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他的微笑絲毫沒有給我任何的安慰之感，相反，卻給了我一種如洪水猛獸般的危機感。
“又是你，是不是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我向他質問。
他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是我，沒錯，都是我做的。”
“爲什麼？”
“爲什麼？哈哈……”他回答道，“你真有意思，其實沒有爲什麼，只不過是我想幫幫你，僅此而已。”
“幫我，怎麼幫我？難道就是構建一個並不存在的小女孩還有一位出言即罵的潑婦嗎？”我對於他的話感到十分的氣憤，乃至於，眼皮直跳。
“哦，沒想到，都被你看出來了。不過，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呢？！我很好奇，我認爲你絕對不可能擁有這種能力，即便是你的意志力足夠的強大。”他的笑容漸漸地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然可怖的面孔。
“不要自以爲是了！你認爲，我會相信普通的小女孩會看到兩個影子嗎？就算是她看到了，難道她還會敢接近我嗎？”我回答的很是乾脆。
“但是，她是在好心的提醒你。”他的手指搭在路燈的燈柱上面。
“好了，那又怎麼樣，反正這一切都是你的騙局，還有那六幅圖案，以及黃珊，這些都是你的詭計吧？！你要是這麼混賬，反倒不如將你的真實目的告訴我。”我雙手盤在一起，交叉在腋下。
“是嗎？你要是這麼想，那你就錯了！我告訴你。”他的語氣頓了頓，倏然道，“現如今的這些你覺得是假的，你認爲以前和過去都是假的嗎？那你告訴我，到底什麼纔是真的呢？！難道你與我之間就一定是一個爲真，一個爲假的嗎？難道我們兩個人，兩個趙小菲，就不可能都是假的嗎？你想讓我告訴你我的答案，我還想要你的一個答案呢？你能告訴我嗎？”
聽到他的這番話，我的喉嚨一緊，有些無力反駁。
這他媽的就是一個迷？
可是真正能揭開謎底的人，是他還是我呢？這個我不知道。或許，根本就不是我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而是其他。
我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當我的眼睛再度擡起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原來的那個位置僅留下一盞路燈。
路燈是孤獨的，或許，只有它才知道一切，才知道事情的真想。但是，它卻是不可能開口講話。
22
在他消失之後，一切都恢復到了不久之前。
安靜的景苑小區仍舊是矗立在冷森森的寒風之中，好多家庭已經點起了白熾燈。白色的燈光極爲柔和，仿若能撫平某些受過傷痛人的內心。
葉片落盡的林木靜立在共用的綠地之中，毫無生氣可言。
偶爾，有幾個衣着厚重的男女，步履匆匆的從遠處走過。而在他們注意到站在小區樓道門口的我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人。
他們快速地消失在了街角。
我將衣領提了起來，要不然，這樣冷颼颼的風非得將我凍出個好歹來不可。
看了看樓道門口處那扇貼着廣告牌的鐵門，又望了望灰暗的空際，我的心裡面一時間，居然拿不定主意。剛纔因爲肚子餓，所以想要離開。不過，現在飢餓感減弱了很多。
現在一個很重要的事，擺在了我的面前：那就是，什麼纔是真，什麼纔是假？
這個問題在他離開的時候，就在我的腦海之中遺存了下來，就如同揮之不去的氤氳一般，讓我覺得我的身體比飢餓還要難受。
我期冀着早點擺脫掉他，找到屬於我的真想。
23
“撲通，撲通……”
我沒在顧忌什麼，一口氣就衝進了樓道，上氣不接下氣的向302室趕去。
可是在我站在302室門前的時候，我還是猶豫了，到底要不要進去，再找那個婦女問個清楚，她是另一個我派來的，那我就要找她問個清楚。
我先是躊躇了一下，最終還是毅然決然地按動了302室的門鈴。
“嘟嘟嘟……”
仍舊是十幾聲沉重的門鈴聲，但是，與之前相比，卻是不見那位頭髮蓬鬆的婦女出來開門。
怎麼回事？
我不願再多想了，擡起右腳，一腳就朝門踹了下去。
“咣噹！”
鐵門被我踹出了一道凹下去的痕跡。但是，仍舊沒人出來開門。
我氣喘吁吁的對着鐵門冷笑了一陣，自言自語道，“看來這次連婦女都沒有了，是在小瞧我嗎？！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吱嘎————”
而就在我轉身，準備再度撞擊鐵門的時候，302室的鐵門居然自行地打開了。
我心裡面有些欣喜若狂，也沒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直接就走進了302室。
24
房子之中一片黑暗，窗玻璃被厚厚的窗簾給擋住了，僅能注意到一絲光線。並且在我步入到房子當中的時候，我就覺察到了不對。
一股濃歷的血腥味，佈滿了整間屋子。
我暗叫一聲不好，匆忙找到了房間牆上面的按鈕，“啪”的一聲，整間房間都被燈光給照亮了。
白熾燈的燈光將房子之中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客廳裡面一片的狼藉，沙發翻倒在地，打碎的茶几碎片散落的哪都是。衣服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撕碎了一般，都變成了布條。書籍也被扔得哪都是。
我走到牀邊，拿起了一本被撕掉了很多書頁的書籍，書名是《假如光明已然不在》。把書隨便翻了幾頁，就隨手扔掉了。
廚房之中的加熱壺，已是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砸碎了。碎片散落滿廚房。
黃珊呢？
我率先想到了她。
而等我衝至到她房間的時候，我整個人還是傻掉了。
我看到黃珊與另外的一個男子並列的躺在牀上，身上一絲不掛，空無一物。最爲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兩柄水果刀分別的插在他們的胸口上面。
“這……這，真他媽的，是一對狗男女。”我怒罵着，並對着他們吐口水。
紅血陰溼了被子。
藍色的牀單上面是一塊塊的血漬，顏色看上去就像是暗紅色的土層，而黃珊與那該死的的男人，則是暴露在了土層上面。
我擡腳將那男子的屍體踹到了一邊，然後，纔來到黃珊的跟前，眼睛望向黃珊那早已是失去了瞳孔焦距的眼眸。
幾分鐘後，我捂着嘴，扭過了身，最後還是哭了。
我想，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深愛着黃珊。可是，眼前的這一幕還是讓我震驚與憤慨，當然，還有無以名狀的疑惑。
我看到那男子的時候，真想就這麼的走過去，將他碎屍萬段，切成千塊萬塊。
可是，我沒有。
說實話，我難以面對眼前的事實。儘管我知道，黃珊與那名陌生的男子在偷情。但是，他們被人殺了還是出乎意料。
我撫下了黃珊的眼皮，而後，選擇儘快離開這個不乾淨的地方，離開了景苑小區第五棟樓的302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