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的所謂的是他的錯, 就是當年蕭家軍的事情,皇太后聽了這話輕輕的鬆了一口氣,這口氣算是對蕭家軍, 也算是對長風一個交代了,
只是這個話如果是講給長風聽得, 她現在肯定會特別的開心的。
揹負了這個事情十年, 她也應該鬆鬆了。
皇太后拍了拍皇上的後背,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皇上,你終於願意去想這個事情了。蕭將軍就算是在天上, 聽到了這個事情,他也會很欣慰的, ”
皇上閉了閉眼睛, 心裡五味雜陳的, 不知道怎麼說。
“母后,這幾日兒臣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母后回去回去可否替兒臣盯着點幾位皇子的功課?還有放兒那個不學無術的,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不是一個消停的,母后……就替兒臣看看吧。”
皇太后拍了拍皇上的手道,“放心吧,交給母后吧, ”
皇太后回頭看了一眼福祿, 笑了笑道, “福祿公公好大的架子, 哀家來着這裡這麼長時間, 就算是一杯茶水都沒有喝到?可是這承乾宮已經破落到了這個地步了?”
福祿趕緊的低了低頭跪在那裡畢恭畢敬道,“是老奴的錯, 老奴這就去給太后娘娘倒茶水。”
“不必。”皇太后揚了楊手回頭看了看福祿道,“隨時記着點自己的身份,不要覺得自己有了倚仗,就成了主子了,這天下,還姓祁!”
說罷皇太后直接的扶着林嬤嬤的手走了出來,走到了沒有人的拐角回頭看了看,將皇上塞在自己手裡的紙條拿了出來。
“京中有變,提防燁兒,快速撤離!去找放兒!”
皇太后慌忙的吧手裡的紙塞進自己衣服裡,緩了很長時間才緩過來,後背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祁燁異心,皇太后低了低頭,轉頭對着林嬤嬤道,“一會的時候,你去把宮中的所有的皇子都叫到哀家那裡去。別落了放兒。”
說罷太后看了看林嬤嬤,這個話她之前總是會同林嬤嬤說,只不過叫的人就是祁放還有祁徹,她總是會喜歡同祁徹多說幾句親密的話,所以就會每次的時候告訴林嬤嬤別落了徹兒。
林嬤嬤每次都是會提前半個時辰去叫祁徹。
“是,太后娘娘,”林嬤嬤擡頭看了看皇太后,急急忙忙的下去了,
皇太后一個人緩慢的往回走,是啊,她怎麼就是糊塗了的呢,宮中的這麼多的小計量,她就是這麼過來的,
如今過的舒坦了,她就忘記了那些下賤的手段。
皇太后閉了閉眼睛,皇上的病,從年前開始,一直都沒有好過……
“太后娘娘,今日怎麼有閒情雅緻出來逛呀?怎麼不通知臣妾的呢,臣妾陪母后一起逛。”
薛貴妃在遠處看見皇太后,慌忙的走過來,笑成了一朵花一樣的往上湊。
皇太后呵的一聲冷笑,擡頭看了看薛貴妃道,“早知道貴妃娘娘在這裡,哀家就算是在宮中呆着長毛也斷然不會出來的,空氣什麼的,吸進了鼻子裡,是吐不出來的,哀家還是比較珍惜生命的。”
薛貴妃咬了咬牙,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她進宮就從來沒有被這位太后娘娘正眼看過!
她少什麼?她出身高貴!她出身名門,就算是讓她做皇后都綽綽有餘的了!憑什麼太后要這麼對自己惡言惡語的?
薛貴妃壓了壓自己的氣,擡頭對着皇太后擠了一個笑道,“太后娘娘,什麼話都不要說的那麼絕對,臣妾還要去皇上那裡,就先走了。”
她就算做不成皇后,她也要做太后!
皇太后斜了一眼薛貴妃,並不同她計較,回到了宮中不消片刻祁放就從慈寧宮後院進來,對着皇太后行了行禮道,“皇祖母。”
“你看看這個。”
皇太后把皇上給自己的紙條遞給祁放,現在這個時候,他一個太后,壓根也是做不了什麼的,而且她也不知道朝廷現在的情況是什麼樣子的。
祁放看到了紙條吸了一口氣,直接的跪在了地上道,“皇祖母,這個事情,放兒打算今日去同父皇說的……御林軍總統領,已經被祁燁買通了,據探子來報,金陵城外,聚集了十萬將士。”
“皇祖母……這個事情如果要是殊死一搏的話,勝算也不大,如果這個時候,皇兄在就好了……”
“說什麼呢,”皇太后嘆了一口氣道,“如果這個時候徹兒在這裡的話,祁燁那個混賬東西她還敢這麼大張旗鼓的嗎?還收買了御林軍總統領,要哀家說,那些拿着皇家的俸祿做着苟且的事的人,就應該處死!”
皇太后拍了一把桌子,可惜她的徹兒不在,要是在這個時候早就不應該這麼愁的了,
“這件事你不用去找你父皇了,這個紙條,就是你父皇給哀家的,他叫哀家來找你,看來這個時候,他心裡還是認可你的。”
祁放低了低頭笑了笑,沒有言語。
去年他的母妃去世,死因不明,那個時候祁放整個心都是死的。
他的父皇,一句話沒有說,就說了一句勞累過度。
多好笑的一個笑話,一個皇妃,竟然會勞累過度?
