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哥,既然已經把小子這傢伙做掉了,我們接下來開溜嗎?”
“當然溜啊!難不成也去送死啊?”
“哈哈哈——!”
“誒哥、等等我!哈哈哈——!”
血月之下,人發鋪就的寬廣骨山河岸邊,一唱一和的缺垠和短根兩兄弟一拍即合,快速伸出樹藤捲成小舟模樣,把腿就又跑回了河中,湍急的河水也擋不住他們跑路的步伐!
而身後,那河岸裡十數丈之內長着骨樹的骨林中,小紫的碎屍旁,那梁山的屍體並未受到血花攻擊,因爲他已是屍體,是死物!
不過,拔腿就已跑回長河之上直奔黑船山涯所在的缺垠和短根兩個傢伙,根本就不再管這梁山屍體了,管他幹嘛,反正,管不管計劃總會完成的!
抱着這種想法的缺垠和短根划着河水,躲着河岸兩邊懸崖的落石,已經快跑的沒影了!
“嘶嘶——嘩嘩——!”
然這時,梁山屍體旁,骨樹下的人發叢突然流動了起來,開出一道大口子,冒出了數十具死人的骷髏之身,其中一隻尤爲血煞猩紅的骷髏更是眼冒紅芒的盯着缺垠兩兄弟在長河之上即將消失的背影,眼神之中盡顯鄙夷!
“哼!這兩蠢東西,你們以爲你們的計劃爲什麼會成功?”
“還不都是朕在背後幫着你們!蠢東西!”
隨後,其無血肉的嘴齒更是咂動着說起了陰森充滿血煞之氣的嘲諷之語,
“嗯~,不過,若是這裡朕不幫的話,就郡城這點伐妖之軍,恐怕難以除去此處妖患,更別提還有一座山妖了”
“罷了罷了,朕再幫一把吧,讓朕想想,該把這具屍體掛哪裡最好呢...”
想着想着的猩紅骷髏身影便又落下了山野表面,沉入了地下,而其餘的粘着血色的骷髏小兵們則把梁山的身體緩緩拖到了地下,到處遊走,直到找到最合適放置的地方...
“呼——!”,“呼——!”
“轟譁——譁——”
於此同時,骨山山頂那處牆內寬廣的花海地裡,中央一處地方,坐落着一處不大,像是鄉野村民的屋舍,屋舍竈房裡,拿着竹筒的骨山正一口一口大氣的吹着竈臺下燒着的柴火,火光漸旺,銀輝月色下,清晰可見屋頂煙囪冒出滾滾黑煙!
火已燒好,下一刻,骨山就開始往油鍋裡倒油,炒起了菜,菜不豐盛,僅僅青菜、野菇而已,而另一個鍋裡,已是冒起了白霧,估計是飯也要燒好了!
“鬼木,我忙不過來,你快些把燒飯那鍋下的炊火熄了!”
“這,二山主...”
“快熄,不然糊了!”
“啊是!是!是!馬上熄,馬上熄...”
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鬼木被骨山叫喊着極其不願意的去拿起火鉗退火,這都是在幹什麼啊?我們可是妖啊,妖是吃人的啊!這二山主簡直比大山主還讓人摸不着頭腦!
點着燭火的小屋舍裡,忙的熱火朝天,只因要款待北雨和鬼木,這纔不得不子夜時分做飯,但恰這時,北雨還被鬼木給嚇暈了,昏躺在臥塌上由周倩照顧着,
‘天吶,這叫骨山的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不久前還想殺了我們,現在居然還把我帶到他家給我做飯?’
已然醒了的北雨一直偷偷聽着小屋各房間的動靜,心緒難寧,偷偷一看這小屋,並不大,更不奢華,簡陋木板搭起,將將好不擠,點起燭火還有些溫馨。
“呼——”
“嗯?”
可突然,周倩擦着擦着北雨的額頭就給湊近了上來,近到北雨都能感覺到她的呼吸了!
“嗯~哼,既然醒了,就一齊吃飯吧,吃完飯纔好繼續出嫁啊”
“嗯?”
北雨聽着心神異常緊張,但還是在猶豫着要不要睜眼起來,然這時,周倩卻又在她耳邊輕輕的笑聲說了一句,
“你再不起來,我就告訴夫君,你不是林姑娘哦”
“砰——呼——!”
“嗯?你怎麼知道的?”
這一下,北雨直接急得就從塌上起了身,一臉緊張的看着眼前這個眼神暗淡的姑娘,心裡糾結的要命,直接嬌聲問出,可是周倩卻只是笑了笑,也不多說,拉着北雨的手就往另一個房間裡走,而待北雨進了另一個點着燭火的房間後,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小方桌兩旁的骨山和鬼木,同時骨山和鬼木也是一眼看了過來。
“哈哈哈——!”
“林姑娘醒了,剛好,飯也做好了,一起來嚐嚐吧”
“啊~?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哈哈哈——!無妨,一齊來坐,夫人也坐”
“那、那好吧,嘿嘿嘿”
見着滿桌飯菜的北雨這時倒是突然放下了戒心,熬了一晚上了,又累又困,恰好喝個茶、吃個飯,提提神,於是直接不客氣的就坐在了木桌一面,周倩與她坐在了一起,幾人共同吃起了飯菜,這一幕看着就像是一家人在用餐一樣,只是鬼木看着倒是對此嗤之以鼻,
‘哼!我活了也快萬年了,這般場景也就山主家裡能見到了’
‘不知道,以後自己山主會不會也這樣?娶個人類怎麼變化就這麼大?’
“哎...”
吃着吃着的鬼木,明明是個樹妖,居然還嘆氣來了,但好在骨山主和北雨聊他和自己夫人的故事聊的無法自拔,根本沒聽見,否則,又要跟他嘮起嗑來了,不過,正當鬼木苦惱搖頭時,耳朵很是敏銳的周倩卻是給他夾了一夾青菜,鬼木看的出神...
而於此,屋外花海之中,夏風呼起,四周高於此骨山山腰的山崖,時而碎石四落於長河山澗之中,似是在蠢蠢欲動,天空雲層突兀聚攏,月色淡薄,曇花漸合,片刻過後,茶飯休矣,鬼木與北雨身影出現在燭火照耀的屋外,經骨山一番提醒山中險惡處後,不捨之間,緩緩下了山...
“呼——!”
見着下山而去的鬼木和北雨身影,骨山回到了屋舍裡,一口氣吹散了舍內燭火,便與夫人一起上了塌,相枕而睡,屋外房門未關,也不需關,因爲此屍山血海之上無人回來打擾骨山的田園生活,可是,在月色全然被雲霧遮掩,風高之時,握着長劍的裘一劍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門外!
其血衫飛舞,目光凌厲,煞氣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