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之聽完女孩的描述問道:“所以他從那條路上衝出來的時候你就發現他的精神不對勁?”
女孩點頭:“他的表情很可怕。一直在……像野獸一樣的低吼。我從來沒有停過有人可以發出那種聲音。”
紀子越問道:“他在對你們動手的時候有說過別的什麼嗎?”
女孩想了想搖頭:“沒有。”
沈澤之和紀子越從病房出來後,又去了另一個女孩的房間。這個女孩受的傷比較輕,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澤之問了她相同的問題。
女孩想了想說:“有一點奇怪的地方。當時我和小雅並排往前面走,我們兩個其實是我在外側,也就是說我離那個人比較近。但是他攻擊的不是我而是小雅。我身上的傷都是他攻擊小雅的時候不小心弄到身上的。”
紀子越皺眉,女孩這麼一說他也想起來了。一號實驗體不但打傷了他們還咬了人,但是他咬的是小雅。這個叫小雅的女孩怎麼會刺激到他呢?
沈澤之和紀子越瞭解完情況後就從醫院離開了,回到車上後紀子越疑惑的說道:“主要被攻擊的人是小雅,這是爲什麼?”
沈澤之邊發動車子邊說:“兩種解釋,第一,一號實驗體這次出來的任務和小雅有關係。第二,小雅身上的某樣東西可能刺激到他。”
紀子越道:“我們現在查小雅的身份?”
沈澤之點頭:“另一邊也要開始查。”他拿出手機找到小雅母親剛留下的聯繫方式說了情況,要求拿走小雅出事的時候穿的衣服。可是小雅的媽媽卻說衣服已經被丟掉了。
紀子越也聽到了小雅母親的話,他道:“現在怎麼辦?”
沈澤之道:“我們先查小雅的身份,如果她的身份沒有問題,那麼一定就是她那天身上有什麼東西刺激到一號實驗體。不過昨天一號實驗體在攻擊他之前就已經失控了。所以刺激一號實驗體失控的一定不是她。”
紀子越道:“還有一號實驗體的身份,資料已經傳給關辛了,不知道關辛能不能找到這個人。”
沈澤之道:“系統中找到線索的可能性不大,一號實驗體已經落到我們手上,他們一定會第一時間銷燬一號實驗體的資料。”
紀子越點頭,這時他的手機提示他收到了一封郵件,同時關辛的電話就撥過來了。紀子越接完電話道:“關辛說他把羅哲劍的資料發到我的郵箱了。”
沈澤之邊開車邊道:“好,回去看看這個羅教授是何方神聖。”
回到辦公室後,紀子越第一時間去把羅哲劍的資料打印出來。這個羅哲劍果然不簡單。他畢業於平京大學化學系,出國在劍橋大學讀的同專業碩士、博士。回國後任職在中科院,是中科院終生院士,同時在國防大學任教。參加過七八項國家級計劃。在學界內是位爲很有聲譽的教授,幾乎是學術界的權威。他今年50歲,看照片是個很板正的人,表情嚴肅,看起來就像個軍人。他爲人十分低調,從來不參加訪談,所有和他有關的報道都是從別人那裡採訪的。而且凡事評價過他的人對他都是大家讚賞。
紀子越看完資料感嘆道:“履歷完美。”
沈澤之卻笑着搖頭:“人無完人。
紀子越道:“現在怎麼辦,我們去查他嗎?”
沈澤之道:“不,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即使可以證明他參加了‘睚眥計劃’我們也沒有辦法證明這個計劃有問題。現在就查他反而會打草驚蛇。我們現在就抓住這兩個實驗體,從他們身上找突破口。”
沈澤之翻到小雅的基本資料,國安局這邊的前期準備工作做的很好,他們來之前已經把兩名受害人的基本資料放到了他們的辦公桌上。
小雅全名叫何書雅,今年16歲,在濱海市第一中學讀高一。父親何巖,是一家外企的高管,母親王茉是國企員工。
紀子越看完摸摸下巴道:“難怪她住的是單人病房,看來家庭條件優越啊。”
沈澤之道:“他的資料還是要覈實一下,我們去找他父親談談吧。”
紀子越道:“何巖是外企高管,我覺得他不應該和這件事有關,反而是她母親王茉,國企員工。她比較有可能和這些事情扯上關係。”
沈澤之道:“何岩石外企的員工是沒有錯,但是你注意到他公司的業務了嗎?他們公司主營藥物。”
“所以你懷疑何巖可能和那個計劃車上關係,所以何書雅被襲擊不是偶然的?”紀子越問道。
沈澤之道:“只是猜測,不過我希望我猜錯了。”
沈澤之按照資料中何巖的聯繫方式把電話撥出去,何巖聽說他是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立刻同意了見面。
沈澤之和紀子越去見何巖。何嚴約的地方就在他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沈澤之和紀子越走進約好的咖啡廳,侍者走過來低聲問道:“二位有約嗎?”
