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錦鯉開心地想着:馴化這千足蟲只需十天左右,到時候那洛貴妃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接下來的幾日,錦鯉就在屋內專心搗鼓蠱蟲,她專門採了夾竹桃葉,研磨成的粉末來喂這條千足蟲,以加強它的毒性。
翠竹每每見了,也只當她是無聊,一個人在玩過家家。
但是惠嬪一來,錦鯉就忙將夾竹桃粉末收起來,只留下幾個瓷瓶。
惠嬪見錦鯉玩得專心,也就沒上前打擾,但她擔心的是小野貓死後,錦鯉一個人也沒個玩伴,實在太過孤獨。
“翠竹,公主這幾日都是如此嗎?”
翠竹擔憂地看了一眼錦鯉:“回稟娘娘,公主都幾日沒有出去了。”
正在這時,一宮女上前稟報說二皇子邀公主兩日後在馬場相見。
惠嬪更加摸不着頭腦了:“鯉兒何時跟二皇子有了交集?”
翠竹忙將那日馬場的事情告訴了惠嬪,惠嬪見錦鯉一個人也是無聊,便沒有阻攔。
而洛貴妃那邊得知野貓死了的消息後,不甘心地說道:“真是便宜那隻貓了!”
爲了安撫洛貴妃,嬤嬤忙將汗血寶馬的事情回稟了洛貴妃。
洛貴妃抿了口茶,此時她臉上的紅腫已盡皆散去,恢復了面如凝脂,脣如丹蔻,她臉上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到時候,本宮也去瞧瞧熱鬧!”
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又接着吩咐道:“把徐意之也叫上,讓他有機會多在皇上面前露露臉。”
不日便到了北遼獻馬之期,此事是錦朝的大事,所以一些重要人物都到場了。
三年前北遼入侵錦朝北疆,慕容嫣率領三千南武軍將北遼拒於固北城,後又奇襲北遼糧倉,逼得北遼退兵談和,這纔有了今日的北遼獻馬。
錦鯉擠在兩位皇子身邊,使勁露出小腦袋往前探去。
只見此次領頭的人是北遼的二皇子,名爲耶律丹,慕容嫣曾在戰場上與他遙遙一望,如今三年過去,他看起來風姿依舊。
粗獷的面容看起來飽經風沙,粗壯的身軀,帶有威懾力的眼神,讓人想到一種北方的動物——狼。
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彪形大漢,其中一個她看着很眼熟,那不是......
錦鯉使勁往前擠了擠,她想看清楚是不是那個人。
見她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大皇子忍不住揶揄:“皇妹,你也該有一國公主風範,萬不可叫別國恥笑了去!”
接着又責怪一旁的二皇子:“你帶她來幹嘛?只會添亂!”
二皇子性子倒是隨和,先是對兄長笑着說道:“鯉兒她還小,哪懂什麼是公主風範,你就不要苛責她了!”
說完還輕輕拍了拍錦鯉的肩膀,安撫着她。
錦鯉心中翻了個白眼,當初要不是老孃拼死拼活保住了北疆,有你們現在的太平日子嘛?
接着她還是笑眯眯地說:“鯉兒沒見過這樣的寶物,心中很是好奇呢!”
大皇子再無他言,二皇子倒是溫和地笑了笑。
錦珩入了正中的主坐,他今日一身黑色繡金龍袍,看起來倒是人模狗樣。
洛貴妃緊挨一旁,五鳳朝陽髻上插着只金光閃閃的雀簪,但孔雀雖好到底也不是鳳凰。
耶律丹則坐於錦珩的右下方,是爲上賓之位。
待皇上坐定,衆人紛紛起身參拜,山呼萬歲。
錦珩擡手,衆人起身入座,大皇子二皇子均有座位,錦鯉則站在一旁,想是宮女太監不知道她要來,沒有提前準備她的位置。
耶律丹使了個眼色,跟在他身後的一個彪形大漢走到了場中,向着錦珩單手捶胸鞠躬,行了一個異域的禮節。
完事之後“咚”地一聲,單膝跪地:“皇上,聽聞錦朝能人衆多,今日赫巴希望能見識一下!”
“這個赫巴可是北遼第一勇士,這次耶律齊將他帶過來,應該是想試一下我們的虛實!”二皇子在一旁壓低了聲音向錦鯉解釋。
“他看起來好厲害呀!誰要和他比試呢?”錦鯉靠在二皇子的椅子上,歪着腦袋思考起來。
二皇子搖了搖頭,這個大塊頭的確看起來很厲害:“若是慕容將軍還在......”
一旁的大皇子立馬變了臉色:“你還敢提那叛國賊子!”
錦鯉挑了挑眉,這個二皇子倒是有些眼光,若是她在場,這個赫巴還真不夠她兩下揍的,表面看起來壯實,真打起來恐怕漏洞百出。
錦珩溫和地笑了笑:“原來是北遼第一勇士,朕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神勇非凡!”
