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雪洗完澡,突然接到荊禹鈞的電話,他對明天要拍攝的戲份有點別的想法,就打過來跟柳望雪聊一聊。
柳望雪就抱着貓坐在了電腦前,一邊聽荊禹鈞說,一邊查看相關的劇本內容。
柳望雪覺得荊禹鈞的想法挺不錯的,兩人商議的同時,她對這些片段進行了標記,打算一會兒就着手修改。
掛了電話之後,忽然收到杜雲凱的信息:
【柳編劇】
【隔壁老許的朋友圈,是你送的吧】
什麼東西?柳望雪帶着疑惑打開了朋友圈,第一條就是許青松發的。
她看着下面幾位共同好友的評論,臉一下子燒了起來。
心想,我買花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那麼多好麼!這麼會解讀,怎麼不去當評論家啊?
柳望雪回覆杜雲凱:【我猜猜,你是不是私信他了,但是他沒有回答你?】
杜雲凱:【所以,是你送的吧】
柳望雪:【您好歹是位總裁,不用日理萬機的嗎】真有閒工夫,還親自過來八卦。
杜雲凱:【小小工作室,不值一提】
柳望雪:【看來是工作量太少了,我明天給許總上點建議】
杜雲凱:【喲喲喲,那什麼風這就吹起來了?】
杜雲凱:【沒用的,我是老闆】
柳望雪捂臉:【你夠了啊】
杜雲凱:【所以,是的吧】
柳望雪罕見地沉默了,評論裡都是“愛”,叫她怎麼回答?
否認?不可能。
承認?那在別人眼裡豈不就等於表白了?
不對,是已經等於表白了,還是無聲的表白。
“瞎起什麼哄啊,真煩人!”柳望雪笑罵一句。
杜雲凱等了一會兒,沒見她回覆,又發了信息過來:【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杜雲凱:【哎呀太好了,我們老許終於有人要了】
看到這句話,柳望雪來了興趣:【什麼意思?】
她想,母單?不可能吧。難道是情傷被甩?
之前確實沒有了解過許青松的情感經歷,幾個共同的朋友沒有提過。顧雪蘭問他的時候也沒有多聊,只知道目前是單身。
杜雲凱:【字面意思啊】
柳望雪無語,她心想,真不知道杜雲凱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她覺得杜雲凱此刻就像是一個發佈任務的NPC,拋出一個鉤子,讓玩家自行去探索。
柳望雪:【我謝謝你啊】遊戲做多了吧,整這出。
杜雲凱顯然就是故意的,正對着手機笑:【不客氣不客氣,不打擾您了,晚安】
柳望雪:【拜拜】
柳望雪退出聊天框,這回點進了許青松的朋友圈。
她也是個不愛發朋友圈的人,不發也基本不會看。之前也從未想過到許青松的朋友圈裡瞅一眼,這是她頭一回產生好奇。
一進去柳望雪就笑了,他朋友圈的封面竟然是向日葵的花海。
第一條內容自然是剛剛看到的那個。
柳望雪手指往上劃了一下,只一下,居然就到底了。
看日期,第二條是去年發的,爲《大昭二十一案》上架做的宣傳。
剩下的還有三條,時間都在前年,全是九宮格的風景照,連配文都沒有。
柳望雪點開這些照片,把他拍的這些山山水水都看了個遍,有鬱鬱蔥蔥的,也有白雪皚皚的,有潺潺流動的,也有冰封無際的。看完之後,她又把目光移到第一條,話是她說的,花是她送的,花瓶也是她給的。
看着看着頰邊的小酒窩就出現了,忍不住揉了揉懷裡了貓貓。
