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唩國國王來訪,華府國際機場用的全都是最高規格的接待標準。
除了車隊之外,還有一些國家高級官員在艙門口等候。
只不過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唩國國王來訪並沒有記者在場,周圍全都是美利堅的安保人員。
等飛機停穩之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飛機艙門緩緩開啓,機組上的唩國安保人員跟服務人員也全都走了下來。
這些安保人員全都是陳山河訓練有素的貼身安保,每個人都有着很強的作戰能力,一下飛機就很有默契的站在了所有可能出現危險的方位。
有了他們的保護,即便是周圍可能存在暗殺人員,他們也能第一時間衝上去擋子彈,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展開有效防禦。
一切安保就緒之後,機艙裡得到安全指令的豐田一郎纔不急不慢的起身,步伐優雅的從飛機上走了下來。
陳山河跟在身後,大概落後三個身位左右。
雖然他纔是唩國的實際掌控人,但畢竟豐田一郎纔是唩國的國王,所以只要是在公共場合,還是需要以豐田一郎爲主。
陳山河走得很慢,目光警惕的審視着機場裡前來迎接的官員,以及美利堅的那些安保人員。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並且有很強的觀察能力。
雖然這些士兵跟官員可能不知道太多內情,但是從他們身上是否帶着殺氣,就能大概判斷出此行是否能夠順利。
可以怎麼說,
當初林默在海北市直播的時候,陳山河雖然意識到大事不妙,但他並沒有多少緊張的情緒。
因爲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能夠坦然接受最壞的結果,並且就算是出現最壞結果,他也有相應的應對辦法跟後路。
那之後的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可是這次來美利堅非常不同,因爲陳山河能感覺得到緊張,但是他用一生培養出來的敏銳感知能力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樣。
就拿現在來說,
他恍惚間能夠感覺得到不遠處美利堅官員身上帶着煞氣,可又覺得氣場並不算強,單純是因爲常年在政壇或是部隊當中天然自帶的而已。
之後會怎麼樣,陳山河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現在他也只能是在暗中祈禱,美利堅大公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以及整件事情的背後沒有林默在從中作梗。
當然他最大的依仗還是他那些正在執行各種任務的屬下。
只要四隻小隊裡有一兩支小隊能夠完成任務,那麼陳山河就有把握活着離開美利堅。
“豐田國王,歡迎來到美利堅。”
一位50歲左右穿着筆挺西裝的美利堅官員迎了上來,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是美利堅對外辦事處的湯森,奉大公的命令在這裡恭候您的大駕。”
雖然對方只是美利堅的高級官員,但豐田一郎也不敢怠慢,客氣的伸出手笑道,“湯森先生,辛苦你們了!”
衆所周知唩國的太上皇是麥克阿瑟,而對方也只是美利堅的6號人物。
從行政級別上來講,跟眼前這位胖胖的美利堅官員差不多,所以豐田一郎也不敢有半點懈怠。
“豐田國王,車隊已經準備就緒,大公先生也已經在瓊森大廈等候您的大駕!”
湯森走到車隊旁,非常主動的拉開車門說道,“走吧,我帶您去見大公閣下。”
瓊森大廈?
陳山河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一皺,警惕的問道,“湯森先生,我們不是要去宮殿嗎?”
通常情況下美利堅大公會見外賓,而且還是跟美利堅關係不錯的唩國的國王,不應該是這樣的規格。
湯森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不悅,但很快就消失個乾淨,略帶不滿的問道,“豐田國王,這位是?”
豐田一郎能夠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微笑道,“這位是我的助手,不好意思,他的性格比較直,還請您不要見怪。”
說完,豐田一郎又轉頭不滿的看了一眼陳山河,但是畢竟沒有說話。
這一切都只是演戲,維持住兩人表面上的身份。
湯森微微點頭,看着陳山河說道,“奧力馬閣下還沒有處理完所有事情,跟海斯特還沒有完成交接,所以不能在宮殿裡會見你們國王。”
“我怎麼解釋,你能聽得懂嗎?”
