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XX區XX街小巷衚衕口的臺階上,林山猛然站住了,按照齊雲指定的路線他終於找到了潘茹住的房子。他站在臺階上左右環視,發現這裡挺僻靜的是一個養心的好地方,而且不太好找。林山走上前敲門,聽到裡面有響動象似有人在開門,但過了一會兒不見有人把門打開,林山正奇怪時,忽然從旁邊的一個小角門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是誰呀?”
聲音極輕極小,輕得幾乎聽不見,林山將臉貼近門縫朝裡面叫喊:“你是這家的主人嗎?請你把門打開,我是公安局的我叫林山,我找你瞭解情況請跟我合作。”
林山說話的時候沒有忘記回頭張望,他擔心荷花宅被襲擊的事重演,所以他警惕着。
“我不能與你合作,你也不是我們單位的領導,我們家裡沒有你要找的人,你走吧。”裡面的聲音仍舊象蚊蠅一樣撲愣着翅膀,用很大的力量仍舊很微弱似乎力不從心,林山隔着門縫朝裡面說:“我不知你是誰憑什麼你要趕我走?說明你正是我要找的人,實話實說我是爲秦彪來找你的請你開門配合。”
“早就聽說是你這臭小子找麻煩,現在竟敢找到我這裡來了,回去告訴秦彪我不稀罕他的金塔珠我要的是他的銀行少一分都不行,還有你告訴他注意影響少給我添亂!”罵歸罵,煩歸煩,門還是被突然打開了,門開處,一個珠光寶氣的老太太站在林山面前。
陽光下,林山忽然覺得眼前一片晃眼,這位貌似天仙的老太太從她美麗的外表和裝飾品來看,林山已經不難了解她年輕時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男人追求她了,也許這正是一個漂亮女人最大的不幸和悲哀。林山愣怔了好一陣,他沒有料到這個老太太如此年紀還如此漂亮,他一時愣在那裡不說話,許久他才能從自己的愣怔中拔出思索,他意識到自己是來找潘茹的,眼前的這個人不就是他要找的人嗎?於是他輕輕地問老太太:“請問你就是潘茹女士嗎?”
“是怎麼樣?不是又是怎麼樣?你這樣冒昧闖進就不怕我告你私闖民宅嗎?”眼前這個漂亮的老太太的確是林山到處都在找的潘茹,她見林山發怔不說話便靈機一動問林山:“你來找我幹什麼?”
林山這才慌慌張張把秦彪新買的金塔珠被盜走後引出兩起殺人案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追查兇手的事簡明扼要述說一遍,未了,林山請求潘茹幫他一個忙,林山的話說得十分婉轉和誠懇,終於打動了潘茹同意與他配合。
“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潘茹說話時情不自禁用手指輕輕敲擊着門框,面部表情顯得和藹可親,她這時活得挺得意,在陽光下她的臉上顯示出一種得意的表情,兩隻美麗的眼睛仍舊炯炯有神。林山被潘茹的姿態感染了他誠心誠意地如實相告:“是齊雲告訴我你住在這裡的,怎麼樣不歡迎嗎?”
“這個鬼丫頭當初我就不該見她。”潘茹大度地微笑着,林山聽得出來潘茹還是挺喜歡齊雲的,因爲從潘茹那輕鬆的儀表上不難看出她的心房裡面正盪漾着喜形於色的波紋。
林山進一步解釋着:“前幾天我見過齊雲的母親孟子欣,她也是讓我代替她問候你,她不知你住在什麼地方能在什麼地方再見到你,總之她很關心你的身體你的健康狀況,因爲心裡着急她讓我見到你時一定代替她向你問好,現在這個好我捎到了。”林山儘可能放鬆語氣和顏悅色地說明着,潘茹也是一反常態地隨聲附和:“謝她了,再見她時也代替我向她問個好吧,說我這個老不死的仍舊想她。”
此刻,潘茹很愉快臉上有種幸福的感覺,兩人的談話進展極快沒有絲毫的相見難容的那種感受,相反,彼此雙方都有一種誠心誠意的合作態度。
林山覺得這個老太太美得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只是當他們進屋後這才發現潘茹頭上已是滿頭白髮,雖然臉部表情風韻猶存,但笑時仍舊如同梅開二度仍舊有一種蕩人心魄的魅力,這樣的老太太如果不是掌握了大量的罪證,林山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她與那些犯罪活動聯繫在一起。
潘茹見林山暗中盯着自己的臉不覺有些喜出望外,她抿着嘴偷偷樂着,那樣子有點像頑皮的孩子,她輕輕地問林山:“你看我美嗎?”