錦鯉有點不耐煩,這幾個人又要說一大堆場面話,想必獻汗血寶馬是假,打探錦朝的虛實才是真。
果然見場上二人恭維了一番,錦珩終於說回了正題:“不知場中哪位愛卿願接受這位勇士的挑戰?”
場上一時鴉雀無聲。
面對這樣一個大塊頭,大家心裡都犯怵,不知道對方實力如何,如果輸了那豈不是丟了錦朝的臉!
大將軍李驌隨侍在一旁,他雖然有這個實力,但已經上了年紀,要是出手,未免會被人不齒。
錦珩面露不悅,向李驌使了個眼色,李驌點了點頭,向他的副將使了個眼色。
見場面如此尷尬,耶律丹打量了一圈,卻是沒有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忍不住開口打探:“皇上,怎麼沒見慕容將軍?”
錦珩面色一沉,終於明白了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沒想到慕容嫣的影響已經這麼大,如此看來除掉她是非常正確的決定。
“慕容將軍告病了,就由我領教一下貴國的勇士吧!”
“徐意之,”錦鯉低聲念出這個她不會忘記的人,他真是隱藏得夠好,剛纔都沒有注意到他就在場中。
“鯉兒,你也認識徐副將嗎?”二皇子驚喜地拽住錦鯉的袖子。
沒想到被二皇子聽到了,錦鯉尷尬地敷衍道:“是,是呀,皇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他一直在呀!”二皇子看了看錦鯉的身高,恍然大悟:“可能是你太矮了,沒看到!”
錦鯉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再擡頭看了看,徐意之那狗東西,確實還挺高。
她尷尬地嚥了口唾沫,繼續往場中看去,兩邊已經打開了。
北遼勇士擅長肉搏,徐意之身形很靈巧,在幾次赫巴發起攻擊中,他都利用靈巧的身形給予躲開,並飛快地從背後予以反擊。
赫巴好不容易抓住了徐意之的腿,徐意之一個倒地旋轉,將赫巴也摔倒在地。
徐意之便利用赫巴起身的間隙,一劍刺向他的腿部。
沒想到徐意之那麼快就發現了赫巴的破綻在腿部,幾十個回合下來,赫巴敗下陣來。
敗給徐意之,他倒是不冤。
因爲不得不承認,徐意之這狗東西的身手在現在的錦朝也是名列前茅了。
赫巴輸得心服口服,便上前問道:“不知這位勇士怎麼稱呼?”
徐意之謙虛地說道:“在下只是區區一名普通副將,錦朝像我這樣的人數不勝數,勇士不必知道我的姓名!”
錦珩大喜,對徐意之此番言辭十分讚賞,當即大手一揮:“很好,賞!”
徐意之連忙上前謝恩,還不忘對洛貴妃投以感激的眼神。
錦鯉在一旁看得清楚,哼,這徐意之,還真是洛貴妃的一條好狗!
耶律丹見此情形也爽朗一笑,當即叫人獻上汗血寶馬。
那汗血寶馬通體黑色,皮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看就絕非凡品。
錦鯉一時看得呆了,世間竟有如此好馬,那蹄子鋥光瓦亮,那牙齒整齊亮白,比她之前俘獲的那匹要好很多。
耶律丹見到大家驚奇的目光,不懷好意地說道:“皇上,這可是我們北遼的寶物,只是這馬極難馴服......”
錦珩皺了皺眉頭,這北遼皇子話裡話外都在說我錦朝無人!
當即召來馴馬師:“馴馬師,這汗血寶馬你可能馴服?”
馴馬師一看馬的眼睛,就知道這絕不是盞省油的燈,此時貿然馴馬,恐怕難以成功,便決心用一個拖字訣:“陛下,這馬只要假以時日,微臣定能馴服!”
耶律丹一聽,哈哈大笑:“我說馴馬師,你若不能馴就直說,何苦找這種託詞,我大遼的勇士個個能馴服烈馬,幫人幫到底,不如這個忙就由我們幫啦!”說罷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在場的十幾個北遼人都露出譏諷的笑,彷彿在說這錦朝沒有能人!
錦珩面上已經有點掛不住了,便開口道:“場中能馴服汗血寶馬者,朕重重有賞!”
二皇子見到這場景,急得直跺腳:“怎麼辦呀?要是能替父皇分憂就好了!”
錦鯉看着場上尷尬的氣氛,心中惱怒,錦珩呀錦珩,你還真是丟人,我替你打下這大好的江山,如今卻讓人恥笑到家裡來了。
她奮力推開擋在身側的人,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這時可以看到奇異的一幕,在一堆山海似的大人中,一個小小的綠色糰子往前挪動着。
她直接走到錦珩面前,說出一句堅定且令所有人震驚的話:
“啓稟陛下,這烈馬,我能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