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一澈坐在牀邊,若霜的臉已經沒有任何表情。愛夾答列
“我們的第二個孩子,沒有了。”聽到這句話,秋葉一澈眼眸頓時一沉,脣抿成一條線,“半響道,你先休息。”
說完,不顧碧蘿如何嚎啕大哭,他轉身走了出去,往南苑方向去了。
他腦子裡有點混亂,但是卻始終理不清楚,因爲全是十五的交疊在一起身影。
在南苑看到她突然出現在身後時,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恐怕來勢不簡單嬙。
然而,看到她穿着自己的披風,所有警惕防備都瞬間鬆了下來。
這個女人來睿親王府到底爲了什麼?
“王。鏑”
剛到北苑門口,卻見明一匆匆的趕回來,“王,皇上他醒了?”
“什麼?”秋葉一澈震驚的看着明一,半響,推開了南苑書房,直接打開了暗格。
看到消失的百味草,秋葉一澈瞬間明白了:那女人是爲了燕成亦來偷百味草的!
不僅如此,最裡面的一個盒子也被動過,秋葉一澈打開,眼眸當即涌起可怕的殺意,渾身都抖了起來。
精緻的雕花檀木盒子裡,安靜的擺放着一竄鈴鐺手鍊和畫卷,可唯獨少了那隻木簪子。
手鍊和畫卷都是關於她的,而木簪子是沐色的。
盒子裡放着三樣東西,一是她之前最愛的手鍊,而是木簪,另外……可她,卻偏偏只帶走了木簪子!
體內血漸漸冰涼,蝕骨鑽心,秋葉一澈一拳狠狠地砸向安格,低吼一聲,“胭脂濃!”
這麼多年,你還沒有忘記沐色嗎?
扔下盒子,他踉蹌的走了出來,看着慘淡的天邊,“進宮!”
十五泡在浴池裡,髮絲如撒開的水藻在水中漂浮,襯着她容顏,竟有一份出水芙蓉的清麗。
“十五,當日你將百味草藏在了哪裡,爲何睿親王沒有找到?”
十五從水中捧起一屢長髮,三娘當即恍然大悟,“你藏在了頭髮裡?”
不但如此,她還將那枚簪子也藏在了裡面,才得以帶出來。
“皇上醒了麼?”
“昨日服了百味草,剛公公來稟報說已經醒了,起色有所好轉。”
十五垂眸,“但是……如果風盡不來,百味草的藥效一過,燕亦成照樣死。最糟糕的是,我們現在無法掌握秋葉一澈下一步,什麼都處於被動。”
“祭司大人派來的人,應該要到了。”。
”
蓮降……默唸這個名字,空曠的心口生氣莫名暖意。
他雖然離開,但是卻把最精銳的人都替她尋了回來,是不讓她孤軍奮戰麼?
攤開手心,看着那枚簪子,她眉目間有片刻的失落。
若是他晚兩天離開就好了,也可也將這隻本屬於他的簪子還給他。
“夫人……夫人……”門口傳來宮儀焦急的聲音,三娘走了出去,那宮儀微微顫顫的跪在地上,“睿親王滿臉怒氣的進了宮,說一定見夫人。”
三娘焦急的看向十五,她已經漫不經心的穿衣服,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去回睿親王,哀家隨後會去瓊樓亭。”
秋葉一澈趕到瓊樓亭時,看到十五側坐在亭子裡,她一手托腮,一手抓來一把魚餌往結了薄冰的池子裡扔,而水下面根本沒有一條魚。愛夾答列
許是才沐浴出來,她面色微潮,而滴着水珠的長髮搭在肩頭,只有耳邊的幾縷往後挑用一根簪子挽起。
而那根簪子,卻正是從王府偷來的簪子。
“胭脂濃!”
秋葉一澈上前,陰狠的盯着十五,對方懶洋洋的擡起眉眼,在他身上掃過,又看向池中,“睿親王氣色不好,看樣子這幾日都沒有休息好啊。”
“你來王府的目的就是爲了偷百味草?”
“咦……”十五靠在欄杆上,露出不悅的神色,“睿親王,你這麼話怎麼說來這麼刺耳?什麼叫偷?難道這皇宮窮的哀家要到你睿親王府偷東西過日子?這要傳出去?誰相信啊。”
“如果沒錯,當時哀家在北苑,那可是被你搜過身的。若說偷何來證據?”
“好,你不承認。那孤問你,碧蘿流產的事情和你脫得了關係?”
“流產?你確定碧蘿真的流產了?”
