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停在了任強家的樓下。
我不顧夜已深沉,跳下車,跑上樓去,拍打着任強家的鐵門。
突兀的拍門聲,響徹深夜寂靜的樓道。
聲控感應燈一個接着一個的亮起。
良久之後,直到斥責和咒罵的聲音響徹整棟樓。
也沒見周芸芸母子出來開門。
王誠在我身後,禮貌的向着前來問責的鄰居們解釋着。
我心中禁不住泛起陣陣疑雲。
任強已經死了,現在連周芸芸也已失蹤。
我費盡心思找到了答案,卻立刻就遭到反擊。
我的敵人們,動作如此之快,快到讓我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我疑惑的轉身看着王誠,覺得自己不應該來這裡。
快步走下樓梯,我對王誠說:“小誠,我們回家。”
“不找了?興許他們在交警隊,”王誠說。
“不,我們哪都不去。”
王誠顯得很詫異,可他什麼都沒有說。
我們倆迅速走下樓梯,鑽進了那輛二手捷達。
半個小時後,我已經回到了鑫誠公寓自己的家,王誠也自己開車回去了。
看見劉小月和兒子安靜的躺在大牀上,我緊崩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下來。
我不能循着敵人給我安排好的路線走。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勝。
以前的我,錯就錯在,太正。
我跪在兒子的搖籃前,輕輕的撫摸着狄弘柔嫩的小臉。
爲自己下一步的行動開始謀劃。
周芸芸已經不知所蹤,他們一定覺得,我會去找她。
其實,我已經從周芸芸那裡,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暫時也遠沒有到和沈如海對薄公堂的時候。
所以,尋找周芸芸,並不是我迫切的需求。
我並不認爲,他們會殺死周芸芸。
因爲周芸芸所知有限,只不過是一粒懵懂的棋子罷了。
我本來準備開始尋找,當年那個製作假報告的人。
不過,現在我的想法已經有所轉變。
因爲我的對手,早就已經對我瞭如指掌,我卻對他們毫無所知。
知己知彼,百戰不怠。
如今的我,對這句話感慨頗深。
我本來以爲,神秘人對現階段的我,沒有威脅。
可現在,我卻早已對他刮目相看。
當務之急,並不是去尋找什麼證據。
而是要想方設法的隱藏自己,瞭解他們。
兵者,詭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我越是想要達到我的目的,就越是要隱藏我的目的。
而過去,我卻招搖過市,恨不得大張旗鼓的去向沈如海復仇。
而沈如海呢?卻雲淡風清的坐在家裡,忽悠了我三年。
當我得知真相,明白了這場婚姻,不過是一場騙局之後,他卻仍然老於事故,表現得像個得體的長者,把唯一一次失態,也隱藏在了冠冕堂皇的表象之下。
這個人,真值得我去學習。
好岳父,你可真厲害。我在心裡第一次由衷的讚美他。
我輕手輕腳的走出次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打開筆記本電腦,我重新在網上定購了一臺手機和三個微型攝像頭。
同時,我找出了家裡的舊手機,把那張手機卡,裝了進去。
很快的,我就從手機裡,再次找回了那個神秘人的號碼。
把這個號碼背誦下來,把其它的聯繫人複製到舊手機裡。
然後,我取出那片小小的SIM卡扔進了垃圾桶,在網上營業廳,把這張手機卡的號碼註銷。
神秘人,見鬼去吧!現在,你的槍已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