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撿起卡,放回褲兜,透出一些輕鬆。但誰都看得出,那背影,盡顯心酸。
路過的當作是小白臉,靠上了富家小姐,受了白眼,儘管臉有些黑。
曾黎上前寬慰了陳真兩句,“心怡,今天心情不好,別見怪,她不是針對你"。
不是針對我,陳真笑了笑,對誰又有什麼關係,點着頭說,“我明白,女人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曾黎臉有些微紅,在她面前向來正經的陳真,盡會耍些油腔,也沒理會,走向了田心怡。
那是她不瞭解陳真,工作時他很入戲,你是客戶,他是員工。但一旦關係不在,他就會玩世不恭。
曾黎拉住田心怡,想問下清楚,她眼中的心怡,雖有時刁蠻任性,但這樣不顧人前,中傷他人,實屬不正常。
兩人邊走邊竊竊私語,田心怡只是點着頭,很少開口。她那能實話,難道說自己吃醋,只因陳真沒穿她買的衣服。
想着都臉紅。至於剛剛的行爲,她好想忘記了。道歉是不可能,大不了,不再重聲。
上了飛機,三人只是普通倉,並不是有錢人的頭等倉。兩位富家小姐的選擇,既讓人覺得不正常。
陳真靠窗而坐,等下可看到白雲朵朵。田心怡坐在他旁邊,嘟了一下嘴,有些小怨氣,“你的座位是我選的,讓你看看蔚藍的天空,讓你的心胸更寬闊"。
陳真一笑,剛剛那事後,但有意沒去再招惹田心怡,大小姐的脾氣,他可摸不透,不知又會有什麼招,所以在機場獨自徘徊。
他說了聲謝謝,眼望向了窗外,心胸更寬闊,我心還不夠寬,還不夠闊。要是你不是女人,我早跟你單挑了。
田心怡沒打算結束話題,直直逼問,“你剛剛是不是想揍我,我現在就在這,你揍吧"。一副視死如歸的感覺。
剛剛在機場,陳真在遠處俳徊,她才發現那身影有些落寞,有些牴觸,好像他不屬於這奢華。
其實陳真是有自卑的,雖然最近生活已不同了,但田心怡的話,總讓他多想,無疑又揭開了傷疤。
田心怡改簽了普通倉,三人本是頭等倉,票都是她安排的,陳真並不知情,只是遞了身份證。
“我向來動嘴不動手",陳真迴應了一下,算是回答。
田心怡把臉湊了過去,“那你動嘴吧”。只要你不再生氣。
回過身,一張精緻的臉,淡紅的嘴脣,吐着一絲絲清香,讓人忍不住,想嘗上一口。陳真有些慌亂,止住了念頭,無措的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認爲我是什麼意思"。調皮一笑,坐回原處,斜瞄了一眼,尷尬的陳真。
心裡得意,又有些羞澀,剛剛他要是吻下來,怎麼辦。目前他可是我的臨時男友,雖然這傢伙還未入戲,一直本小姐在討好。
忘了這一切,是她的任性,才讓陳真心情低落。
田心怡的一逗,陳真的心情輕鬆許多,兩人不是很熟,正視見面也才兩次。
不瞭解一個人的時候,往往她的惡語,直鑽心臟。
一個富家大小姐,家世顯赫,隨隨便便一件衣服十多萬,這可是陳真兩年也存不來的。
雖說現在比以往,好很多了,但也只是開始。除了曾黎那五十萬,是實打實賺到的。
陳海那一千萬,和田心怡的這次交易,都是情份上的給予。
他還沒堂堂正正,擁有自己的談資,還是那個不自信的小市民。
所以田心怡的話,讓陳真灼傷許久,腦海裡牽絆出,曾太多的無能爲力。
飛機穩穩的起飛了,窗外的龍江,越來越小。曾遙不可及的雲朵,彷彿開窗就能觸摸。
三人各叫了一份餐,簡單的吃了一點,陳真沒敢大吃大喝,收斂着自己的胃。
飛行的旅途是寂寞的,除了看會窗外,三人都閉上了眼,好好的眯一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田心怡靠在了陳真手臂上,睡得很香,帶着點笑。
飛機忽然晃動起來,時上時下,人都驚醒過來。乘務員在提醒着大家注意安全,是氣流,很快就會穿過。
陳真很平靜,旁邊的田心怡卻纏住了他的手,頭低埋。顫抖的手,可感知她的害怕。
嘴裡碎念着,“怎麼普通艙,這麼愰,我們不會死吧"
飛機又加重了顛簸,有人恐懼,吼出了聲音,有小孩在哭泣。
曾黎閉着眼,死死的抓住兩邊,看不到表情,應該也是惴惴不安。
陳真望了望窗外,霧濛濛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他抱住了田心怡,身體傾鈄,按住了曾黎的一隻手。暖暖的說,“有我在,即使飛機墜落,也能保你們不死"。
順帶了一句,“平安保鏢,從不欺人"。
曾黎似抓住了一根溺水時的稻草,兩手纏住了陳真伸過來的手,她害怕,也擔心。一直獨來獨往的她,在這一刻,既想有絲依靠。
那是丈夫死後,唯一一次。生命很脆弱,我們更要應該珍惜向前。
她並不是喜歡陳真,只是這個時候,這隻手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心想,過後,也該考慮一段新的旅程,人生太短暫。
田心怡微微擡起一點頭,臉有些白,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買的西服你爲什麼不穿,你知道,爲了讓你有安全感,我特意把頭等艙,換成了普通艙"。兩眼泛紅。
陳真有點蒙,醒悟的也快,“衣服被槍射壞了,不能再穿,另一件剛洗好。
算是解釋。田心怡惹人疼愛的臉,白裡透出了紅,眼中冒出些淚光,有些急促,“你爲什麼不知訴我,害我……"
話沒有再延續下去,頭又深埋,不過手沒在顫抖。
很多事在生死時候,纔會覺悟,纔會勇氣超常。曾黎不例外,田心怡也不例外。
窗外已開始見物,氣流已穿過,生死的幾分鐘,讓整艙的人,感觸良多。
小孩又開始歡笑,情侶在狠狠擁抱,曾黎放開了陳真的手,點頭謝意了一下。
田心怡也鑽出了手臂,整理了一下發絲和衣裳,目光卻遠看它處。
陳真愰了愰,微麻的手,自信自語,“下次還是頭等艙吧,我可以發發名片,宣傳一下,說不定可以找個大客戶"。
靜,三人很靜。田心怡扔了一句,"你就是個貪財奴,眼都鑽錢裡了"。
飛機降落了,穩穩停在燕城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