三娘將茶水端了上來,十五伸手接過,便聽到三娘耳語,“是真的流產了,太醫說終生不孕。”
十五端着茶杯,恍惚了幾秒鐘,才中三孃的訊息裡反應過來,再看秋葉一澈。
對方此時看着自己的眼神,狠戾,幾乎是想將自己碎死萬段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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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產……”她不由喃喃出口,想起昨晚碧蘿那急切逼着她出手的眼神。
意思就是,碧蘿渾不知自己真的懷孕,故意撞向她掌心想嫁禍於她。
可沒想到的是,孩子竟然真的沒有了,而且……終生不孕。
十五端着茶杯緩緩站起來,擡頭看向黑壓壓的天空,腦子裡是南宮小妹全身是血死去的樣子,是小魚兒躺在林子,心臟被生生挖掉的慘烈情景。
爲了救小魚兒,她獻祭了餘生,卻要揹負三生詛咒。
“哈哈哈哈……”前所未有的痛快如烈馬奔騰信走在血液裡,她忍不住大笑。
“胭脂濃,碧蘿肚子孩子被人一掌擊傷,是不是你?”
秋葉一澈質問傳來。
十五回頭,狠狠的盯着他,陰森森的笑道,“是我!但是又能怎樣,這是你秋葉一澈的報應,也是碧蘿的報應。”
“歹毒!”
秋葉一澈擡手一耳光抽來,十五被打的一愣,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她擡手一抹,嘴角卻溢出更冷測測笑。
而秋葉一澈卻是呆在原地,打十五的手還在顫,他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出手就煽了過去。
“胭脂……”他歉意的喚道。
“啪——啪!”
十五兩耳光,毫不客氣的回給了秋葉一澈,抽得對方完全矇住。
而旁邊的三娘和明一更是瞬間白了臉,臉上寫着驚恐。
十五揉了揉生疼的掌心,對秋葉一澈說,“秋葉一澈,我告訴你,以牙還牙不算狠毒。至於真正的狠毒,我會讓你慢慢見識道。”
秋葉一澈俊美的臉上泛起幾道痕跡,深邃的眼底冷酷的盯着十五。
“好,胭脂濃!這便是你的報復,孤全記在了心裡。”“報復?讓你斷子絕孫是我的詛咒而已!碧蘿今天這個下場,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沒想到你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那樣的有仇必報,手段也更加歹毒……孤,真是小看你了。”他深吸一口氣,盯着眼前毫無愧疚的女子,“只是,讓碧蘿去抓你,去殺南宮世家,那是孤的主意!你要報復,就衝我來,完全沒有必要對碧蘿。而且,孤已經收回她門主之位。如今她,險些被你毀容,失去了孩子,你到底對她還要怎樣?”
“呵呵呵……”十五低聲笑了起來,秋葉一澈剛剛那一巴掌用力十足,她整個左邊臉多腫了起來,此時一笑,看起來陰森扭曲,格外的可怕。
“哈哈哈哈……”
她越笑越厲害,後面乾脆仰起頭,張開手臂放生大笑,聲音帶着無盡的譏諷穿過蒼穹,像一個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
而她整個人,髮絲散落,又像一個十足的瘋子。
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秋葉一澈愣在原地,驚訝的望着她。
可十五還背對着他仰天大笑,張開,宛如要展翅非常的火蝴蝶,長髮肆意,帶着與生俱來的張揚。那一瞬,天空一道驚雷劃過,在場人都震驚在原地。
青天白日的驚雷,堪比妖孽!
突然,她笑聲戛然而止,回頭盯着秋葉一澈。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秋葉一側幾乎一個踉蹌,若非後面的柱子和欄杆,他已經跌倒在池子裡。
因爲面前這個女子,面容扭曲,瘋狂的雙眼裡,竟然涌出兩條血絲猙獰恐怖。
“秋葉一澈!你聽好……”她拂袖,將雙手負於伸手,眉目睥睨的看着他,“我要將你們挫骨揚灰,抽筋剝皮,挖你們的心,吃你們的肉!讓你們也知道,活着纔是世間最痛苦的事情。”
她聲音冷厲,身後一道道驚雷破空而下,照着她眼眶中的鮮血看起來像個怨鬼
“你……你……”看到十五眼角涌出血絲,秋葉一澈顫抖着聲音,“你是人是鬼?”
“哈哈哈哈哈……”
十五擡手摸向眼角,道,“鬼!”
說完,從他身邊走過,可秋葉一澈卻一把將她拉住,聲音有一絲哀求,“胭脂,怎樣才能罷手?”
