上,轉身回到座位上,冷哼一聲,繼續問道:“國舅爺?你可是要證據?”
龐昱答道:“是,如若證據不足,本侯不服。”
包大人思索一下後,說道:“那本府根據剛剛原告陳述供詞,向國舅爺討要幾個問題了。”
龐昱看到包大人此時居然心平氣和的問起話來,也不由的一陣懷疑,難道這包黑子有要耍什麼鬼點子不成?
包大人問道:“國舅爺來陳州可是已有三年時間?”
龐昱回答:“是,可這有與本案何干?”
包大人不答話,繼續問道:“那國舅爺前來陳州放量多少?可有數目?”
龐昱回答:“放量數目之前賬本都已交予包大人了,包大人難道沒有仔細過目?”
聽他們一問一答,宋輝也有點呆了,這龐昱雖然混蛋是混蛋了點,但是其反應還是非常快的,字理行話間完全不給包大人任何機會。
包大人卻繼續問道:“那你放賑便是放賑,卻爲何要在陳州設立軟紅堂?”
龐昱思考一會,答道:“本侯貴爲皇親國戚,身份何等尊貴?修建一座軟紅堂來爲自己長久辦公這並不爲過吧?”
聽到龐昱如此回答,在場所有人無不譁然,宋輝甚至從心底大喊:“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啊!”居然把修建軟紅堂說的如此理所當然。
包大人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太多變化,繼續問道:“按照賬本上所說,陳州三日放量一次,可爲何本府前來陳州七日有餘了,但一次未見開倉放糧?這由作何解釋?”
龐昱則回答道:“包大人有所不知,本侯剛來陳州的時候,這裡卻是是災荒遍地,餓殍遍野,但是經過本侯兩年時間的細心整治,儼然已經遏制住了陳州災情,如果包大人不信,大可去陳州街頭走一走,整個陳州城內,可有半點受災痕跡?”
我滴個乖乖!宋輝心頭一緊,這龐昱也太能嘴炮了吧!他現在的氣勢恐怕都要蓋過包大人了,如此再這樣下去,包大人還怎麼治理其罪過啊!?
包大人也一時語塞,不知從何再問,包大人萬萬沒想到,這一切龐昱之前安排好的場景都成爲了其開脫自己的藉口。
包大人腦海中也飛速運轉,不知如何回答,但就在這個時候展昭實在忍不住了,走入公堂,對着包大人拜了一拜,說道:“包大人,其龐昱所說全是信口雌黃,包大人萬不可信啊!”
包大人看到展昭出現,心中也是一喜,難道南俠展昭有對策不成?隨問道:“展義士可有話要說?”
展昭點頭說道:“陳州城內雖然歌舞昇平,但是其陳州境內直轄縣市卻是依然災情緊急,龐昱完全是在避重就輕,故意做出陳州安詳的假態矇蔽包大人啊!此人話斷不可信。”
龐昱聽完,一甩袖子,說道:“哼,荒唐,你一個江湖人,血口噴人,妄圖陷害本侯究竟是何用意?包大人,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一名江湖布衣在這裡誣陷本侯?”
龐昱此話一出,何其狠毒,包大人也打了一個冷顫,萬萬沒有想到安樂侯龐昱居然如此巧舌如簧,顛倒黑白。
包大人呆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過了良久,包大人才說道:“國舅爺,看來你是安排的天衣無縫了,如你所說,陳州現在毫無災情,那本府且問你,上個月聖上剛發放的賑災糧食現在卻又在何處?”
包大人現在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有孤注一擲,看一看能否找出其龐昱私摳賑糧的證據,就算不能數罪併罰,也一定要讓龐昱有罪在身!
如果按照龐昱說法,陳州現在歌舞昇平,那如果還私自向朝廷要糧,那就是犯了欺君罔上之罪,包大人依然能治的了他。
但是,包大人也卻是啊太小看龐昱了,能獨自一人在陳州三年,無人敢動,難道只是因爲依靠龐太師和其姐姐龐貴妃的餘威?那顯然是說不通的!其自己也絕對是有一定手腕的。
龐昱思考一會,嘿嘿一笑,繼續說道:“嘿嘿,包大人說的沒錯,這位展大俠說的也沒有錯,剛剛是本侯是記錯了,現在只有陳州一處算是勉強穩住了災情,而在陳州縣府州郡卻是還在水深火熱之中啊,本侯向朝廷要的那些賑災糧食和金銀自然都是用來救濟陳州其餘縣府州郡的百姓了啊!”
龐昱此話一出,包大人眼睛都瞪的溜圓,呆坐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宋輝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任誰也沒有想到龐昱居然會抓住這一些隻言片語組織出如此讓人無話可說的證言!
現在的包大人已經騎虎難下,龐昱現在放了的話,那以後再想抓捕到案,那是難如登天,如果不放,現在又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