紀子越道:“有,何巖。”
侍者道:“好的,請跟我來,何先生已經到了。”
何巖坐的位置比較隱秘,看到沈澤之和紀子越過來伸手和他們握手。
何巖今年四十四歲,西裝革履一派商業精英的樣子。但是從他有些泛紅的眼白和黑眼圈可以看出來這幾天他休息的並不好。
沈澤之道:“我是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我姓沈,他是我的同事,姓紀。”
何巖道:“你們好,沈警官,紀警官。”
沈澤之道:“我就直說吧。我們現在懷疑何書雅被襲擊這件事並不是意外,所以我想聊解一下何先生在工作生活中有沒有惹到什麼人?”
何巖眉頭一皺:“你們的意思是,小雅被襲擊是報復?”
沈澤之看着他,意思很明顯。
何嚴臉色難看起來:“老實說,我坐到這個位置要是說一個人都沒得罪那肯定是假話。但是縱然生意上得罪過什麼人,也沒到會傷害我的家人的地步啊。”
紀子越提示道:“有沒有是和你們公司最近幾個月的業務有關係的。”
何巖道:“我們公司是一家制藥公司,總部在美國,這裡就是個分公司。我和我們來往的也就是醫院和下面的醫藥商。”
沈澤之道:“你們和國內的研究機構有業務來往嗎?”
何嚴搖頭:“沒有,我們公司是外企,他們不會和我們合作的。否則有泄密的風險。”
沈澤之和紀子越仔細的問了他半天,發現他真的不可能引來人報復。夜幕降臨的時候沈澤之示意何巖可以離開了。
紀子越看着面前冷掉的咖啡道:“看來何她的家庭沒有關係。那麼襲擊是偶然事件。”
沈澤之道:“何書雅當天穿衣打扮上很可能有什麼東西會刺激到發狂的實驗體。我們要和方成禮聊聊。”
紀子越擡手看了一眼手錶道:“馬上就七點了,要聊也得是明天。”
沈澤之這個時候也感覺到餓了,他站起來道:“我們先去吃晚飯吧。”
紀子越跟着他往外走:“我們去哪裡吃?”
沈澤之看他問道:“想吃什麼?聽說濱海市的海鮮不錯。”
紀子越笑着搖頭:“我就想吃一點暖胃的,現在這樣去吃海鮮估計要肚子痛的。”
於是沈澤之和紀子越找了一家中餐館點了幾道清淡的小菜喝了粥做晚飯。
回到賓館後沈澤之並沒有去休息,而是又開始看這個案子的資料。紀子越到了兩杯熱水走過來給他手邊放了一杯:“有什麼發現嗎?”
沈澤之道:“我在想那個狙擊手,他是從一開始就埋伏在那裡還是一號實驗體發瘋後纔到那個地方的。”
紀子越道:“如果他的目的是監視一號實驗體,那麼他應該一開始就在哪裡。他開槍的地方正對着商業街,是整個步行街的制高點,方便監視也方便狙擊。”
沈澤之疑惑道:“他怎麼可以確定一號實驗體絕對不會離開商業街的呢?而且就算他最後失控也回到了商業街上。”
紀子越道:“他有什麼東西可以控制一號實驗體?”
沈澤之道:“只能這麼解釋了。”
紀子越道:“昨天下午三點一號實驗體被擊斃在商業街,晚上二號實驗體就被從海里撈出來了。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點吧。”
沈澤之道:“是,我也在想這件事。一號實驗體應該說是試驗成功品,是他們主動放出來的。二號實驗體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品,按照方成禮的說法這種失敗品會立刻被銷燬,那他怎麼會跑到海里去。”
紀子越猜測道:“難道他當時並沒有死,而是從實驗室裡逃出來了?”
“不可能,那可是軍方的實驗室,他是絕對不可能逃出來的。”沈澤之思考了一下道:“或許有這種可能,銷燬失敗品的地方並不在實驗室裡。”
紀子越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組長,你的意思是他們以爲二號實驗體死了,其實他並沒有死,在他們把他的屍體運出實驗室準備銷燬的時候他突然醒過來逃了出去,但是最後卻還是死在海里。”
沈澤之道:“二號實驗體即使逃出去一定也沒有理智,最後卻被發現在海里。這說明銷燬失敗品的地方離大海不遠”
“離大海不遠。”
沈澤之和紀子越異口同聲道,兩個人說完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