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赫然是杜詩音!
是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數。無論杜詩音逃跑的功夫如何了得,也難逃命運這張無形的巨網。
我站在龍脊之上,一拍大腿,興奮的叫道:“銀龍,你看見了嗎?我們又遇見他了。”
銀龍興奮的吼叫一聲,直直的往下界衝去。
就在銀龍堪堪就要追上杜詩音的當兒,只見下界一道金光一閃,頓時差點亮瞎了銀龍的眼睛。
就見一座宏大的宮殿建築羣,依靠山勢,蜿蜒盤踞在山林之間,氣象雄渾,實在是一塊難得的寶地。
方纔,那道嚇退了銀龍的寶光,就是從那座宏大的宮殿建築羣裡發散出來的。
“妖孽,膽敢驚擾聖地,在我們紫宵宮的地界上撒野。還不老老實實下來領死,更待何時?”下界發出一聲洪亮的聲音,聽起來振聾發聵。
僅憑這聲音,就知道,這裡定然不是凡俗之地。
我催動神識,立刻覺察到了此地的不凡。
此地地脈之中,靈氣旺盛,充盈于山林之間,可謂是鍾靈玉秀,別有洞天。若是留在這種地方修煉,自然是事半功倍。
定睛往下看去,此刻,正有一個少年,站在寶殿之前的廣場上,破口大罵。
瞧那下面的一位,面如縛粉,眼若秋波,眉若墨化,活脫脫一個美少年。
我心中好奇,遂驅使銀龍向下方衝刺,在半空中縱身一躍,身形已自向寶殿前的廣場上墜落了下去。
只聽見砰得一聲巨響,我的雙腳狠狠的陷入了殿前廣場上的石板中,生生的在堅硬的花崗岩中,踩出了一雙腳印。
那少年站在我對面,看見這情形,不由得嚇了一跳。
這時候,我才發覺,杜詩音已然進了我面前的大殿之內。
“你是何人,爲何御龍來到我武當紫宵宮撒野?你豈不聞,這紫宵宮乃我道門聖地,豈容你等胡亂闖進來?”那少年牛氣哄哄的說道。
我這才明白,我們是到了武當山地界了。
過去,我只聞其名,不見其形,聽聞普天之下,武道修爲至高的幾個老傢伙,其中就有武當的陳道長和少林的圓覺法師。
只是我很奇怪,爲何杜詩音會躲到這道士呆的地方來。
因此,我說道:“把人交出來,我們立刻就走,否則,就別怪我要進去搜查一番了。”
少年頓時大怒,喝斥道:“你敢,你以爲我們武當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你還想進去搜查?你以爲你是誰啊?無知狂徒,盡敢這般辱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少年話音剛落,手中的太極劍,就在我眼前挽了一朵劍花。
那些劍光的幻影,彷彿一隻菊花一般,綻放出片片花瓣。
少年身法也頗爲飄逸,轉瞬間,已然向我身前欺來。
突然,那劍光組成的劍花中間,迸發出一道白光,疾如風,快如電,哧啦一聲,眨眼已向我胸前刺來。
那白光好似一柄長劍,威力頗爲驚人。
我急忙側聲一閃,只聽見哧得一聲輕響,那道光劍的氣焰已然燒破了我衣服的前胸,貼着我的身體,擦身而過,嚇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這少年的身法如此飄逸,我不如也。
我無心跟他糾纏,只想快點捉到杜詩音,不打敗眼前這個少年,怕是今天難於踏進這宮殿半步。
因此,我凝聚真氣,匯聚於一處,正要施展炙魂攝魄神通。
這時,忽然一陣洪亮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頓時讓我凝聚的真氣再次沒來由的鬆散開來。
“不知狄大師光臨鄙寺,老道未曾親迎,失敬失敬。”
這聲音如此宏大,遠隔這許多距離,也未曾稍散,如在耳邊述說一般,我頓時感知到,有一股強大的威壓,正以極快的速度,在向我們靠近。
我立刻停下了凝聚真氣的意念,專心於撲面而來的戰事。
那名長相俊美的少年,也收斂了身形,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
可見,來者的身份定然不凡。
果然,不消片刻,就看見一個道人,五十歲上下模樣,緩緩由廣場盡頭的宮殿中踱步而出。
其一道貌莊 嚴,仙風鶴骨,頗有長者風範,第一眼看到,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你是何人?你爲何知道我的名字?”
不一刻,那人就到了身前,眼神平靜,如水波不興。一張恬淡的大長臉上毫無表情。
“我乃紫宵宮真人,大家都叫我陳道長。”陳道長神色平靜的說道。
我心中驀然一驚,這位就是江湖傳聞的武當陳道長,果然名不虛傳。
他身上的威壓告訴我,此人一般修爲,絕不在我之下。甚至還有可能已然超越了我。
因爲,就算是我把神識凝聚到了最高程度,也無法探知他體內的情形。
看來,是有一種極爲強悍的護身罡氣,護住了他的周身,所以才讓我無法窺探。
因此,沉聲說道:“見過陳道長,狄某有禮了。”
“不必客氣,狄大師遠來是客,就請殿內一敘如何?有今春新採的好茶,正可奉客。”陳道長熱情的伸手邀請。
我頓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這位陳道長和紫宵宮,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他們爲什麼要收容杜詩音?若是他們一心爲杜詩音出頭,那麼今天,想要帶走杜詩音,是決然不可能了。
一位化境高手,本來就足夠與我周旋,就算是門前這個小小少年,一時三刻,我也決難勝他。
直到這時候,我才發覺,自己依然像是一隻井底之蛙。
“既然陳道長如此盛情,狄某卻之不恭,請吧。”
我伸手請他前面帶路,便跟着這位陳道長一起,向盡頭的大殿走去。
身後,那少年也不遠不近的跟着,也不打理陳道長。
我正不知道他們二人是什麼關係。
就見陳道長止住腳步,猛然回頭,望着那少年說道:“你不去好好做你的功課,跟着爲師幹什麼?難道也想討一杯茶喝嗎?”
“嘿嘿,師父,你那茶,徒弟我早就喝膩了,您還是留着自己喝吧,徒兒這就告辭了。”
說着,那少年撇了我一眼,就自顧自的轉身離開。
陳道長指着少年的背景,對我說道:“少年人心性頑劣,方纔得罪狄大師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陳道長言重了,這些我全都不放在心上,只要交出杜詩音來,我即刻就走,決不在此叨擾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