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思維方式總是有兩面——感性和理性。
從理性上說,莫小安絕對不會喜歡韓騫頌。
他太花心。他沒責任感。他不專一。他太自戀自大。他給不了人安全感。他大男子主義。他脾氣暴躁。他自以爲是。他……
總之,他不是莫小安理想中的樣子。
但,從感性看,喜歡上韓騫頌完全有可能。
他開着鮮如火焰的法拉利停在莫小安面前說“上車”,斬釘截鐵,又Man又酷。
向他借錢借電話,他總說“好,可以”,沒一句廢話,善良又不矯情。
他脾氣暴躁,但頭腦冷靜,遇到麻煩總能清晰地分析下一步怎麼走該怎麼做。比如幫丟了護照的莫小安回國,比如提案中一針見血地找到問題。
莫小安在心裡掙扎了一下,猶豫地咬咬嘴脣,最後輕輕搖頭:“不要”。
這個男人,太危險。
僅僅見過幾次面,她就在夢裡夢過他很多次。
他微笑,他裝酷,他自戀,他溫柔,這些關於韓騫頌的形象全部都在莫小安的夢裡出現過。她害怕,害怕因爲做了這個交易會跟他有更多的交集,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她害怕自己陷入泥潭無法自拔。
既然危險,那就敬而遠之。
韓騫頌微微皺了皺眉頭:“不要考慮下嗎?對你來說,好像並沒有什麼損失,而且你也沒聽……”
“不需要考慮。”莫小安擡起手做出停止的動作,“雖然沒損失但也沒好處。”
“要是有好處呢?”韓騫頌試探道。
莫小安作出一份雲淡風輕毫不在乎的神色:“我不需要任何好處。”
韓騫頌愣了好一會兒,繼而低着頭笑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笑,只是聽到她說話,他心裡很舒服,即使被拒絕也沒什麼失落。
莫小安見他笑的莫名其妙,忙擺擺手道:“沒事我走了啊,拜拜,咱們後會無期。”
有些人就是這樣,因爲怕失望,怕受傷,所以寧願不要有交集,不要有開始。膽小鬼,莫小
安在心裡罵着自己,但還是轉身就跑。
可,腳下剛邁出兩步,便被人從身後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韓騫頌見她想逃,一轉身抓住了她的手,義正言辭地盯着莫小安的眼睛:“請我吃飯。”
“爲什麼?”
韓騫頌白了她一眼:“你欠我。”
“我哪裡欠你,上次都說兩清後會無期了。”莫小安沒好氣地說。
韓騫頌鬆了手,頭輕輕側偏了偏,眼睛看向別處:“因爲我會因爲通過你們公司的提案,並點名讓你來負責。這樣,相當於替你……”
“我謝謝你了啊。我沒那本事。”莫小安打斷他,“你也別因爲我通過提案,拜託你公私分明一點行不行?”
韓騫頌聽了她這話輕嘆了口氣,彷彿有些不耐煩,但口氣依舊很淡然:“好,那我告訴你,上次處理撞車事件時的咖啡我請的。所以,你現在要請回來。”
莫小安簡直哭笑不得,嘴裡冷哼着笑了兩聲,半天沒想到該怎麼回話。這也太好笑了吧。幾百年前的事還記得,那麼點小事還記得,有錢人果然是不一樣啊,果然扣的要死,一杯咖啡也要斤斤計較。
“你,你這,你這果然是扣到一定境界了啊。”
韓騫頌反而順着她的話:“你不扣就請了吧。”
莫小安的牛脾氣又上來了,要我做我就偏不!她咬着嘴脣翻着眼睛看天 ,飛快地想要怎麼回擊,不一會兒計上心來:“好,我請。不過我是窮人,我只請得起你吃路邊攤上的面。咖啡請不起。如果你吃呢,我就請,不吃就等我有錢了再請吧。”
路邊攤又寒酸又簡陋還不見得好吃,看韓騫頌這貴公子的模樣,莫小安斷定他不會去的。
“好。”韓騫頌非常淡然,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說到底,他還是在拖延時間,想法設法讓莫小安答應。畢竟,這女的看上去不那麼討厭也不那麼難纏。最重要的是,她應該對自己影響並不好,不用擔心電視裡出現的那些狗血劇情。
“什麼?”莫小安聽他回答的那麼痛快,自己倒不淡定了。
“等你有錢了誰知道哪年哪月?現在吧,我不挑。”韓騫頌雙手插兜,看樣子鐵定要去了。
莫小安緊緊地咬着牙,心裡佩服着這男人的韌性。她盯着他的臉半天,最後還是乖乖妥協:“好吧。走。”
她邊走路邊從包裡拿出錢包,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張5塊的,一張一塊的,還有三張一毛的。
“完了。”她很淡定地舉起錢包在韓騫頌眼前晃,“看來連碗麪都吃不起了。你看,錢包裡沒錢了。就有六塊三。”
韓騫頌纔不管她有多少錢,一把奪過她的錢包,直接打開抽出身份證。
“你幹嘛?”莫小安眼疾手快,直接撲上去奪。韓騫頌也沒爲難她,直接把身份證放在自己褲子褲子口袋,一擡手把錢包又扔給了她。
莫小安才顧不上管他放在那裡,衝過去按着他堵在褲子口袋的手:“拿我身份證幹嘛!”
真不是個一般女人啊。韓騫頌心裡流汗,這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竟然扒着自己褲子,真是低估了她無賴的程度。
“你能不能矜持點!”韓騫頌忍了好久終於忍不住,一把抓起她的手扔開,“讓別人看見成什麼樣子,你還是女的嗎?”
莫小安看到路旁已經有人圍觀,這才反應過來。她剛纔一直在扯着韓騫頌褲子,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爲這女的神經病呢。這下丟人丟大發了。唉。她用手擋住額頭,有些難爲情,心裡被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氣惱地瞪了一眼面前這位一副事不關己樣子的男人,然後輕輕咬住嘴脣。
咬脣,那代表,她要生氣了。在洛杉磯的兩天相處中,看似什麼都不關心不在乎的韓騫頌,竟然把莫小安細微的動作神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之前說過,莫小安覺得他很Man。他開着一臺頂級的跑車在加州寬廣的道路上呼嘯而過,像是電視劇裡披着黃金鎧甲的孫悟空——至尊寶,駕着七彩祥雲來到自己身旁。
雖然有時候看起來很不靠譜,比如跟女人分手的時候,那時候的他,跟自己後來看見的完全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