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喂,喂……”
在我無意識間閉眼,且導致意識昏沉的時候,耳邊傳來呼喊的聲音,將我從昏沉的臆想之中喚醒了過來。
等我徹底地清醒過來之後,我纔算是注意到我的身邊擠滿了人。而叫我起來的人正是坐在我對面的女子,鳳蝶。
“怎麼,到站了嗎?”我揉了揉眼睛,準備收拾行李。
“想得美,偏偏不湊巧,我們趕上了大霧的天氣。火車已經沒辦法行進了。現在只能暫時等濃霧散去了,火車才能開動。去吧……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
鳳蝶說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更多的表情,顯得冷豔而高貴。
我想了想,道,“那好吧!反正現在我也是餓了!走,下去看看吧!我請客,看附近有沒有可以吃好吃東西的地方?”
說到請客,我下意識地想到了我的雙肩揹包之中的那20萬塊錢。身體先是一愣,隨即,四下裡尋找。
我沒有找到雙肩包。
我記得先前明明雙肩揹包就在我的懷裡面抱着來着。我手上的動作變得急促起來,左邊找,右邊找,上面找,可是都沒能找到。
我有些急了,可是當我注意到,鳳蝶那鄙夷的目光的時候,我隨着她的視線,在座位旁邊的一個夾縫之中看到了我的那雙肩包。
我將雙肩包從夾縫之中拉出來,對着鳳蝶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道,“沒辦法,這裡面的東西,最起碼對現在的我是有用的。”
當我,看到錢還在雙肩揹包裡面的時候,我也是暗自平復了一下心情。但是,看似短暫的尋找時間,我卻是覺得我的身體好像是快要虛脫了一般,甚至於,後背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66
我與鳳蝶在車站外的一處叫“佳緣酒館”的小飯館隨便的吃了點東西。
原本我想請鳳蝶吃點好東西的,可是怎奈這處站點之中不但已是人滿爲患,就是連這裡的那些平日間清冷寡淡的酒館也是人多了起來。
這種空前的熱鬧,就導致吃飯困難。
不過,還好,我與鳳蝶搶先吃完了飯。
吃過飯後,我與鳳蝶就走出了佳緣酒館,將位置騰給了一個帶孩子的婦女。
走出酒館,外面是一片的冰天雪地,雖然沒有枕山臂水的那種愜意的夏天環境,卻是空氣很好。有些涼嗖嗖的風不斷地在吹着,但是,這都無所謂了。
“怎麼樣?隨便轉轉吧!我聽前面的幾個人說這附近好像還有一個小村莊。怎麼樣,我們過去逛逛吧!”
我可能是吃飽了飯,心情好的緣故,也就主動邀約鳳蝶。
“好啊,那就隨便走走吧!”
鳳蝶答應了一句,而後,緊跟在了我的身後。我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半步遠。
67
村子大概有幾十戶人家的規模。
一條不寬的磚路倒是鋪的平整,將整個村子一分爲二。
儘管是分開了,但是,家家戶戶的院落大門卻是敞開着,可以看出鄉下人之間的那種信任。帶相較於城裡人而言,他們之間的交流就更顯得熟絡了。
一打聽,才知道這個村子叫“劉蓮店。”
一位老鄉說,這個村子是以最初來到這裡的一個叫“劉蓮”的女人的名字命名的。還說,那個叫劉蓮的女子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而且長得也很是漂亮。
雖然那姑娘漂不漂亮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經過這麼些年,經歷過這麼多載的時光,這個名字卻是還能夠在這個村莊之中留存下來,還真是不容易啊。
這或許對這個村莊的人來說,具有着非凡的意義吧!不僅是一個美好的姑娘,更是一種純真的嚮往。
可是不討巧的事情是,今天我們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卻發現有些地方是不對勁的。
看到不久前走出村子,且興致索然的幾個乘客的模樣,我就知道恐怕這個村子之中發生了什麼?或者說,這個村莊裡面有什麼是爲他們所厭惡的。
我這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我們來的時候着實不湊瞧,村子裡面的一個王姓人家的孩子,剛剛因爲觸電而過世。
原本就不算大的村子,因爲有人的過世,就更加的顯得有些蕭冷了,使得整個村子都籠上了一層哀氣。
但是,我與鳳蝶還是抱着好奇的心思,進入到了村莊裡面,想一看究竟。
聽着婦女、孩童等等人的哀嚎,此情此景,我也是難免心中生出怯意。
68
王姓人家住的是三大間的土坯房。
房子的木門是用門板拼成的,上面還能見到鏽跡斑斑的鐵釘。而門板裡面則是爲了防寒設計的一條厚重的,且垂下來的簾子。說是簾子,其實不然,就像是到掛在門樑上面的棉被一般的東西。
此刻的王家院門開着,房門也開着。
院落之中聚集着不少的人,看這些人的服飾,我知道他們大都是當地的村民,還有幾個像我們一樣身上穿着棉服或者是羽絨服的幾個人。看樣子,就知道他們也是抱着好奇心,來參加葬禮的幾個火車上的人。
而院落當中頗爲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幾個披麻戴孝的婦女,還有站在一邊身着黑衣的幾個男人。黑衣男人們在燒着紙,用木棍挑着,婦女們則是趴在一口棺材前不斷地哭泣着。
看到這種情況,我的心中也是感受到一絲絲的悲涼。一時間,我陷入到了深深的落寞當中去。
試問,世間的人誰還不會死呢?!
就在我陷入到悲涼之中的時候,鳳蝶卻是用手肘撞了撞我。
我剛要發作,卻是循着鳳蝶的眼神,看到了一副古怪的一幕。在我們兩個人的視線望向的一處,就在發現,在一根柱子旁邊,有一對男女正在喁喁低語,臉上發笑,好像是說到了些什麼高興的事情。
這個時候,發笑嗎?
這簡直是對死者的一種大不敬。
要是他們是火車上的乘客,只能說他們只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在看這場葬禮。但是,他們不是,他們都身着黑色的喪服,並且腦袋上面帶着白色的孝帶。很顯然,他們是那死者的親戚,而且是直系親屬。
“真他媽的喪氣!“我沉聲不滿地說道。
“恩。“鳳蝶點了點頭,道,”是有點過分了!不過,在我看來這也沒什麼!!!”
這是鳳蝶的原話,聽上去有些不合調理。說話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與不久前極爲不相稱,就像是忽然間變了一個人一般。她也是旁若無人般嘴角輕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棺材之中的那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