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生收回打量的眼神,什麼話都沒說,轉身走了。
柳望雪一直緊緊地抱着許青松的腰,擔心他衝動,見穆景生走了,對着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神經病。”
許青松擡手摸摸柳望雪的頭髮,捧着她的臉,滿目關切:“沒事吧?”
柳望雪把臉埋進他胸口:“生理上沒事,但是心理上有事,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許青松抱緊了她,低頭在她發頂親了一口,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杜雲襄過來了。
秘書打電話過來,還是爲了《大昭二十一案》拍攝的事。這次打電話過來的也是一家大公司,還是對方老總,秘書推脫不掉,只好給杜雲襄打過來。大家都是老狐狸,杜雲襄這邊暫時不想鬆口,對方又不接她打出去的太極,東拉西扯看似毫無目的地說了許久,最後才約定面談。
她掛了電話一過來,就看到許青松和柳望雪這倆人抱在一起,一臉疑惑,問許青松:“你怎麼在這兒?”
不是應該在裡面準備驚喜嗎?
柳望雪依然抱着許青松,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轉過臉看向杜雲襄,拖長了聲調:“雲襄姐,你怎麼纔來呀——”
“發生什麼事了?”杜雲襄看看她,又看看許青松。
“遇到狗前任了,好煩哦。”柳望雪說。
杜雲襄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笑笑,這就不是她該摻和的事了,於是非常善解人意道:“那你們在這兒緩一緩?我先進去了。”
她說完就繞過這倆人,往包間的方向走去。
許青松帶着柳望雪往後撤了一步,靠在牆上。
又抱了一小會兒,他擡手捏捏柳望雪的臉:“緩過來了嗎?要不我們也先回去?大家都等着呢。”
柳望雪這才擡起頭:“等什麼?”
她問完,又反應過來:“不對,你怎麼會在這裡?”
許青松鬆開她,幫她把大衣穿好,又幫她捋順了長髮,牽起她的手:“先回去,回去就知道了,嗯?”
“那好吧。”柳望雪點頭。
他倆牽着手往回走,許青松擡手推開包間的門。
有人注意到後馬上喊了一句:“來了來了!”
包間裡的說話聲和音樂聲都好像被這一嗓子按了暫停鍵,所有的目光都集中過來,帶着笑意看着他們倆。
柳望雪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包間裡的變化,一條玫瑰花瓣鋪成的路,從門口直通小舞臺。這深沉熱烈的紅色,瞬間就讓柳望雪的心跳加速了起來。
她轉頭看向許青松,許青松牽着她的手,輕聲說:“走。”
柳望雪覺得自己應該是呆住了,不然爲什麼她的腦子裡只剩了一片空白,甚至有點機械地跟着許青松的步子,往前邁出去。
化妝師恰好站在門邊,伸手把門關上了,看着這倆人的背影,眼裡的羨慕都要掉出來了。
小舞臺也被佈置一新,沿着邊緣圍了一圈的紅玫瑰,正中央靠牆的地方還立了一個扎滿粉色系氣球的心形拱門,上面掛着一個碩大的“I LOVE YOU”的燈牌,閃閃亮亮的。
杜雲凱就站在小舞臺邊,把手裡的一束花遞給許青松。
這束花就是按照那次柳望雪去給許青松接機時送他的那束搭配的,向日葵、粉色系的非洲菊,還有小雛菊和滿天星。
許青松接過這束花,牽着柳望雪往舞臺上走。
然而柳望雪這一瞬間卻被轉移了注意力,杜雲凱身邊怎麼還站着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外國人見柳望雪看向自己,就笑着擡起手衝她揮了揮。柳望雪驚訝之餘,也報以微笑。
杜雲凱送完花之後就跑到了點唱臺那邊,見許青松牽着柳望雪的手站在心形拱門前,踩着點按了播放。流水般的鋼琴曲從音響裡溢出,是《夢中的婚禮》。
臺下那羣今晚發了好幾次瘋的人已經有控制不住的又開始尖叫了,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許青松鬆開柳望雪的手,接過那個外國人遞上來的話筒,笑着說:“首先,這不是求婚,杜雲凱你不要搗亂。”
大家一陣鬨笑,把視線投向點唱臺邊的杜雲凱。
杜雲凱已經舉着手機在拍了,朝舞臺這邊走回來的同時對許青松擺擺手,示意他繼續,音樂他是不會關的,也是不會換的。
許青松無奈一笑,不打算管他了,轉回身面對柳望雪。
柳望雪好似這會兒纔回過神來,不過她覺得自己又已經被衆多情緒淹沒了,緊張的,興奮的,喜悅的,期待的,幸福的,甜蜜的……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着,彷彿牽動了淚腺,那片模糊視線的霧氣凝聚在一起,滾動到眼角,最終垂落下去。
她想,自己可真沒出息,不就是花和氣球嗎,那麼常見的東西,有什麼可哭的呢?
可她就是忍不住啊。
頭一回被這樣表白,真的就有一種被珍視的感覺。
許青松從未見柳望雪哭過,在他心中,柳望雪一直都是陽光開朗的,就像他懷裡的向日葵,永遠保持着向陽生長的心態和力量。
這順着臉頰滑落的淚,如同燙在他的心上,讓他一下子慌了神。
他趕忙把話筒換到抱着花的那隻手上,上前一步,擡起手小心翼翼地幫她擦眼淚:“怎麼了?”
柳望雪搖頭。
化妝師在下面喊:“還能怎麼了,感動的唄!趕緊的,繼續吧!”
小晴也喊:“絮絮姐,別哭,加油!”
倪嘉拍她一下:“加什麼油!”
小晴噘嘴。
有人一帶頭,大家紛紛喊了起來,都是歡呼鼓勁兒的。
柳望雪努力控制住自己,對許青松笑了笑。
許青松這才放心,重新拿起話筒,把花遞到她面前:“絮絮,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你考慮好了嗎?做我女朋友吧!要不,就讓我做你男朋友!”
臺下又是一片笑聲。
柳望雪也笑了。
許青松充滿期待地望着她,又問了一遍:“行嗎?”
柳望雪點頭,伸手接過那束花:“行吧,那你做我男朋友吧。”
許青松臉上頓時綻開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張開雙臂,把她抱進懷裡。
荊禹鈞和婁銳幾個人站在舞臺邊,將手中的禮花筒對着舞臺上空擰開,花花綠綠的碎片在燈光下反着微弱的光,飄飄灑灑落了滿地。
臺下起鬨的聲音夾雜着口哨響起:“親一個!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