林山脫口而出:“美啊!美啊!真美啊!”
在林山的眼裡如果這個老太太年輕他一定會不顧一切拼命追求,可惜的是老女人老了已經不能再適應他們年輕人的神美需求了。
寂靜,寂靜,寂靜了許久,潘茹才笑容可掬地說:“你知道我這張越老越迷人的老臉給我這一生增添了多少麻煩嗎?你知道這張看不起別人的臉蛋給我帶來多少苦難嗎?你知道漂亮會給我的人生帶來多少不幸嗎?你知道我這一生是怎麼樣在男人堆裡生活的嗎?不管什麼樣的男人,有錢的有權的,有文化的還是沒文化的,他們在我這裡都肯爲我不惜任何代價,這就是我支配他們的資本和動力。在這裡,我用不着20萬元就可以買通一個縣長,用不着30萬元就可能買通一個市長,用不着100萬元可以讓任何人爲我去死去殺人!我結識了天下名人賢士和企業家,包括那些名星大腕哪一個不崇拜我供奉我?他們這樣做是爲什麼?還不是因爲我手裡有王牌?這王牌是什麼?這王牌就是美,這王牌就是錢!年輕時我有美貌吸引許多男人爲我效力,如今我有錢又讓許多人爲我奮勇當先,我這一生啥都有了,也什麼都經歷了。生生死死,愛愛恨恨,坎坷一生,風光一世。實不相瞞,幾個月前我還在詩友那裡談天談地談文學界,順便了結我一樁心願……”
潘茹激動地講述着,她神采奕奕,一點也不像年齡大的老太太。林山認真地聽着,聽着,眼睛漸漸亮了,他機警地詢問:“你說的詩友可是於非嗎?”
“不是他是誰?這個小老頭對我好了一輩子也沒把我弄清楚,現在老了反而熟視無睹了。怎麼?你認識他?”潘茹的眼睛裡面閃耀着喜悅,心甘情願說着往事,在林山面前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小警察挺可愛的,即使談話也是令她愉快的,所以她更願意與林山談笑風生,林山趁熱打鐵就把他如何與於非交往的事對潘茹這個老太太一五一十都說了,誰知,潘茹聽後手一擺對林山笑逐顏開地說:“你別查了,那是秦彪給我買的金塔珠,你說我如此有錢怎能要他的金塔珠呢?如果我想要我會派人與他談條件的,我要他們的銀行他不給居然居心叵測給我買一顆金塔珠,難道說我跟他之間就值一顆金塔珠嗎?算了不提這些令人煩惱的事了,談談齊雲母親孟子欣的事吧,她這人讓我喜歡也讓我關心,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們母女倆還能手讓我愉快。”
潘茹說到這裡時居然有些手舞足蹈,看來孟子欣母女還是招她喜歡的,林山趁此機會講明事實真相,他語氣低沉略帶同情地告訴潘茹:“孟子欣她們很不幸,孟子欣她剛剛死了丈夫,齊備石被害了我就是爲這事來找你的希望老人家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實不相瞞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你,可是就是沒有人知道你的行蹤,費盡心機我才找到你。”林山對潘茹這個老太太傾訴自己的苦惱誠心誠意請求她的支持。
“唉這事都怪我,如果當初我不把搞珠寶的人集中在一起就好了,我沒有料到齊備石會死在金塔珠這件事上,他那麼好的人怎麼能死到我的前面呢?說實慶不久前他還帶着他的女兒齊雲來看我,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家人尤其是他們父女倆,誰知這麼快他就被人殺害了,找到兇手了嗎?是誰殺害了他?”潘茹情緒有些激動,一雙老眼裡閃耀着憤怒的目光。片刻,她又問:“你找我來是懷疑我嗎?如果懷疑我就請你把我帶走吧,我也該受到懲罰了。”
