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被這幅美景深深地吸引住了,定定地看着他。
見到他淡粉色嘴脣一張一合,還帶着上揚的弧度:“太好了,終於又見到你了。”
聽到聲音她纔回過神,趕緊去翻隨身帶的包,拿出紙巾幫他擦臉和脖子。
這時,一旁的遊客忽然指着河道:“哎,今天怎麼還有人結婚啊,下雨哎!”
女主歪了歪頭,就看到掛滿紅綢的喜船搖搖晃晃地駛入視野,岸邊不少遊客撐着傘舉着手機,對着這一艘接一艘的喜船拍攝。
“下雨好呀,多好的寓意。”男主接過紙巾自己擦着,語氣裡帶着羨慕,“遇水則發,他們以後的生活肯定不愁米。而且這個場景,還寓意着風雨同舟,以後夫妻倆肯定能攜手走過任何坎坷。”
荊禹鈞故意道:“你都已經有男朋友了,還拍他,你覺得合適嗎?”
第一次回去還是被騙回去結婚的,結果她跑出來之後沒多久,奶奶真的病重了,當時她接到通知,還以爲又是騙她的,錯過了見老人最後一面的機會。一年之後爺爺也跟着去了,她只回家參加了葬禮,連飯都沒吃,就又走了。
柳望雪衝了個熱水澡,把潮溼的衣服都換下來,而後和男女主約了一起出去吃晚飯。
“行,你拍吧,”荊禹鈞笑,“不能髮網上啊。”
片刻之後,她的電話鈴聲響了,是家裡打來的。
臨出門的時候,她把剛剛拍的那張照片發給了許青松:【好不容易等到一場雨,美顏暴擊有沒有】
許青松:【咳,提醒一下,你現在也是名花半有主的人了,在外面還是應該收斂一點的】
許青松剛和杜雲凱商量完接下來的工作計劃,從他的辦公室裡出來。信息提示音一響起,他就拿起手機點進去看了一眼,原本笑眯眯的臉一見到照片就立即垮了。
女主一下子愣住了。
接着電話那頭又換成了她媽媽:“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這些年你出去之後就基本沒有回來過,過年過節的連個電話也沒有,我們也不怪你……”
她確實好多年沒怎麼回過家了。
柳望雪讓荊禹鈞把畫面往回拉了拉,定格在男主剛跨到亭檐下的那個瞬間,問他:“我能拍張照留紀念嗎?”
這一整段戲分了好多個鏡頭,每個鏡頭都來來回回拍了好幾條,尤其是婁銳從雨幕裡奔跑過來的畫面,要拍出唯美和意境。一開始荊禹鈞擔心陣雨很快會過去,爲了趕時間,看差不多了就讓過了。
但天公此時卻作美了,所有鏡頭都拍完後,雨還在下,而且變小了一些,和剛開始時差不多。於是婁銳又被叫過來重拍這一條,一遍又一遍,最後好不容易達到荊禹鈞的要求時,大衣都快溼透了。
柳望雪已經舉起了手機:“難道家裡養了一盆花,我就不能欣賞外面的花園了嗎?哪有這種道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時間也接近傍晚,大家收拾完東西就回了民宿。任務完成,集體放鬆,愛幹嘛就幹嘛去。
他爸接着說:“你媽治病的錢啊……”
柳望雪:【許先生,自信一點,你有!】
男主忽然抓住女主的手,握在掌心裡,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我今天來只想確認一件事,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荊禹鈞也覺得不錯,跟副導演說:“這個記住,告訴宣發,劇宣的時候剪到預告片裡。”
她皺着眉頭接起來,那邊是她爸爸小心翼翼的問候:“你最近怎麼樣啊?”
男主一下子不知所措了,手忙腳亂地安慰她。她哭完平靜下來之後,第一次跟男主講了她的家庭情況。
許青松:【哦,忘了,我現在還不太有吃醋的權利】
女主的心頭忽然就升起一股極度的厭惡:“我給還不行嗎,但是有一條,我給了之後,你們就不要再來煩我了!”
這個顏控!
柳望雪站在荊禹鈞身邊看回放,眼裡流露出顏狗的垂涎:“太美了這個鏡頭,難怪女主後面答應了他的表白,這簡直就是一眼淪陷呀。”
男主笑着說:“我帶了,不過路上遇到一個沒傘的小孩兒,我就把傘給他了。”
她也不是就此原諒了或者說釋懷了,不論父母是否真的醒悟了,那些過去所留下的傷害,傷害所帶來的痛楚依然存在着。她只是決定不再糾結了,今後的生活裡會嘗試着跟自己和解,去獲取治癒的力量。
女主在這片喧囂的寂靜裡痛哭出聲……
她媽媽說着說着就哭了:“我和你爸都老了,我現在又大病了一場,醫生雖然說能治,但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復發。我實在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了,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不想回來,我們也知道,但你好歹過年的時候回來一趟吧,讓媽臨走前多看你幾眼,啊……”
其實這一段是改過的,原劇本里爲了錢鬧得不可開交,女主最後與家庭決裂了。但是如果這麼拍,荊禹鈞說大概率過不了審,因爲不符合社會價值導向。於是柳望雪保留着,改成了現在的樣子。她想,要是這個結局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忍不住拿起手機給文熙發了個信息,問她和李虞什麼時候回來。
“放心放心。”柳望雪咔嚓拍了一張。
女主又抽出一張紙巾幫他擦頭髮:“你傻不傻?”
柳望雪:【讓你欣賞你怎麼還吃醋呢】
她說完這句話,對面的人就換成了她弟弟:“姐,爸給你打電話不是跟你要錢的,就是想跟你說一聲,給媽治病的這個錢我們已經湊齊了。我這兩年上大學做兼職也攢了一些,爸媽他們自己也有一些,另外又跟親戚家借了一點。你想開工作室就放心去開吧,爸說我們幫不了你,但是也不能再給你拖後腿了。”
雨勢突然增大了,從天幕傾倒而下,彷彿淹沒了世間所有的聲音。
喜船過去之後,遊客也走了,雨越下越大,這個時候女主好像纔想起來問他:“你怎麼不帶傘?”
“卡!過!”荊禹鈞喊了一聲,“收工。”
就爲了等這場雨,終於拍完了。
柳望雪:【我好像還沒告訴過你,在我心裡,你纔是最帥的那個~】
一名遊客大姐笑着說:“哎呀,小夥子,你也太會說話了。”
女主沒有回答。
女主怔怔地看着他,沒有即時回答。
柳望雪:【還有,也是我最喜歡的類型~】
許青松又笑了,一顆心直接飛去了周莊,恨不得立即出現在柳望雪面前。
她怎麼這麼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