雖然話裡的內容沒什麼問題,但是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還是讓人非常不爽。
不過陳山河畢竟是見過太多大場面,並不會因爲這種小事情而出現情緒失控的情況,更不可能表現出任何不滿。
對方給出的雖然有點牽強,但其實也能勉強聽得過去。
陳山河微微點頭說道,“抱歉,是我魯莽了。”
湯森沒有再說話,甚至連看都沒有再看陳山河一眼,只是站在車門口,等待着唩國國王登上專車。
豐田一郎也沒有再說什麼,坐進了美利堅準備的專車。
陳山河跟其他人自然是沒有資格坐禮賓車的,他們只能坐進後面的車輛當中。
所有人坐好之後,車隊發動,駛向幾十公里之外的瓊森大廈。
陳山河坐在車裡,第一時間拿出手機開始聯繫每一個小組的組長,詢問他們現在的情況,以及還有錢盛跟陳澤那邊的具體情況。
得到的回覆是一切正常,讓他不必擔心。
雖然目前來看沒有什麼意外,可是陳山河看着車窗外快速略過的街景,心情還是覺得越發的沉重。
就彷彿有什麼巨大的危險,正躲藏在前方的陰影當中,等待着將他一口吞沒。
“既來之,則安之!”
“吉人只有天象!”
陳山河很明白一件事情,從他落地美利堅。
不,
是從唩國國王專機進入美利堅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再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如果有危險,那麼他也跑不了。
僥倖沒有危險的話,那麼他做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杞人憂天罷了。
陳山河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緩緩閉上眼睛修養着自己的心神。
雖然坐的是專機,機艙裡的空間很寬敞,但是畢竟被髮動機的噪音吵了一路,再加上他最近幾天其實一直都沒有睡好,所以現在精神也不算太好。
因爲是晚上的關係,路上的車並不算多,再加上沿途都有交警開路,所以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車隊就已經停在了瓊森大廈的大門口。
隔着車窗往外看去,瓊森大廈門口站着許多的安保人員,還有很多CIA跟警員負責維持秩序跟封鎖道路。
周邊基本沒有什麼人,非常的安靜。
等迎賓車停好,早已經等在兩側的工作人員一路小跑過來,殷勤的拉開了車門。
車隊裡其餘車輛也都是相同的待遇。
流程也跟之前在機場一樣。
安保人員率先下車,立刻按照預定的區域站好,保持着最高等級的警戒。
等確定沒有任何危險,豐田一郎整理了一下衣服率先走了出來,在唩國安保跟美利堅安保的雙重保護之下,邁步走進瓊森大廈。
瓊森·海斯特並沒有在門口迎接他們,而且身爲美利堅的大公,他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迎接一個小國的國王。
除非是什麼特別公開的場合,或者是各國大公齊聚美利堅的時候,他纔會穿着比較正式的衣服,在機場門口迎接他們的到來。
這次只不過是一個小型的私下見面,不可能非常的隆重。
反倒是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讓陳山河稍微鬆了口氣,不至於依舊那麼緊張。
一行人坐進瓊森大廈的電梯,在瓊森家族專員的帶領下來到頂層,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砰.砰砰
瓊森·海斯特就坐在辦公桌後面,聽到聲音後沉聲道,“進。”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禮賓人員並沒有進門,而是站在門口做出了請的手勢。
豐田一郎一路小跑到瓊森·海斯特的面前,殷勤的伸出了手:“海斯特先生,久仰大名,恭喜您成爲美利堅大公,很榮幸能受到您的召見!”