“不是懷疑你,事情是這樣,齊雲告訴我找到你後請你鑑定一下發票上的筆跡並打聽一下佛印的下落,她說這是她父親齊備石研究珠寶時在發票上發現的筆跡,他發現這筆跡和失蹤的李廣東的筆跡相同,因此他斷定李廣東沒有死而且就在附近居住。爲了解開這個謎底我四處打聽你的住址結果是一塌糊塗,看來人生真是一場戲,我繞了一個挺大的彎路碰了無數的釘子結果你就在我的眼前,真是天意!”林山有些興奮,他是爲案情進展順利而興奮。
“這是極其正常的事情年輕人不要太傷腦筋,只要你奮發圖強就有出頭之日,實話告訴你我從來沒有買賣過金塔珠也沒有給別人開過假髮票,至於佛印更是假冒是無中生有。我從青城到這裡有兩個理由,一是我爲了清靜,二是我爲了解脫,數十年的風起雲涌我已不願意奔波了,稍稍有一點風吹草動我就很累。這些年我掙的錢財還少嗎?走私也好,色情也罷,都爲我換來了巨大財富,尤其是改革開放後我竟成了個人戶心中的女神,可是我需要這些恭維嗎?於是我心裡難受,不願意有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議論我,於是我就想方設法悄悄地生存悄悄地死亡,這纔是我的一貫個性。我還不知道吧,青城裡有一半資產是我的,餘城裡有三分之一財產也是我的,我這一生還不夠輝煌嗎?幹什麼要接受別有用心的人前來打擾呢?”
此刻,潘茹跟林山說的是實話,她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一天的,因爲她現在早就厭倦了往事的骯髒,她只是想找一位與她隔世的小朋友傾訴心曲。林山看出了潘茹的用意,他深有同感地隨聲附和:“是啊是啊,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如果不是齊備石被害我也是不會前來打擾你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請你不要見怪。”
“別看外地人如何評述我的身世,我還是願意與你交朋友並且幫助你這個年輕人的,你既然來了就請開口有什麼問題儘管直截了當說,難能可貴的是我高興。”潘茹從她的化妝臺上拿出一個小巧玲瓏的圓鏡子,裡面馬上映照出她那張白晰的臉,老太太忘記了自己的真實年齡,似乎又回到了那些遙遠而美好的童年。
趁機,林山遞上發票請潘茹鑑定,他說:“你看看這張發票是不是真的?”潘茹接下來卻看不清,她只好湊近有燈光的地方細細看着,似乎想從發票上找到疑點。林山見她認真的神態心裡說難怪這些人發家致富,原來一個個都是財迷心竅,想到此,林山高聲地問潘茹:“你看過這張發票嗎?現在你看出了什麼?有沒有疑惑?”
潘茹沒有馬上回答,她似乎陷入了更加遙遠的回憶中。
“這已經是我第三次看見這樣的發票了,筆跡是不是李廣東的很難斷定,四十多年了即使他活着如果他經常寫作筆跡也是會改變的,我相信你們的懷疑這發票上肯定有陰謀,今天早晨來個丫頭她也是這樣問我的。”潘茹似乎很生氣,她把小鏡子使勁一摔美麗的雙脣馬上哆嗦起來,林山忽然發現了什麼秘密,他猜測老太太心事如此沉重一定還會有什麼隱情,他忽然問潘茹:“你說的那個丫頭她長得什麼樣?她的名字是不是叫美妮?”
