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的一拳,完美的一拳,只等揭曉碰撞後的結果。
可是有人不想等,他不關心兩人的輸贏。餅只有一個,當然越少人分越好。
手中茶杯輕輕滑落,他沒有喝,只是禮貌性接住。茶杯還未落地,袖口的刀飛出,直射陳真的後腦勺。那有什麼老鄉見老鄉,兩眼淚彎彎。應是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刀。
秦姐臉色蒼白,陳真腹背受敵,前退無路。
沒有學過武,但也看過電影電視,除非刀槍不入,才能避過這前後夾擊。
刀已擊射而來,躲,拳頭就會迎上胸口。陳真沒有理會,拳頭上的力再加了一分,"要我命,是要代價的”。
風很大,拖着一個黑影,砸破了門口的水缸。黑衣人躺在碎片上,臉上的黑巾被風颳走。
他是誰,可能不再重要,因爲他輸了,一招完敗。嘴口的血跡,在那英俊的臉上,讓人憐惜。
昆嘆了一聲,不是因爲這人的相貌,而是因爲此人她見過,地榜高手四十八位,佐敦。
刀擊中目標,他知道陳真的名字,因爲兩人見過面,還交過手。
佐敦被擊飛,刀入後腦勺,一敗一勝,怎麼看他都沒吃虧。撿漏,也需要實力。
喯嗆一聲,是刀與刀的碰撞,不是刀入肉的聲音。難道真是刀槍不入,疑惑很快解開,黑衣人急馳的身體,停了下來,飛出刀被撞回手裡。
空中懸着一把刀,它的主人已轉過身持住它,刀當然是血飲刀,在快被刺中那一刻,它應聲而出,不是自我保護,是陳真的召喚,也是刀與人的默契。
"老鄉,你這不厚道,怎麼使陰的,難道我不夠周到"。陳真沒有立馬攻擊,責問起來。
黑衣人蒙着臉,只露兩個眼晴,他沒想到事到了這一步,陳真還不撕破臉,還老鄉的叫個不停。
不知道以爲是傻,是熱情,而這偏偏是有持無恐,對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我要是走,你會放嗎",黑衣人憋出一句,說了一句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陳真仍未動,只是刀在手中摩擦,深情款款的說,"既然來了,多住兩晚,我這地方大"。
"哈哈哈",陳真啊陳真,我當初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可愛",刺耳的笑聲穿破黑夜。
"我們認識"
"很熟"
"什麼關係"
"生死仇敵"
兩人你問我答,像是在做題。
"不可能,我從無仇家"。陳真堅定的迴應。
黑衣人撇出一句,"你不是拖人找我嗎",說着揭去黑麪巾。
面巾被甩在風裡,一張泛白的臉,出現在衆人眼前。
是誰,這問題答案,秦姐比陳真更迫切想知道結果。
生死仇敵,在某人的眼裡,是不會有罪大惡極的人。他向來擁護生命,認爲人都可改變,需要的是機會和寬恕。
泛白的臉,不是他有病,是從小冰原練功的原因,霎看上去像是營養不足。
陳真開始是一愣,接着是脫嘴而笑,手中的刀玩具般的在轉動。這人還真是熟人,兩人還交過手,只不過當初敗的是他,差點丟了性命。
"冷夜,你這一身打扮,既然沒認出你。我可是做夢都想見你,去日本,任務完成的咋樣,達到地榜沒“。
這關心客套的話,聽着滲人,生死仇敵,不應是兇目相對,格外眼紅嗎?
冷夜沒有迴應,他的臉也看不出是喜是哀,但作爲他的對手仇敵,陳真知道這人沒了信心,隨時都可能會開路走人。
“要不我們拆兩招,當初我可是聽你,什麼風三刀,風四刀,天下無敵的。恰好我這有一刀,專破無敵。"
冷夜沒有動怒,可能動了也看不出,陳真的話,句句不屑,任誰聽了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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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也看看當初一腳被踹下山崖,撿回半條命的小子,是不是真的刀槍不入"。
潦牙已經張開,到了撕殺的地步,誰都沒在言語。手中的刀,腳下蓄力撐開的泥,預示着風雷一擊。
刀動了,人也動了。
斥敵術三刀,第一刀直刀式,簡單犀利。蒙面人說過,學會這三刀,就算得上一流高手,陳真從未完全施展過,一沒遇上,二遇上的沒對上。
他喜歡拳對拳,刀對刀,肉搏對肉搏,這樣才公平。遇上個用刀的,還是個高手,還是他的敵人,當然得十成功力,以示尊重。
作爲暗處觀看的昆,早已拭目以待,瞭解一個人,才能更快瓦解一個人,知己而知彼,才能戰無不勝。
她把上次刺殺的失敗,歸結於對陳真的不瞭解,算是理由,更像藉口。
任何人接受不了事實,都會先寬慰自己。
猜到了開始,卻沒猜到結局,昆忍不住脫嘴而出,"卑鄙,小人"。
她最討厭這種人,出耳反耳,欺負弱小。
沒錯,冷夜作勢攻擊陳真,卻轉而刺向了秦姐。
兵不厭詐,攻人先攻心。這女人才是陳真的弱點,人一旦出現弱點,結局只有一個,敗。
他當然不會真殺這個女人,這是她的護身符,他沒想過再多糾纏,他要退,完好無損的退。
秦姐手忙腳亂,坐在躺椅上,想站又站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看刀刺向喉嚨。
心裡念碎着,“再見了壞傢伙,還沒來得及說愛你。
"不要,不要",陳真的聲音,嘶力的穿破黑夜。
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連昆都忍不住要出手伸援,但時間已不夠。
冷夜泛白的臉笑了,弱點,就是那麼脆弱。師父從小就教誨他們,人不要動情,一旦動情,身不由己。
他的師兄冷海就是這樣,刀不再鋒,人不再利。而他無情,終於登上了地榜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