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觸碰到額頭,感覺溫度有點不對,許青松趕緊把體溫槍拿過來。
小屏幕上的數字是37.8°C,是柳望雪睡前測的,許青松又測了一下,現在是38°C。
他回桌前看了看藥品,是包含退燒成分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接着拿出手機,在外賣平臺上叫了跑腿,幫忙買些退燒貼送過來。
桌子上還剩半碗沒喝完的粥,旁邊的塑料袋裡只有麪包和牛奶,垃圾桶裡只有一些碎蛋殼,並沒有其他食品包裝。
看來就只吃了半碗粥,許青松重新點開外賣平臺,想找之前杜雲凱請客吃飯那家店,但是沒找到,那家店沒有入駐。
然後他直接地圖搜索,找到了訂餐電話,去陽臺打過去,訂了蓮藕排骨湯、西蘭花炒蝦仁和米飯,特意叮囑要保溫。另外還有幾樣小食,都是上次他留意到柳望雪喜歡吃的。
掛上電話,顧雪蘭的信息發了過來,問他到了沒有,情況怎麼樣。
許青松怕她擔心,沒說發燒了,就說吃了藥已經睡着了。
和顧雪蘭說完,他又給荊禹鈞發了個信息,說明情況,問明天能不能請假。
荊禹鈞回覆:【沒問題,本來就給她批了一天假,讓她好好休息】
許青松道謝之後,順便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回到房間,輕輕關上陽臺的落地窗。
感冒發燒得多喝熱水,他走到桌邊拿起電熱水壺,想先燒一壺,一會兒叫柳望雪起來喝一點。
拿在手上的重量顯示壺裡的水還有一小半,他擡手貼在外壁上試了試溫度,居然是冷的。
許青松皺眉,難道她用冷水吃的藥?
他去衛生間裡把冷水倒掉,順便洗了個手,轉身在毛巾架上拿毛巾擦手的時候,看到馬桶的水箱上面放着一包拆開的衛生巾,旁邊的垃圾桶裡還有揉成一團的外包裝。
他就先在洗手池的水龍頭下接了一壺,燒開後灌到了顧雪蘭準備的暖水袋裡。
然後把桌上的兩瓶純淨水倒進壺裡,留了小半瓶,按下開關接着燒。
這時桌上的手機亮了,顯示“快遞送餐”,是跑腿的小哥把退燒貼送過來了。
許青松接完電話,拿上備用房卡,往門口走了兩步,又轉回身來到牀邊,摸了摸三隻的腦袋,用氣聲對碰碰說:“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你照顧好她哦。”
碰碰蹭了蹭他的手。
沒多久,許青松拎着退燒貼回來,輕輕關上門,又給柳望雪測了下體溫,還是38°C。
柳望雪眉心微皺着,看上去睡得不是很舒服。
許青松撕開包裝,彎腰把退燒貼貼在她的額頭上。
把包裝扔進垃圾桶裡,轉回身,發現柳望雪醒了。
一臉驚魂甫定的表情。
柳望雪睡得確實不安穩,頭痛,感覺身體發冷,而整個腦袋卻都在發熱,迷迷糊糊就要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敷在了額頭上,瞬間就舒服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個男人的背影,腦子還沒轉過來,心就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被子下面整個身體都繃直了,手緊緊地攥着睡衣。
三隻一直都在注意着柳望雪,見她醒了,立即挪過去跟她貼貼。
與此同時,許青松也轉過了身,柳望雪看清楚後,身體才放鬆下來,感覺到了過快的心跳,後背的汗也不知道是捂出來的還是嚇出來的。
許青松一秒讀懂她的情緒,就站在原地,臉上浮現帶着歉意的笑:“對不起,嚇到你了。”
柳望雪簡直要哭了,伸出手摸摸三隻,鼻音濃重聲音微啞語調拖長:“你真的嚇死我了——”
許青松依然站在原地沒動,趕忙跟她做了解釋。柳望雪長舒一口氣,想要坐起來好好抱一抱三隻,小肚子卻一陣抽痛。
肯定是剛剛被嚇的,她想。
下一秒,一個暖水袋就遞了過來,許青松說:“剛灌的開水,你抱着暖一暖,應該會好點。”
這個暖水袋還是之前柳望雪回家時路過那家超市買東西送的,就是最簡單樸素的老款式。許青松灌了開水後已經在桌上放了一會兒,不是特別燙了。
柳望雪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接過暖水袋塞進被子裡放在小肚子上,然後慢慢坐了起來,靠在牀頭。
三隻立馬隔着被子窩到她懷裡。
柳望雪摸着毛絨絨,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我媽真是的,怎麼連這個也說了。
她咳了一聲做掩飾,許青松連忙兌了杯溫水給她:“嗓子不舒服?喝點潤一潤。”
柳望雪接過杯子:“謝謝。”
溫度正好,一口氣喝完,確實舒服多了。
“那個……”
倆人同時開口,發覺之後相視一笑,空氣裡的小尷尬頓時消失無蹤了。
柳望雪把杯子遞給她:“再來一杯。”
許青松就又兌了一杯給她:“這杯有點燙,慢慢喝。”
他特意留下的那小半瓶剛剛倒了大半,這一杯就不夠了。柳望雪端着杯子,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許青松順勢在牀沿坐下,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看你桌上那碗粥都沒喝完。”
柳望雪還沒來得及回答,許青松忽然起身去拿桌上的手機:“我幫你訂了送餐,差點忘了。”
他把手機靜音了,打開一看,果然有一個未接電話,緊接着對方就又打了過來。
許青松接完電話就下去取餐了。
柳望雪把手裡的杯子放在牀頭櫃上,掀開被子下牀,想去趟衛生間。
三隻見她下去了,也跟着下去,她走一步就跟一步。
肚子的疼痛勁兒還沒緩過來,柳望雪還是有點暈,在衛生間門口扶了下牆,就感覺小腿被撞了一下。回頭一看,三隻正跟在她身後。
她哭笑不得,退到衛生間裡:“在外面等着,不許進來。”
說完立即關了門。
三隻就蹲在了門口,等着。
柳望雪坐到馬桶上的那一刻,小肚子又一陣抽痛,伴隨而來的還有發漲的感覺。
等這陣緩過來,她一把抓過捲紙,拿在手裡發泄般的使勁兒捏:“煩死了!什麼情況啊——”
她真的要開罵了!
然後疼痛又給了她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