她剛剛那個樣子,太可怕了,簡直就真的是一個魔鬼。
而她那眼底的燃燒的火,像煉獄的碧火……這一刻的女子,完全不是九年前那個正常美豔的胭脂濃。
像一個忘川河裡爬出來的怨靈。
“絕不!”
簪子落在地上,十五拾起來緊緊的握在手中,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好!”看着她如此小心翼翼的護着那簪子,秋葉一澈鬆開她,喃喃道,“那我也明確告訴你,今日開始,孤就讓你輸得一敗塗地。哪怕是燕成亦吃了百味草,他也是死,你遲早孤軍奮戰。”
“喲,這是對我們十五正式宣戰麼?";
一個男子清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十五和秋葉一澈都一愣,朝那聲音看去。
但見梅花樹下,站着一個身穿白衣的,頭戴面紗,幾乎將整個臉都遮住的人。
那人手裡抱着一個藥箱,衣領和腰際都繡着繁複的滕文,周身透着一股高貴和清華。
十五覺得喉嚨一緊,呆呆的看着那個人。
那人抱着箱子緩緩走來,近身的瞬間,濃烈的藥味傳來。
他將十五的手從秋葉一澈手心裡拽開,然後擋在了十五身前。
“你是誰?”
看這個這個滿身藥味,帶着面紗的神秘男子,秋葉一澈眯起鳳眼。
“忘記了介紹,我便是那個能讓燕成亦,死了又活過來的鬼手——風盡。”
“風盡。”
一聽這個名字,秋葉一澈臉頓時鐵青。
大燕聖手南宮,南疆鬼手風盡。
他的名字如南宮世家一樣,如雷貫耳,可不同的是,他卻十分神秘,傳言無人知其年紀,甚至性別。
“原來,你是長生樓的人。”
風盡笑了笑,“長生樓名氣也越來越大了呢。”
“睿親王,你還是回去看看你那終生不孕的王妃吧,免得她尋死覓活的。或者,你該挑選日子,再封個側妃,否則,你秋葉世家真的要絕後了。”
十五的語氣,冷厲而不耐煩。
秋葉一澈盯了她一眼,最後掃過風盡,拂袖轉身離去。
明一站在遠處,望着十五,嘆了一口氣,然後躬身行了一個大禮,跟隨秋葉一澈離去。
“風盡……”十五這才醒悟過來,“你怎麼來了?”
“祭司大人的命令。”
他淡淡的回答,口氣和幾月前那樣冰冷。
十五不再說話,身體血液因爲風盡的到來更加奔騰,而嘴裡也不知道是苦是澀。
只是暗自將蓮降的簪子藏起來,原來,他還是同意風盡來幫她了。
冷曾說:蓮降正在氣頭上,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放蓮降回來。
而這才幾日……風盡就趕來了。
“你在想什麼?”
頭上風盡聲音冷不丁的出來,十五忙搖頭。
“聽說你感染風寒了,回寢殿吧。”
十五想着風盡連日剛來,也不敢停留捂住周身奔騰血液,在三孃的攙扶下回到了寢殿。
到了寢殿,三娘便退了下去,風盡抱着盒子站在旁邊大量十五,“聽說你前幾日落水了?”
“嗯。”十五淡淡的答道,示意風盡坐下,“無大礙,那睿親王池子可是溫水。”
“是麼?那都說你昏迷了三日。”
“這是三孃的消息,免得那秋葉一澈找我麻煩,畢竟當時落水的有碧蘿,我還打了碧蘿一掌。”說道這裡,十五森然眼底泛起肆意的笑,“碧蘿竟然真的流產了。”
“你去那睿親王府幹嘛?”
“秋葉一澈對燕成亦下毒,如今熬不了多久,若他死去,小魚哪怕坐實皇子身份,也必死無疑。跟何況……”她頓了頓,“秋葉一澈似乎也拿到了名冊內容。”
“你就這麼想對付秋葉一澈?”
十五手下意思的握緊,眼底恨意濃烈,指尖的傷口已經結疤,卻仍有些疼。
“你這身體,可是浪費了我多少名貴的藥材,你就這麼落入水裡?”風盡脾氣十分不好,走過來做到十五身前,冷聲,“手伸出來。”因爲自己風盡才被蓮降關起來,本身他性格如此,十五也更沒有計較,便將手伸了出去。
也不知道他是冷,還是故意掩藏,長袖裡面亦穿了一層黑色,同面罩差不多,連手指都遮住。
只能感覺到溫良的手指輕柔的放在她脈搏上,“雖有點風寒,倒也不嚴重。”
“風大人以前可是向蓮降大人報告十五是打不死的蟑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