祁放那個時候終於醒了,對於他心裡對皇上那麼一點點的幻想。
皇家無手足。所以哪裡來的親情?
祁放將手裡的信放下,擡頭看了看皇太后道,“皇祖母,放兒定然會保你平安的。”
皇太后彎了彎眼睛,摸了摸祁放的頭,嘆了一口氣道,“你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哀家……也對不起你的,”
“說什麼呢皇祖母?那裡來的對不起的呢,皇祖母喜歡皇兄,對皇兄好是自然的,而且皇兄居長居嫡,這些都是應該他得到的,放兒已經很滿足了,皇祖母這個時候想到的是放兒。”
“傻孩子!”
皇太后嘆了一口氣,將祁放抱在了自己的懷裡,拍了拍他的後背。
人啊!
祁放將金陵城中的情況簡單的告訴了皇太后,現在也就是經常給他打掩護的左右統領還是同祁放一心的,剩下的朝廷中,能夠殊死一搏的人,還真的跳不出來幾個。
皇太后聽了這話,頓時就是垂了垂眉頭,看了看祁放道,“轉移吧,你帶着你家的人,悄悄的轉移吧,現在只有去找徹兒了,”
祁放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在金陵城中就算是消停的眯着,祁燁也未必能讓他們消停的眯着。
祁徹在的時候,他們就從來沒有一夥過,祁徹走了,祁燁怎麼可能放了自己的呢?
祁徹接到了金陵城中的消息,就快馬加鞭的帶着人馬往回走。
只是還沒有走出去,就看見站在城門外的人,頓時就是呼吸一滯。
“他倆怎麼在這裡?”
長風伸手一把抓住了祁徹,緊緊的抓着,她以爲林鎮還有左子陽會走的呢,但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們兩個人。
林鎮和左子陽,兩個人就在城外轉悠着,左子陽可能是沒有反應過來,根本就是什麼也不知道,做什麼事情就是跟着林鎮。
祁徹從懷裡拿出來一個蕭,這個蕭他一直都帶在身邊,聽母后說是自己出生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自己的被子上,然後皇后就默認了這個是祁徹帶來的,
祁徹就是上天賜給她的孩子。
但是祁徹從來沒有吹響它,就是沒事的時候就會放在自己的身邊,摸着它的時候很快就有了安全感。
但是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特別……不安。
他們出城只有這麼的一條路,如果出去的話只有從這裡走。
而且這裡兩個人,林鎮他的五官是健全的。
林鎮感應到了他們,咧了咧嘴角,走一步路都會感覺腳底下陰風陣陣。這感覺……
和那天秦川畫紙人很像……
陰風。
長風抓了抓祁徹的手,祁徹反手握了握長風的手,轉頭吩咐道,“去後面。”
“徹哥哥……”
祁徹抿了珉嘴脣,一揚手,士兵蜂擁而上,見到了左子陽還有林鎮就是一通坎。
林鎮一揚手咔嚓擰斷了一個想要坎自己腦袋的人,回手一揚甩在了他們的身上,擊退了好幾個人。
左子陽看不見,就是一頓胡亂的坎,但是祁徹看過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剛剛有一個坎到了左子陽的胳膊,但是左子陽輕輕鬆鬆的一揮手,把那個人掐死了。
他流的都不是血……是……肉漿。
祁徹趕緊的矇住了長風的眼睛,衝着砍人的將士喊了一聲,“快撤!他們兩個人死不了?快撤!”
說完這句話祁徹一把將長風推到了王公公那裡,“帶着風兒先走,我斷後!”
“徹哥哥!”
長風一把要掙脫王公公,但是嚴嬤嬤很快的拉住了長風,
“徹哥哥……”長風搖了搖頭,“不要……”
“沒事,我會沒事的,”祁徹摩擦自己的蕭,擡頭彎了彎眼睛看了看長風道,“徹哥哥一直都在。”
說罷抽出自己的長劍,直接的一劍坎在了林鎮的手上,一把拽出來馬上要斷氣的士兵。“快走!”
“殿下!”
那個士兵被直接的扔在了草從上,剛要爬起來就看見林鎮一手抓住祁徹的衣服。
祁徹一擡手一把劍插進了林鎮的胸口上,林鎮一點反應都沒有,直接的把祁徹扔在了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像發現了自己受傷了一樣,吼了一聲,快步的走過去,一腳踹在了祁徹的身上。
“啊……”祁徹捂了捂腿,咧了咧嘴,真使勁。
“快走!”
祁徹擡頭看着要往這裡衝的長風,撕了一聲,摸了一下自己的蕭,自己這麼一輩子都沒有吹過,那就……吹一下吧。
祁徹閉了閉眼睛,一把扯過蕭放在自己的嘴邊,使勁一吹。
“嗚~”
有如嬰啼,由遠及近,還有衆多的聲音,鳥叫的聲音還有地上的走獸的聲音,緩慢的接近。
“嗚嗚嗚~”
祁徹擡頭,森林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衆多的狐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