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憐心的怒氣不減分毫,再次將他推開,瞪着的眼睛卻有些泛紅。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他輕輕笑道:“憶兒,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只要與你在一起。”
夜傾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死死咬住了嘴脣,漸漸的,有一雙微涼的指尖撫了她的脣瓣,讓她咬的通紅的脣漸漸鬆開了,眼前的落輕離美的不似凡人,髮絲微亂,神色在風竟有些模糊,淺淺笑着。
有眼淚從她的眼角劃落,她真想緊緊抱住眼前的人,質問他爲什麼要這麼一副樣子,讓她擔心,讓她心疼。
在情緒即將不受控制時,不遠處卻傳來了腳步聲。
“後,皇他暈死了過去,您快去看看吧。”
落輕離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眸光輕閃:“我不許你離開。”
他的容顏近在眼前,美的似月光浮華,那麼的不現實。
周圍再次響起了拉弓聲。
“你要是還不走,便會死在這裡。”
“我承認,我很怕死,也不願死,可我的希望,是能夠因爲和你在一起而活着。”他的手很涼,白的透明,撫在她的臉龐,有些留戀。
“可我不願意讓你死,算沒有我,你也要好好活着。”有什麼東西埋在胸口即將要呼之欲出,夜傾憐撫他的指間,在他有些迷離的目光下將他的手一點一點拿了下來。
在走過他身側時,夜傾憐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落輕離的身子晃了晃,不知何時凌言竟現身扶住了他,看着他肩頭猙獰的傷口,抿脣不語。
“世子,再不走來不及了。”
落輕離並不言語,羽睫下的眼睛看着前方有些無神,可在下一秒,便轉身向着夜傾憐消失的地方走去。
夜傾憐跑回浮華臺時,冷言殤正被初元抱在懷裡,周圍寂靜的只剩下初元一聲一聲的輕喚。
見她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初元的眼神有些憤然,尤其是看到漸漸走來,停留在夜傾憐身後的一襲雪衣時,心裡壓抑的東西全部釋放了出來。
“小姐,你爲什麼不過來?公子躺在這裡你沒有看到嗎?”
他站在自己的身後,清雅的梅花氣息夾雜了血腥的味道,一點一點散開。
他的目光會不會很傷心,很難過?
夜傾憐衣袖裡的手不自覺攥了攥,她的腦海裡全部是落輕離的身影,全部都是。
見她仍舊站着沒動,初元譏笑了一聲。低頭看着冷言殤蒼白的臉,心抽痛起來。
他的年紀與冷言殤一般大,第一次在雲天之巔見到他時,他們都才十歲,他從未見過那麼清美的少年,在他的心,冷言殤便是一直得到尊敬的人。卻一次一次爲情所傷,讓人心疼,實在不值得。
脣邊的冷笑越來越深,可那有什麼辦法,他不懂情,可冷言殤懂,他喜歡夜傾憐,已經沒辦法失去了。
輕輕閉了眼睛,初元看似漫不經心的說着:“一直以來公子心抑鬱難解,怕是隻能熬過今年的除夕夜了......”
今年的除夕夜?直到這句話傳來,夜傾憐才清醒了幾分,她看向初元,寧願是自己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可初元並不打算放過她。
“公子他從來都不願讓我將他的傷勢告訴你,是因爲他不想得到你的同情,可他心卻也明白,你對他憐憫大過於喜歡,這種痛苦和無奈你爲什麼不能體諒一些?”初元頓了頓,眼淚在一雙眸子裡滾動,他看向夜傾憐:“傾憐小姐,弟子知道,我隱瞞了寒冰草的功效,你雖然不說,但心還是有隔閡,可我卻不後悔,我知道你喜歡落輕離,我也知道他對你不公子對你的喜歡少,可弟子是那麼自私,自私的想要你永遠與公子在一起。”
初元隱藏了寒冰草的功效,是憶兒想醫治自己嗎?
落輕離的心有些顫抖,其實,他的心裡還是很痛很痛的,他也曾傷心,爲什麼憶兒只能看到冷言殤的痛,卻看不到他的。
目光停留在冷言殤的身,落輕離的腳步竟微微往後退去。
悲傷縈繞在他的周圍,然笙可以用盡一切,不計後果,可他有什麼辦法,難道要讓染憶以生命做代價,與他在一起一時一刻嗎?