這也就是私下場所,如果是在公開場合,讓記者拍下這一幕的話,藍星上必然會多出一副名叫‘奔跑的唩國國王’的名畫。
瓊森·海斯特並沒有選擇跟他握手,一雙眸子自始至終都在看着跟在他身後的陳山河。
現在陳山河是經過易容的,不是原本的樣子,不過瓊森·海斯特得到的就是陳山河現在的資料,所以能夠一眼就認出他。
海斯特非常好奇,究竟是怎樣一個人能夠讓強大如林默那樣的大人物如此忌憚。
陳山河也注意到了瓊森·海斯特的眼神,他並沒有迴避這樣肆無忌憚的目光,反而是平靜的與之對視。
之前他很緊張,也很擔心會出現各種危險。
但是陳山河有着這樣的本事,那就是既然已經到了生死關頭,緊張也沒有任何幫助的時候,他就會變的格外冷靜。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物。
不知爲何,雖然陳山河跟林默長得一點都不像,但瓊森·海斯特還是能從陳山河的身上,感覺到跟林默身上同樣的氣場跟壓迫感。
這樣的人似乎是掌握着無盡的底牌,即便是身份差距再大,也不會在伱面前表現出絲毫的怯懦。
說真的,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是一件非常有壓力的事情。
與此同時,辦公室後面的隱秘房間裡。
自從陳山河出現之後,林默的眼神也沒有從他的身上離開過哪怕一秒鐘。
鬥了這麼長的時間,做了那麼多的準備工作,爲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曾經林默帶着一家人,像是喪家之犬一樣被趕來趕去,吃了多少苦頭,遇到了多少危險?
如果不是有情報系統的加持,林默就算是有一萬條命也不可能鬥得過陳山河。
此時,此刻。
看到陳山河終於落入了自己的圈套當中,林默這麼可能不激動,這麼可能不喜出望外。
甚至是隻要他願意,現在就能讓陳山河爲之前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陳老先生.好久不見啊。”
“深淵組織清算您的日子,總算是要到了!”
林默隔着監控屏幕,目光平靜的注視着外面辦公室裡的陳山河,絲毫都不急着現在就動手。
終於熬到了終點,林默要好好品嚐一下勝利的果實,順便再看看陳山河最後的表演。
雖然兩人之間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但這從來都沒有影響陳山河在林默心中的分量跟壓迫感。
辦公室裡。
瓊森·海斯特繞過豐田一郎,看着越走越近的陳山河,沉聲問道,“你就是那個大夏人,陳山河?”
辦公室的門已經被關上,偌大的房間裡就只剩下了他們三人而已。
陳山河也沒有必要再僞裝什麼,走了兩步站在豐田一郎的前面,首先把帶來的禮物放在辦公桌上,然後才用純正的英文說道,“海斯特大公,你好,我就是陳山河。”
“很抱歉給您帶來了許多麻煩,這是我爲您準備的禮物,希望您能夠喜歡。”
瓊森·海斯特也沒有拿捏,反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開了包裝。
他是個超級富豪,同時也是一位古玩的愛好者,對全世界的各類古董都有一定的瞭解。
當他看到陳山河送來的東西時,也是不由得微微有點吃驚。
現在擺在他辦公桌上的,可是唩國從大夏搶來的鎮國之寶,而且能夠非常肯定就是正品。
這樣的古董已經無法用金錢來衡量,是真正的價值連城。
瓊森·海斯特自問如果自己遇到麻煩,肯定不會捨得把這樣的好東西拿出來送人。
陳山河能夠如此割愛,這就說明這個人絕對不可小覷。
他把玩着兩件國寶,仔細看着每一個細節。
看到這一幕,豐田一郎跟陳山河互相對視一眼,兩人也算是鬆了口氣,不至於像是之前那麼緊張。
尤其是豐田一郎。
在他看來對方能夠很爽快的接受禮物,那就說明事情還有的談。
如果真的要對他們不利,現在可以說是佔據着天時地利人和,根本沒有不下手的可能性。
海斯特打量古董的時間越久,就說明他們越是安全。
瓊森·海斯特也沒有讓他們失望,看了足足十多分鐘才戀戀不捨的把古董重新放好,微笑着說道,“不錯,我很喜歡你的見面禮。”
“不過比起這兩件物品,我更在意的是你之前說過的另一樣東西。”
“陳先生,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