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幾分鍾後,車子停在了楚香樓地下停車場。
我和王誠乘電梯上了五樓,一口氣來到並不陌生的芙蓉閣門口。
看着硃紅的門上那熟悉的三個字,我深吸一口氣,握住門把手,咔嚓一聲利落的開門聲,我推開了包廂的門。
包廂裡,直達屋頂的落地窗前,小吧檯旁的高腳凳上,坐着一個嬌豔的少婦。
她身着一身深紅色抹胸緊身包臀裙,一雙晃眼的大白腿相互糾纏着,手裡託着一個碩大的高腳杯輕輕的搖晃。
餐桌上,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已經少了一半,另一半,一半在形態優雅的曲頸醒酒器裡,另一半,在嬌豔女人的杯中。
我和王誠走進包廂。
王誠走到餐桌前,拎起那瓶紅酒,等他看清拉菲的牌子,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他忍不住想去質問吧檯前的女人,我卻伸手攔住了他。
我擡頭看向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正抱着自己圓滾滾的胸脯,饒有興致的看向我。
她瞟了我一眼,是乎還算滿意的微微點頭。
不過,她的目光很快又掠過我,一眼看見王誠臉上的不快,不由露出譏諷的神色,輕啓紅脣,說道:“喲,王總,你不是說,今天要給老孃介紹一位年少多金的高富帥嘛?怎麼,才點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王總就心疼成這樣兒。啊,哈哈哈哈。”
她笑得很市儈,絲毫不掩飾自己扭曲的臉。
再昂貴的紅酒,也拯救不了這女人粗俗的談吐。
我覺得王誠先前對這個女人的概括一點兒不差。
眼前這個女人,正如王誠說的,是一盞很費油的燈,這個女人,正是我要找的陳杰仁的小秘。
我心中一陣冷笑,感嘆於陳杰仁的審美。
臉上卻是一幅欣賞的表情,一邊轉身,從桌上取了一隻同款高腳杯,也給自己斟上八二年的拉菲,又給王誠也斟上一杯。
這麼好的酒,我可不想只便宜了這個女人。
拎起酒杯,我主動走上前去,向女人致意。
她端起高腳杯,狐媚的看着我,與我手中的高腳杯輕輕一碰。
“叮”得一聲,水晶杯相激的悅耳聲響,更加激起了她貪婪的荷爾蒙,使得她忍不住笑的花枝亂顫。
她低頭止住笑聲,眼神裡全是玩味的神色,盯着我的眼睛,說道:“狄醫生,我認識你,你有個像沈小姐那樣風情萬種的老婆,還總是想着出來鬼混,真是一隻花心大蘿蔔。”
說完,她自己又忍不住嬌笑起來。
對於她認識我這件事,我並不感到好奇。
陳杰仁也許悄悄帶着她,參加過公司年會,或者在他倆某次牀第之歡後,曾經在枕頭邊上聊到過我,所以她認識我,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倒是我,直到現在才見到她真容。
我就着她的話說道:“劉小姐過獎了,誰喜歡在一顆樹上吊死呢?何況那還是一顆沒前途的歪脖兒老槐樹。”
她聽完我的話,一下怔住了,僵硬的整容臉上冷冰冰的。
狠狠剜了我一眼之後,她抱着胸脯氣狠狠的說道:“狄風,你什麼意思,笑話老孃是吧,是,老孃是找了陳杰仁這棵歪脖兒老槐樹,老孃再不濟,也比你這個軟飯男要強。陳杰仁總算對老孃言聽計從,你呢,你有什麼?給人家當牛作馬白乾了三年,現在被人家一腳給揣了,找不到存在感,就跑到老孃跟前耍威風是吧,什麼雞脖玩藝兒。”
“哈哈哈哈……”一通辱罵徹底暴露了這女人的嘴臉,我卻忍不住開懷大笑。
我要的就是這樣一個劉露。
這個劉露必須斤斤計較,權衡利弊。
在追求利益的道路上,誰試圖阻擋她,她就敢撕破誰的臉,然後釦眼珠,插鼻孔,踢蛋蛋,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