忽然間,小瓷跳了下去,柳望雪纔回神,聽到了賀卡音質的《水邊的阿狄麗娜》。她腳一點地,椅子朝半扇月亮門邊滑了過去,想看小瓷要幹什麼。
陶華宇送的流麻自從上次拿進來之後就一直放在柳望雪的梳妝檯上,流麻燈帶和音樂的開關是同一個,就在側邊,很顯眼,聒聒這個小機靈鬼已經學會了如何操作。
東西它拿不動,也不讓別人碰,想聽了或者想看了就自己過來開。
柳望雪出門工作的這些天,她房間的門就一直沒關上過。白天顧雪蘭在客廳繡十字繡,時不時就能聽到她臥室裡傳出的音樂聲。
由於聽得過於頻繁,首先鈕釦電池已經換了好幾次了——
第一次沒電的時候聒聒還以爲壞了,整隻鳥傷心極了,叫顧雪蘭過來幫它看看。家裡當時沒有鈕釦電池,聒聒以爲修不好了,差點又哭了。
顧雪蘭只好拿着流麻,帶着它,還有碰碰和小瓷去了一趟小賣部,買了當場換,它纔開心起來。
其次,貓貓已經聽膩了,它不喜歡。
今天一整天,聒聒開三次它就要阻止兩次半,“半次”是妥協。
柳望雪看朋友圈看得入神,根本沒聽到聲音。而小瓷耳現在對這個音樂特別敏感,第一個音符一出來它就警覺了,立馬從柳望雪的懷裡跳下去,穿過半扇月亮門,直奔梳妝檯。
聒聒在小瓷的爪子拍過來的時候瞬間拍翅膀起飛,落在鏡子的頂端,十分悠閒地跟着音樂的拍子唧唧啾啾。
小瓷昂着頭,一雙憤怒的眼睛盯着它看了兩秒,接着試圖去關掉這吵人的聲音。然而它的爪爪是個梅花小肉墊,開工太小,它根本沒法操作。
小瓷叫碰碰,但是碰碰正趴在狗窩裡甩着尾巴,這樣的鬧劇它已經看了太多了,拒絕做“清湯大老爺”。
貓貓生氣,一轉頭看見柳望雪正通過月亮門看着這邊,嗨呀,救星!
小瓷:“喵~”幫幫貓貓,貓貓不想聽這個!
柳望雪沒有動作,就是看着它們笑。
小瓷更生氣了,它打算跳下梳妝檯,重回柳望雪的懷裡跟她撒嬌。
這個時候,聒聒突然飛了下來,在它腦袋上踩了一腳。
貓貓怒了,跳起來開打!
鳥沒打着,反而踢倒了流麻,踹到了許青松送的黏土手辦,梳妝檯的邊緣搖搖欲墜,跟着尾巴再一掃,手辦掉了下去。
柳望雪嚇了一跳,趕緊從椅子上起來往這邊跑,心裡還想着完了完了要碎了。
機警的碰碰一直注意着這邊,迅速站了過去,一個匍匐衝刺,竟穩穩地用前爪接住了!
柳望雪懸着的心差點就死了。
小院和三隻都粘得比較牢固,所以沒有因爲掉落而移位。她拿來辦看了又看,心說,還好罩子不是玻璃的,不然必碎。
柳望雪把手辦抱在懷裡,使勁揉了揉碰碰的腦袋:“碰碰啊,這個家沒有你可怎麼辦啊——”
碰碰得以地搖尾巴。
上面打架的兩隻彷彿也知道自己錯了,此刻都乖乖站在梳妝檯上,一動不動。
《水邊的阿狄麗娜》還在循環,柳望雪站起來,伸手關掉,房間裡瞬間無聲無息。
兩隻歪着頭,動作同步,看着她。
柳望雪抱着手辦,一隻訓了兩分鐘,訓得它們蔫頭耷腦的。然後再給一個親親表示原諒,兩隻蹭蹭她,就又開心起來了。
柳望雪把手辦放在的牀頭櫃上,對跟着她的三隻說:“這是寶貝,不能碰,知道嗎?”
三隻都看着她,柳望雪說:“知道了就點頭。”
碰碰和小瓷一起點頭,只有聒聒在搖頭。
小瓷擡爪,聒聒立即換成點頭。
柳望雪很滿意,想到許青松發的朋友圈,花好像也是擺放在牀頭櫃上,一股甜絲絲的情緒流淌過心間。
她也拿起手機拍了張照,久違地發了條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