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只要長時間未見,一聊起來就基本沒個停歇,這次又添加了勁爆話題,亢奮到凌晨兩三點才睡。
次日一早,許青松給柳望雪發信息,沒收到回覆,就猜到應該是這種情況了。
碰碰醒來後就自己去開門,聒聒從珠寶別墅裡飛出來跟上,小瓷也輕輕地從柳望雪枕邊爬起來,走到牀沿跳下去,跟在他倆後面擠出門縫。
等聒聒和小瓷都出來了,碰碰就又轉身把門給關上了。
今天也是個大晴天,是要去晨跑的。碰碰在地頭的草叢裡解決完它自己的事就往回跑,肉眼可見的心情特別好,跑兩步還會蹦一蹦。
它回到院裡的時候,聒聒已經站在石榴樹頂開嗓了,小瓷在客廳門口伸着懶腰。
柳南山在廚房做早飯,顧雪蘭正一身運動裝在院子裡做操。
碰碰一陣風一樣往客廳裡跑,還故意朝着小瓷衝過去,快到貓貓跟前的時候,腿一蹬地,就從它上方躍了過去。
小瓷還以爲碰碰大清早的要幹架,它根本沒在怕的,在碰碰衝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防禦準備,沒曾想,這隻大金毛只是想逗一逗貓。
小瓷反應過來後,登時一臉怒容,轉頭就往碰碰撲過去。
碰碰輕巧一個閃避躲開了小瓷的第一爪,然後蹲坐在柳望雪的臥室門口,擡起一隻爪陪着小瓷練拳擊。
練了一會兒,碰碰朝門邊挪了挪,耳朵貼到門上,聽裡面有沒有起牀的動靜。
小瓷以爲它是在躲自己,一臉得勝將軍般的傲然:“喵~”怕了吧!
碰碰維持着貼門的姿勢,朝它揮揮爪。
小瓷昂首挺胸轉身,邁着得意的步伐走向了它的貓爬架:“喵~”以後休要挑釁我!
門裡面沒有任何動靜,碰碰站起來轉了一圈,突然撒開腿又往外跑,出了院門就往許青松那邊拐去。
許青松剛打開院門,就被大金毛撲了滿懷,他抱着狗子使揉了揉腦袋:“走,跑步去。”
碰碰落地後跟着許青松一起走,到自家院門前硬是拉着他進去。
許青松跟柳南山和顧雪蘭打了招呼,就被碰碰帶到了客廳。他也不知道碰碰想要幹什麼,就跟着走。而後就見碰碰停在了柳望雪的臥室門口,回頭看他。
許青松就站在客廳門口沒進去,這下明白了,對碰碰招了招手,喊它過來,拍拍它的頭:“讓她們睡吧,不打擾她們,我們先去,好不好?”
主要是房間裡又不是隻有他女朋友一人,他不方便進去。
碰碰蹭蹭他的手,擡腿就往外走。
許青松看到貓爬架上的小瓷,過去撓撓它下巴:“走哇,跑步去?”
小瓷被他撓得挺舒服,一聽他說這話,立馬把頭轉過去,枕在前爪上,假裝自己睡着了。
許青松笑着摸摸它的頭,跟碰碰一起出門了。樹頂的聒聒開嗓結束,見了之後拍拍翅膀跟上。
柳望雪和文熙一直睡到早飯結束,許青松都已經去工作室了,裝修的工人也來了,她們才醒。
醒了也不想起,感覺腦子都是懵的,眼睛也不想睜開。
文熙翻了個身:“反正不用工作,接着睡。” 柳望雪也翻了個身:“睡!”
再度安靜沒一會兒,牀頭櫃上的手機開始震動了。
柳望雪睡前都是調靜音的,也沒定鬧鐘,所以只能是文熙的。她伸手把手機拿過來,順便看了眼屏幕,遞給文熙:“電話。”
文熙接過去,眯着眼睛看了看,嘟囔一句“擾人清夢”,劃了接聽,點開外放,放在枕邊:“說。”
電話是助理周芸打來的:“文熙姐,咱們前兩天不是剛在思通紡織那邊下了一筆訂單嘛,就是給‘隱喻’的那批提花綢,他們廠的負責人剛剛給我打電話,說又要漲價。”
“嗯,詳細說說。”文熙應了一句,翻身平躺。
柳望雪翻了個身過來,豎起耳朵聽。
“春澗”和思通紡織也合作了好幾年了。
思通紡織是家族企業,今年年初老爺子病危,三個兒子爭權奪利,打得不可開交,最後是老二勝出,接管所有。
思通紡織規模不算大,主要經營的品類是棉和棉麻,絲織品是前年才擴出來的。
老二家的女兒,程叢叢,也是一位漢服愛好者,一次同好聚會上,文熙就和她認識了。當時“春澗”在圈內已經有了一些名氣,程叢叢在聚會上穿的戴的全都是“春澗”的,可謂是“春澗”粉絲一名。
倆人加了聯繫方式,便成了較爲相熟的朋友。
後面文熙有一批棉麻料子出了問題,責任在廠家,但廠家不認,雙方扯皮了好一段時間。眼看着那一季的衣服就要耽誤了,程叢叢得知後,就先從自家廠裡給文熙送了一批料子過去,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之後的合作便順理成章了。
再之後,思通紡織擴出了絲織的生產線,工藝好質量好,再加上有程叢叢的面子在,給出的價格挺實惠,文熙也就和這邊合作了。
用程叢叢的話來說,這是互惠互利,她幫文熙拿到這個價格,也是想讓文熙幫她家打廣告。
一切都挺好的,直到今年年中,程叢叢的父親權力穩固之後,程叢叢就被他從管理層踢了出去。理由是外嫁的女兒不再適合插手家族事務,取而代之的是她弟弟坐上了她原本的位置。
程叢叢這才明白,她辛苦奮鬥了這麼些年,原來都是在爲他人做嫁衣。
程叢叢離開之後,在他弟弟的主導下,思通紡織給文熙這邊的供貨就開始漲價。
第一次漲價的時候,文熙剛到Y國,那次訂的是新一批的棉麻料子。文熙不想程叢叢爲難,而且思通當時的報價雖然上漲,但也確實比市場其他廠家同品類的要低一些。於是她略一猶豫,還是在思通訂了。
只是沒想到,這次漲價只是試探。
後面“春澗”擴了一條生產線,布料的需求量增大,思通紡織便把價格又往上提了提,與別的廠家那裡再無甚分別。
程叢叢知道後,氣了一場,特地回家跟她弟弟理論,倆人不歡而散,但最後價格還是讓了一些出去,不過也只是聊勝於無。
文熙已經看出來思通紡織的態度了,只是因爲有程叢叢在——她是那種有點付出討好型的人格,雖然已經明白自己在孃家是個什麼身份地位了,但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忍不住爲家裡着想——無論是圈內還是圈外,都知道“春澗”今時不同往日了。
因此,礙於與程叢叢的情分,“隱喻”的這批提花綢,文熙還是跟思通紡織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