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開始整理時間線,
汪淼看上去還很精神,明顯智子還沒通過倒計時警告他。
今天是六月二號星期天,通過兩人交談的內容,在結合之前看過的三體,他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所處的具體時間。
距離楊冬自殺還有四天,也就是下週四,而史強帶走汪淼參加會議,讓其潛入‘科學邊界’當臥底的時間也是在下週六,隨後進入劇情的密集點,抓捕葉文潔,古箏計劃滅掉‘降臨派’伊文斯,都發生在這短短的兩個月內。
汪淼,羅輯,面壁計劃,水滴,pdc,eto,秦明心裡將前世記憶中的三體劇情抽絲剝繭。
還記得之前讀三體的時候,通篇讀下來都是絕望,來自科技碾壓的絕望,對方只派出了一個水滴探測器,我方艦隊春節兩千響,耗費無數人力物力創造的地球艦隊,在三體人面前卻像螞蟻一樣被踩死,只逃出了寥寥幾艘太空戰艦。
以前的他有心無力,但現在不一樣了,如果把地球比作棋盤,那他已經有資格成爲棋手。
但穿越成就了他,也限制了他。
他不能將自己暴露在外界,也不能貿然的接觸汪淼,因爲這勢必會引起智子的注意。
萬一智子觀察到他能夠穿越的話,那秦明乃至是人類的處境就會變得很艱難,先不說三體人會不會讓eto追殺自己,就說如果智子也跟着他穿越,那自己在諸天獲得的知識和科技只是給三體人打工,簡稱:白給。
在還沒有摸清穿越的規則,或者找到反制智子的手段前,秦明就不能暴露。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在不能暴露的情況下,如何幹涉未來的發展呢?
思考片刻後,秦明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別人站在臺前,自己當幕後之人,通過隱秘的方式操縱他們。
陳芳跟汪淼的談話最後還是無疾而終。
汪淼是個倔強要強的人,哪怕是在古箏行動,他的情緒也只是有些失控,而不像某答辯三體,開局就汪三水描繪成了一個膽小怕事,遇事不堪的人,完全不像是一個在專業領域有所成就的大拿。
面對這樣一個人,陳芳沒法說服他,甚至快要被其說服了,無奈的她在吃完飯後,將汪淼送到樓下。
過了一會兒,陳芳回來,她先進了臥室,接着拎着錢包走到秦明身前。
“小明,李老師跟我說了你家的情況,月月也跟我說了你的病。”
她眼神中流露出惋惜和同情,說着她從包裡拿出一疊錢,“阿姨也只能幫你這麼多了,拿着吧。”
“拿去買點好吃的補補身體,換一身好點的衣服。”
陳芳心中一陣惋惜,真是天妒英才,這麼年輕,這麼好的樣貌人品和成績,卻得了不治之症。
若換做以前那個秦明根本不會接,前身是個自卑的人,越自卑的人自尊心就越強,他們大都不會接受別人的施捨,也不會喜歡別人憐憫的目光,那樣只會讓他們感到煩惱和不安。
秦明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大大方方的接過了錢,陳芳彷彿得到安慰般的笑了笑,然後收拾桌上的碗筷去了。
作爲一個穿越者,他感覺自己有點失敗,竟然還會爲了錢而發愁,其實他現在無論是去炒股,還是去辦公司賣腦白金,都能賺很多錢,但他現在的人設是一個普通高中少年,況且在這個07年的三體世界,錢對他來說用處並不大。
而且前身每個月都會有個匿名的好心人給他卡里打助學金,
雖不多但也夠用了,秦明真想知道他是誰,好當面感謝他。
他向來是一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人,看了一眼手上沉甸甸的人民幣,他決定要好好提高劉月月的成績。
嗯,劉月月呢?
秦明剛纔在走神,現在才發現少女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他張望四周,發現臥室門虛掩着沒有關,接着毫不費力的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幅極爲誘人的畫面。
劉月月穿着感應服,帶着vr頭盔正在玩三體遊戲,黑色的緊身服勾勒出十八歲少女美妙姣好的身材,美麗而又充滿慾望。
此刻沉浸在虛擬世界中的她並沒有發現有人進門。
秦明也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在用純潔的目光欣賞了一會兒後,他忍不住提醒道:“咳咳,劉月月同學,沉迷遊戲可不是個好習慣。”
少女一驚,這才發現有人進來了,她急忙脫下頭盔,見到是秦明。
“看什麼看!”
看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後,劉月月又急忙地將他推出門去。
一會兒,當秦明再次進門時,她已經換好了裙子,並將vr頭盔藏在了衣櫃裡。
“我的話你還是沒聽,你要好好學習,不要玩遊戲。”
“你補課就補課,管我那麼多幹嘛?”劉月月叉着腰,秀眉一挑:“別以爲伱生病了,我就什麼都要讓着你。”
秦明笑了笑,“你也不想...”
“你!!!”
她面色漲紅,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見此秦明嘆了口氣。
“你以爲我想管你,要不是你媽媽給的太多了,”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這幾句,他扭頭就走。
劉月月卻不依不饒的追了出來,“等等,我給你個手機,裡面有我的手機號,到時候有什麼事,你就可以給我打電話啦!”
她將手機塞給秦明後,仍舊跟着秦明,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麼,捨不得我?”秦明回頭看向她打趣道。
“噢,弟弟是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下樓的時候萬一摔着了。”
坐電梯也會摔?
面對嘴硬的劉月月,秦明沒有拆穿,只是莞爾一笑。
兩人一同走進電梯,下了樓,少年的背影漸漸消失,劉月月呆了一會兒後回到家中。
臥室裡,本來劉月月還想繼續玩三體遊戲,但一想到那個少年她又控制住了自己。
她站起身關上衣櫃,接着用手推開窗,目光向花園望去,卻發現昨天的那株草不見了。
劉月月眉頭緊簇,當看到花園裡正在修剪草叢的清潔工時,她大聲問道。
“叔叔,那裡的草呢。”
“草?什麼草?”清潔工聽到風鈴般的女聲響起,他仰頭看向劉月月,一臉迷惑。
“就是那裡,那裡之前不是長了一株草嗎?”劉月月指了指之前那一株頑強的小草所生長的石縫,而那裡現在卻空無一物。
她呼吸急促,彷彿很着急。
清潔工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你說那株草啊,我剛纔把它拔掉了。”
“你怎麼把它給拔了呀,它好不容易纔從石頭縫裡長出來。”
“石頭縫長草有什麼稀奇的?”清潔工只是搖了搖頭,無奈地解釋道:“不過只是普通的雜草,這裡到處都是,沒什麼稀奇的。”
劉月月退後兩步,無力的坐在牀上,她心裡莫名感覺到心慌,彷彿在心中某種東西塌了。
黑暗森林發生在了小小的花園裡,哪怕小草在艱難的求生着,對於花園的清潔工來說,也只是一株隨手可滅的雜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