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柳望雪是被碰碰叫起來的。
碰碰幾乎天一亮就醒了,乖乖趴在它的小窩裡等柳望雪起來,帶它出去晨跑。它好久都沒有和自家親親主人出去晨跑了,從昨晚開始就已經在期待了。可是它等啊等,柳望雪就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碰碰站起來,前爪趴上牀頭腦袋枕上去,盯着柳望雪的睡顏看了看,而後下去在牀尾繞了一圈回來繼續趴着。
窩在柳望雪頸邊的小瓷睜開了眼睛,瞅了碰碰一眼,擡起一隻爪朝它做了個“退下”的動作,接着翻個身,繼續陪着柳望雪睡。
碰碰嘆口氣,從牀頭下去,輕盈地跑到門邊,直立起來自己開門出去了。跑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把門重新關上,然後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它得出去方便,再不出去就要憋不住了。
外面柳南山和顧雪蘭已經起來了。
這麼一鬧,柳望雪睏意全無,伸手拉開牀頭櫃的抽屜,拿出遙控器關了空調,從被窩裡坐起來。
柳南山現在看許青松滿意了,不是之前對待鄰居家小子或者忘年交的滿意,而是真的開始試着把他當準女婿看的那種滿意,所以待他比之前還要親一些,笑呵呵地說:“絮絮還沒起呢,你先帶碰碰出去跑跑吧。”
許青松進門先在廚房跟柳南山打了招呼。
許青松伸手把門全部打開,走到牀邊,單膝跪上去,傾身把柳望雪抱在懷裡。
許青松被它這麼一撲,黑色的運動裝上當即就是幾個明顯的狗爪印。
但是許青松回來之後,碰碰明顯更喜歡和他一起跑。
許青松跟過去,想叫碰碰出來,但是碰碰已經前爪趴上了牀頭,去拱柳望雪的肩膀。
許青松和柳望雪不在家的時候,每天早上都是柳南山帶着碰碰和聒聒出去,既能鍛鍊身體還能跟這兩個家庭成員培養感情,他自然樂此不疲。就比如聒聒那個小傢伙,現在跟他可親了。
許青松低頭在她眉心親了一口:“好心情加倍。”
碰碰一隻前爪已經擡起。
碰碰當然沒回答他,一下子躥了過去,跑進了路邊的枯草裡。
“好。”
轉頭一看,臉上就笑開了:“天吶,我不是在做夢吧?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我家男朋友站在門口對着我笑。”
許青松耐心仔細地幫它擦乾淨,順便拿這用過的溼紙巾把客廳地面上它留下的不太明顯的痕跡也擦了擦,扔進垃圾桶裡。而後又抽了張出來,擦擦自己的衣服。
碰碰站在茶几邊,頭一伸就銜住了溼紙巾外包裝的一角,跑到許青松腿邊遞給他。
柳望雪滿足地嘆一聲:“一整天的好心情從清晨的第一個抱抱開始!”
許青松接到手裡蹲下去,抽出一張,笑着說:“原來是讓我過來伺候你啊。”
許青松還是倚在門邊,完全沒有要進去的意思:“晨跑,去不去?”
柳南山還跟顧雪蘭說:“還是年輕好,體力足。碰碰跟我一起跑的時候就是沒跟青松一起跑着暢快,我都懷疑是它在遛我哈哈哈……”
顧雪蘭答應着,晨間操也結束了,往客廳走去:“好,冰箱裡有塊老豆腐前天買的,煎一煎配着小青菜炒吧。”
“早。”顧雪蘭往外走,去廚房幫柳南山做早飯,“絮絮還沒起,你坐着等會兒。”
聒聒此時也從它的華麗小別墅裡出來了,飛過來在碰碰腦袋上踩了一腳,今天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別鬧!別鬧!”
柳南山往廚房走:“行,多睡一會兒吧。今早煮個南瓜粥,我再烙幾張蔥油餅。”
她一動,小瓷又跟着醒了,一看罪魁禍首是碰碰,爬起來對着它就是一頓猛揍。
她這才發現臥室的門是開着的,門口還站着個人。
“阿姨早。”許青松說。
他跟碰碰打招呼,問它:“絮絮起來了?”
說完就擦着許青松的肩頭飛了出去,到院裡的石榴樹上,站在頂端表演開嗓。
他也不介意,抱着碰碰的狗頭就是一頓揉,陪着它玩了一小會兒。
柳南山一看他一身運動裝,就知道他是要帶碰碰出去晨跑的。
柳望雪其實已經差不多醒了,迷迷糊糊的,就是不想起。被碰碰拱得翻了個身,打算繼續再躺會兒:“乖,別鬧。”
“去吧。” 許青松跟着碰碰來到客廳,顧雪蘭已經洗漱完又換了身衣服出來。
夜裡下了點小雨,枯草上沾的全是水,沾溼了碰碰的毛髮和四隻爪子,它再在路上一跑,爪子上就又沾了泥。
碰碰咬着他的褲腿往自家院裡帶,許青松拍拍它的頭:“好,我自己走,你鬆嘴。”
柳望雪朝他伸出手:“剛醒,沒力氣。如果男朋友肯過來給我一個抱抱讓我充充電的話,我想我是可以考慮起來陪他去晨跑的。”
顧雪蘭在院子裡做晨間養生操,柳南山去菜地裡摘南瓜,打算一會兒早飯煮個南瓜粥。
柳南山一手抱着南瓜,一手拎着籃子,籃子裡放了把小蔥、幾顆青椒和一些小青菜——之前種的一畦自家吃加送人都已經沒了,柳南山又買了種子撒地裡,這是剛長出來的——正從牆角拐出來,就與碰碰打了個照面。
碰碰見許青松沒有跟上來,又返回去咬着他褲腿,要往客廳裡帶。
這個空檔裡,碰碰已經跑到柳望雪臥室那邊把門打開了。
“行。”
許青松就靠在門邊,看着裡面,臉上帶着不自覺的笑意。
一身運動裝的顧雪蘭此時已經微微出汗了,說話有點小喘氣:“沒呢,估計是碰碰自己開門出來的。”
許青松拍拍它的腦袋,對柳南山說:“好,不過它應該是叫我有事,我先去看看。”
柳南山回到院裡,又問了顧雪蘭一遍。
碰碰解決完私事就立馬跑了回來,看到隔壁剛出院門的許青松,即刻朝他撲了過去。
貓貓拳對狗狗的傷害爲零,力道還比不上撓癢癢,碰碰一點不在意,繼續推柳望雪。
柳望雪擡手在他脣上擦了擦,笑着問:“什麼感覺,有沒有親一嘴油?”
許青松握住她的手,在掌心親了一口:“怎麼,仙女自己還嫌棄自己啊?”
柳望雪臉埋他衣服上蹭蹭,哈哈笑着:“你都不嫌棄,我就更沒有理由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