“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性格開朗是一個好姑娘,她的名字的確叫美妮,在電視臺工作,怎麼你認識她嗎?”潘茹欣喜地問着,顯然她對美妮有好感,一連串地說了美妮許多優點。
林山嚴肅地說:“她是我的女朋友,正在寫書,我讓她採訪你,不知現在她在哪裡,我已經找她兩天了。”林山喘着氣把美妮因爲什麼失蹤的事說了一遍,他是想請潘茹幫他一個忙,可是這話他作爲警察又不好開口,只有靜靜等待下文。
“我聽說她回去找賣金塔珠給齊備石的那些人去了,唉,我老了那些人叫什麼名字我也沒有記住,不中用了。”潘茹拍着自己的腦袋想了想,還是沒有想出來什麼,於是她又拍。面對如此誠心誠意的老人,林山不好再隱瞞什麼只好與潘茹誠心誠意交談着。“那個人是不是叫陳然?也是被殺者之一,看來有些人事是不能以我們意志爲轉移的。”
林山說這話時本是無意說的,誰知聽者卻有心,這消息把潘茹嚇了一跳,臉上的微笑和慈祥忽然像雲朵一樣全部消失了,她不明白的是,像陳然這樣精明的人怎麼也被殺了?林山似乎看出了潘茹仍舊是心有餘悸,他忽然覺得眼下正是瞭解潘茹的好機會,他順水推舟地說:“現在的罪犯都是一些殺人狂,他們已經連續殺害了兩個人,現在我電不放心的就是美妮的安全夜以繼日的爲她提心吊膽。還好,我在你這裡打聽到了她的下落,我相信有你的幫助一定會找到美妮,而且她也不會出什麼事,我曾經對局裡彙報過此事請他們配合行動。”
林山說得口乾舌燥心焦如火,這時候即使是局長來此他也沒有興趣再偵察案情了,沒有美妮他覺得幹什麼都不安穩。
“喝飲料吧,看你渴得嗓子冒煙了。”潘茹拖着笨重的軀體爲林山拿來一瓶子礦泉水遞給林山,她這時候對林山徹底放心了,林山一口氣把礦泉水喝乾,然後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對潘茹說:“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不知可以不可以?你有一個兒子也是你的私生子叫潘福的被人殺害了,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林山想給潘茹一個突然襲擊,果然,潘茹瞪大眼睛緊張地問:“是誰?你知道了?”
潘茹慌了,這正如林山預先猜測的那樣她開始心慌了,林山兩眼盯着潘茹,又接下來說:“這個人現在還活着,因爲從齊備石的死到陳然的死,以及從周梅花家後院挖掘出來的一具屍體殘渣還有頭骨來看案情,這是一起重大的謀殺!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因爲是你家裡的人你能幫助我們解開這個謎底嗎?”
“你談具體一些吧,看看我這個老不死的能幫助你什麼忙?”潘茹的神態和口吻似乎很想幫林山一個忙,可是林山清了清嗓子又大聲地補充說:“其實這件案情極其簡單扼要,因爲四十多年前的夏天有一個男青年和一個女人還有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兒來到李文廣東的家裡,他們同李廣東吵了一架並且動了手,後來那個男青年喝多了酒撞牆死了。也許你奇怪我是怎麼知道得了解如此清楚?是李廣東當時讓木匠溫經理對了就是那個溫有財把屍體埋葬在了他家後院的小窖洞裡面,也是現在的荷花宅內,這些往事你知道嗎?”
潘茹搖了搖頭回答說:“不知道,這些往事是誰告訴你的?是周梅花嗎?”
“除了周梅花以外難道說就沒有第二個人告訴我這些往事嗎?你不說他不說總是有人要說的,這就是案情的複雜性。”林山沒有把案情的複雜性都講出來,他擔心潘茹中途變卦,萬一她受不了在這深宅大院出了什麼事他這警察就不好交待,所以他打了折扣留下半截話慢慢說。潘茹果然猜測出了林山的意思,她見無論如何也得不到林山的信任,於是她輕輕地說:“你就別跟我打啞謎了,我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難道說還怕你這小河溝翻船嗎?請你放心,我這身老肉還能經得住打擊!”
