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狄醫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在我腳下,任強歪着下巴,竟然嗚嗚咽咽的哭了。
看着這個像變色龍一樣的老油條,我從心底裡感到厭惡。
說實話,如果讓我摒棄作爲醫生的職業道德來選擇,我決對不會對這種人心慈手軟。
可洽洽是爲了拯救另一個可憐的人,我才願意去醫治這個混蛋。
這傢伙就像周芸芸犯下的一個錯誤,我答應過周芸芸,要幫她修正這個錯誤,僅此而已,不能再多。
不過,在給他醫治之前,我還有幾個疑問。
那個告訴他我一定能醫好他的人,到底是誰?
我想,這個人,絕對不是在替我揚名。
其實,我剛纔就對任強的反應有些不解。
正常人如果聽見我不想復仇。
應該是先問我,既然不想復仇,那和他之間的交易還算不算數?我還會不會救他?
這纔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而任強在聽說我不想復仇之後,卻立刻就辱罵我,認定我不會給他醫治。
這難道不反常嗎?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怕我不給他醫治,而是背後還有人給他交待了任務。
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告訴他,我一定能救他的那個人。
我扯住像個娘們兒一樣哭泣的任強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把他的臉湊近我眼前,我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告訴我,是誰跟你說的,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他驀然一驚,驚恐的看着我,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說,是誰?”我急切的追問,想要逞熱打鐵。
他卻只顧一個人篩糠似的抖個不停,眼睛裡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恐懼。
我更加好奇了,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臉,森然道:“你他媽到底在怕什麼?只是要你告訴我,是誰跟你說的那件事。”
“我不治了,我不治了,我不治了還不行嗎?”
wWW ◆ⓣⓣⓚⓐⓝ ◆c o 任強忽然激烈的掙扎起來。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他竟然一下子掙破了身上的衣服,從我手裡掙脫,摔在了地上。
他拼命的在地上倒退着爬行,很快就爬得離我足夠遠,然後翻身站起來,沒命似的向前跑,很快就消失在了不遠處的街角。
王誠站在一邊,也沒敢阻攔,驚訝的看着眼前的變故,和我一樣。
那個人到底是誰,能讓任強害怕成這樣?
讓他連死都不怕,就這麼跑了?
除非那個人會讓他死的更快。
我心裡猛得一驚,拼命的向前跑去,一邊對着王誠喊道:“小誠,你快回去開車。”
這時候,一道藍色的幻影從我身邊飛快的掠過去。
只聽見不遠處“噶”得一聲刺耳的尖嘯。
然後就是“砰”得一聲,什麼沉悶的東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我拼命的奔過街角,纔看見,一具血肉模糊的身影,滾落在馬路對面,一排倒掉的柵欄後面。
那些鐵柵欄,已經被他的身體砸的一片狼藉。
一輛藍色的瑪莎拉蒂,車頭撞得稀爛,奄奄一息的抵在路燈柱上,一隻車燈還在頑強的閃爍着。
我飛快的跑上前去,躍過柵欄,停在了那具身體旁。
俯身用自己右手食指和中指,抵在他頸動脈處。
那裡已經一片死寂。
我又不甘的翻開他的眼皮,瞳孔已經完全散大。
這時候,一汪紅白相間的粘稠液體,從他後腦處突兀的淌了出來,讓我吃了一驚,快速向後倒退了兩步。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地上的男人詭異的歪着頭,瞪着死不瞑目的雙眼,死死的盯着我,就像我剛纔逼問他時一樣。
任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