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鏡花水月

“沒想到死門之後竟是這番景象!”

豐年詫異的看着面前橫空出現的九道青銅巨門,震撼不已。

九道巨門之上,盡皆雕刻着一隻上古神獸。分別是囚牛、贔屓、螭吻 、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眥、貔貅。

“不會錯了,龍生九子,這裡就是整個神機殿最玄妙的地方了。”公孫勝激動的說着。

“術者,問天尋地,可是哪怕窮其一生,機關算盡,仍算不透自己的生死。”

“而這九扇門,便是諸葛家族爲了偷竊天機而修建的道壇,喚作九死一生。”

“可是,這裡只有九扇門啊。”瑞雪不解道。

“第十道門就藏在這些門中。”公孫勝解釋道。

“這就是它的神奇之處,只有真正置生死於度外,方能領略生命的真諦。”

“不過據說這些門皆爲死門,因爲自它修成後,凡進此門者皆無生還。”

“那依公孫兄所言,現在是要靠直覺了。”豐年說道。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切皆看我們的造化了。”公孫勝轉身看向身旁的瑞雪,淡然的說道。

此時的瑞雪呆呆的看着其中一扇刻有貔貅的大門,疑問道:“貔貅也是龍的兒子嗎?”

公孫勝頓了頓,解釋道:“傳說,貔貅是龍最小的兒子,也就是龍的第九子。但是根據記載,龍的第九個兒子是狻猊。當然,還有更多的說法。”

“九乃虛數,此九並非真正的九。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或許這就是奇門八卦最神奇的地方吧。”

“既然瑞雪姑娘對這扇門如此感興趣,不如就在此門中走上一遭。說起來,這貔貅是青龍與龍所生之子,論血脈而言是這些神獸中最高貴的。”

說罷,豐年與公孫勝便合力推開瑞雪面前的青銅大門。

大門開啓,塵土飛揚。殿外的陽光照耀在飛塵之上,散發出金色的光芒。待飛塵退去,巨門之中的景象則完全展現在了三人眼前。

破敗不堪,死氣沉沉。

灰濛濛的天空下,萬籟俱寂。這裡沒有光,沒有熱,沒有一點生機。

“幻象嗎?”瑞雪輕輕道。

“鏡花水月。”公孫勝說道。“可是,爲何是這般模樣?”

“鏡中之花,水中之月。這裡真的是嗎?爲何連一點生機都顯得是那樣奢侈。”

瑞雪看着此方天地,眼圈微紅,喃喃道:“漠雪~”

“姐,下雪了!”小瑞雪歡悅的向着身旁的女子說道。

“多美的雪啊,和我們的瑞雪一樣。”女子溫柔的看向瑞雪。

小瑞雪聽此,嘿嘿一笑。便自顧自的玩了起來。

而女子則是走向一株梅樹旁,輕輕採下一瓣梅瓣。

“十八年了。”女子無奈的說道。

“十八瓣梅瓣,十八年等待。但終究是等不來了。”

戰爭來臨,梅樹凋零,梅花隨風而逝。在那硝煙之下:痛苦,無力,抗爭,生離死別演繹的是如此淋漓盡致。

終之,一切都掩埋在了黃沙之下…

思緒輾轉,瑞雪重新注視着這方天地。

“這不正是漠雪城嗎?”瑞雪慢慢向前走去,只見其彎下腰刨開一處土地,緊接着一瓣梅瓣便自手中浮現。

梅瓣慢慢消失,整個世界也開始發生變化。

花草齊現,樹木蔥鬱,鳥語花香。當光芒驅散最後一處黑暗之時,一扇刻有鳳凰圖騰的大門恍然出現。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瑞雪姑娘果然不一般,竟找到了生門。”

公孫勝看着這鏡花水月,感嘆道:“古時的諸葛家族確實有其囂張的資本,放眼天下,能打造出如此真實的幻境又有幾人。”

“敢問雪兒姑娘是如何知曉這破解方法的呢?”

瑞雪看着遠處一株梅樹,說道:“冬來春往,死亡之下又何嘗不是新生的開始呢。萬籟雖寂,一切都只不過是爲了接下來的破土而出做着準備。”

“死亡之下並非絕跡,原來是早已埋下了生機的種子啊!”公孫勝感嘆道。

“雪兒姑娘果然遠非常人啊!”

豐年看着此刻的瑞雪,他恍然發現,原來那個單純的小女孩已然長大。

“我們走吧,豐年哥哥。”瑞雪說道。

鳳凰雙翼張起,大門也隨之緩緩打開。

這次的房間之中,放眼盡皆傀儡。

公孫勝輕輕撣去傀儡身上厚厚的積塵,目光熾熱的驚叫道:“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沒想到諸葛慕畢生的心血竟藏在這鳳凰門中。”

“諸葛慕,當初你屠我公孫一族,今日看我不毀了你族最後的倔強。”

只見一隻機關小蟲自公孫勝手中浮現,接着便縱然一躍便跳到傀儡身上。

機關小蟲不斷自傀儡身上游走,不大一會兒,隨着“轟隆”一聲,傀儡便化作零件七零八碎的落於地上。

豐年看着公孫勝所做的一切,連忙問道:“公孫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公孫勝轉身看向豐年,老淚縱橫。

“公孫家原本位於北詔以北,雖也是機關世家,但卻以防禦爲主,因此倒也過的安穩。”

“原本以爲可以在這亂世之中安穩求全,可是我卻錯了,一切皆因它而起。”公孫勝看着面前的機關小蟲,懊悔道。

“我自幼喜愛機關之術,一次陰差陽錯下,這隻小蟲被我研造出來。可就是這一次得偶然,導致了公孫家族的滅門之災。”

“諸葛慕聽說我族有了剋制其傀儡的方法,頓時派兵前來進攻,那時的諸葛家是何等的強大,僅一夜之間,公孫家便只留我一人苟延殘喘的活於世上。”

“世間戰亂不斷,由於沒有家族的庇護,年幼的我多次匍匐於死亡的邊緣,那一天,我躺在地上,看着頭頂的天空,好累,真的走不動了。”

“可是,每當我閉上眼時,盡是諸葛慕那可恨的背影,盡是族人那不甘的神情。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

“我哭着問天,天不回答。那我就自己去尋找答案。可是走的路多了便發現,錯的並非是世人,而是戰爭。”

傀儡一個個應聲倒地,終於,待最後一個傀儡也化爲零件之時。公孫勝才收手道:“沒了這些傀儡,這諸葛雲也翻不起大浪了。”

“接下來,是時候報屠族的血海深仇了。”公孫勝看着面前那一扇黑色大門,眼中鋒芒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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