林山這才微微一笑繼續說着:“秦彪爲什麼要給你買金塔珠?爲什麼給你買老木屋?是你讓他買的還是他主動給你買的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是一目瞭然,現在讓我把結論告訴你:是李廣東把潘福殺了,你不讓他說出事實真相便以買賣房地產爲代價封了他的口,然後你再與他以生肉體關係,於是你們的陰謀便成功地被掩蓋了,你說我說得對嗎?你們是不是這樣做的?”
“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這樣簡單,潘福死時鬧得滿城風雨,我又怎能做假呢?”潘茹像一條飄浮在水平面的魚,儘管林山的語言讓她傷心,她還是挺住了這一打擊。林山準備揭開謎底試探潘茹的反應,他說:“我看事情沒有這樣簡單吧?李廣東把人殺了又是想逃跑,他爲了正大光明離開那裡便假裝由於女人追求厭倦人生爲藉口,留下那封假情書製造離家出走的假象,你說這樣的事你能一點也不知道嗎?不知道是假面具,知道是真的!”
“也許你說得是對的,當時我認潘福時我已經悲哀到了極點,都是親骨肉都是李家人,潘福和李廣東是同胞兄弟,我也是沒有想那麼多。至於李廣東爲什麼出走我真的搞不清,這樣亂七八糟的線索讓我如何說得明白?”潘茹耍賴不說了,在紛紜複雜的人際關係中她也是有口難辯的,何況面對的這是驚天動地的人命大案,即使是林山他也是搞不清的,可是林山沒有放過這一線索仍舊接着問潘茹:“你不想說也可以我還是要告訴你案情的發展,更讓人不可理解的是,潘福死後李廣東馬上失蹤從時間來說也是在迅速地逃避什麼,否則他爲什麼急於失蹤呢?顯然是他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說得真有意思看來你會編故事,你和美妮都可以寫書了。”潘茹諷刺林山不想再說了,林山目光熠熠注視着潘茹的微小變化,他見老太太臉色慍怒接着追問:“其實你不說話我們也是掌握第一手材料的,你能說出埋葬在荷花宅小窖裡的屍體是誰的嗎?他是不是你的兒子潘福?”潘茹斜了一眼林山,炯炯發光的眼睛裡面噴射出一股怒火,她終於不滿地說:“從時間上來說是有差距的,我兒子死在青城而那人死地白城,這是兩個人死在兩個地方你們怎能相提並論呢?”
林山見事已至此就反脣相譏:“兩個人死在兩個地方兇手是一個人是可能的,請問你什麼時候見到過潘福屍體的?那場地震後還有一場更強有力的政治運動,你兒子不就是因爲那場政治運動而失蹤的嗎?你以爲你不說就沒有知道嗎?其實你不說我們同樣是瞭如指掌,後來兩具屍體如何處理的這些詳細情況你知道嗎?”
說這話時林山又注意到了潘茹的反應,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他在擔心這個老太太心裡承受的壓力。
“對不起我記不清了,我想休息了。”潘茹搖了搖頭有些坐立不安,林山將茶杯端到她的嘴邊,潘茹勉強喝了一口就擺擺手垂下眼皮示意林山放下茶杯再接着說。這時已近中午了,每天這時潘茹有午睡習慣,她不想讓林山再打擾自己了。
林山見時間有限放下茶杯後他趕緊補充着:“潘福的妻子要求把丈夫屍體運回北城去埋葬,你們發生了爭執,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埋葬在什麼地方?這是案情的關鍵請你幫助回顧一下,洗刷你兒子的冤情。”
“聽說埋葬在什麼陵園?我記不清了,你可以問問別人。”潘茹輕輕吐出幾句話後忽然流出了眼淚,這是一個母親哀傷的眼淚,世上只有這種東西纔是最珍貴的寶石。
林山看看時間不早了趕緊再問一句:“你去過那裡嗎?”
潘茹有些力不從心了,林山還需要問些什麼走私珠寶的事,見潘茹已經沒有絲毫力氣也就算了,作爲警察他不想再難爲這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太了,因爲他相信法律是無情的像潘茹這種人終將會受到嚴懲的。可是,林山剛剛離開,馬貴陽帶着警察就出現了,打擾了林山全盤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