前世那個白衣少女躺在自己的懷裡,求生的慾望,臨死的不甘全部暴露了出來,他又怎麼捨得讓她在嘗試一次。
輪迴那麼遠,世界這麼大,他要找多久才能找到她,要用多少時間與她在一起,他沒有信心能夠承受。
可一切的一切,在看着夜傾憐跑到冷言殤身邊時,他的心竟一片一片的被撕碎了。
見夜傾憐停在了眼前,初元微微鬆了一口氣,眼睛已經痠痛不已,他緩緩站起身子,心裡笑了。
公子,還好,你的生命在你愛的人眼裡還有價值。
接着,他將目光漸漸轉去落輕離,皇宮安排了許多暗衛,今日終於可以派用場了。
一股淡淡的殺氣從初元的身傳來,落輕離卻像絲毫不知一般,一動不動。
算死在這裡,或是葬送了整個落王府的暗衛又能怎樣?今日,他一定要將夜傾憐帶走。
肩膀輕輕被人搭住,落輕離側頭,竟見南千尋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笑着與他傳音。
“南辰,你不能這樣帶走他。”他笑的極美:“我要的是夜傾憐與冷言殤反目,不顧一切回到你身邊,這才叫真正的痛不欲生。”
肩頭被利劍刺穿的地方隱隱作痛,他的五臟六腑甚至已經被震碎,有鮮血暈染了落輕離的脣,他將即將翻涌來的血液嚥了下去。他一點都不喜歡鮮血的味道,因爲他太熟悉了。尤其是放幹了一身鮮血將癡情崖染紅的時候,整個天地都是紅的。
他的目光漸漸看向夜傾憐,微微張了張脣,卻又閉了回去。可仍舊有鮮血順着嘴角滑落。
他的身真的好疼,他也想輕聲說出來,可是不能。
終於,夜傾憐在將冷言殤扶起來後,轉身看向了他。
“你走吧,在我的眼裡只能看到言殤受的痛苦。”
說完,她便這樣走了。
這樣走了。
嬋娟的眼睫輕輕顫動着,脖頸突然一痛,凌言扶住他的身子,冷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飛身離去。
初元又是鬆了一口氣,他淡淡的看了看南千尋,隨之去了玉華殿的方向。
浮華臺只剩下了南千尋,不變的是一襲紅衣,他隱約還記得與落輕離喝醉時,有溼潤的東西在他的眼角滑落,伸手撫自己的臉龐,那裡有一道很深的血痕,是真正被血靈琴所傷,他卻感覺不到痛,一點都感覺不到。
......
冷言殤醒來後,心裡是一種絕望的痛苦。
他以爲,傾兒留在他的身邊,有一部分是因爲南辰,可如今他明白了,留住她的,全部是自己的傷。
全部是憐憫……
夜傾憐一直守在牀側,她看着睜開眼睛,卻一動不動的冷言殤,想關心的話卡在了心裡。
腦海裡充滿了玉華殿滿殿的暗衛,與殺氣。
漸漸的,冷言殤轉過了頭來,當看到她的臉時,便慘然的笑了:“沒錯,我是想要了落輕離的命,所有的暗衛也都是我安排的。”
夜傾憐並沒有問爲什麼,只垂眸不語。
夜晚,冷言殤又帶她去了那片紫荊花海,花瓣被人重新綁了起來,仍舊在黑夜裡栩栩如生,他們也如初站在那棵桃花樹下。
冷言殤問:“已經一日了,傾兒想好了嗎?”
看着他的臉,想起初元的那句:這種痛苦和無奈你爲什麼不能體諒一些?
夜傾憐突然有些無力起來,過了許久許久,她點頭:“想好了,回到雲天之巔,便再也不走了。”
冷言殤的脣邊綻放了一個笑容,像是月光般溫柔。夜傾憐看着,卻有些想哭,不知道這張的臉,這樣的笑,她還能看多久。
今生,她願意放棄一切,只留在他身邊,度過最後的時光。
身後傳來一絲清淺的風聲,夜傾憐神色一頓,轉身竟看到了一襲雪衣的公子。
他站在那裡,清澈如水的眼睛有些無神,風撩起長髮,一下一下拂過纖長溫柔的眼角,拂過那道妖媚的血痕。
他看着她,脣微微一顫。
“憶兒,你不是想要天下嗎?我會兌現承諾,可你是要剝奪我的機會麼?”
夜傾憐這一刻,竟出的平靜,她搖了搖頭:“我是戲耍你的,從一開始我便不想要,以後更不會想。”
身側,冷言殤得償所願的聽到了這句話,他牽起夜傾憐的手,從這一刻起便再也不用分開。
後來,落輕離不知道是怎麼看着夜傾憐和冷言殤離開的,他只聽到身後,有凌言的聲音。
“世子,皇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甘願退位。”
他輕輕垂眸,月光掃着他的眼睫。“你沒有聽到麼,她不喜歡江山,我要,又有何用?”
......
今夜是除夕夜,雲天之巔卻被一種怪的氛圍包裹着,冷言殤並沒有去大殿,更沒有去見任何弟子。他看着熟悉的後山,脣邊扯出一抹笑:“雲天之巔不可與朝廷有任何糾纏,可我,生來卻是盛天的七皇子,不是天意弄人,又是什麼。”
他笑了笑,轉過身來,看着身側少女被風吹得紅撲撲的臉蛋,竟一時沒忍住,伸手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