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雪菲和李玉霜的七師叔也是超級大美女,她似乎比那假美人師叔大上個二三歲,一身青衣,竟比那假美人師叔還上美上幾分,身材比白雲航要足足高出一個頭,只是冷若冰霜,眼角帶了些淡淡的憂愁,眉梢更帶了一絲凌厲,一見面毫不客氣就說道:“你便是白雲航!”
白雲航做足了禮數:“雲航見過師叔!”
只是七師叔毫不客氣:“憑你這武功,怎麼娶得了我兩位師侄?這事不成!我兩位師侄都是一表人才,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數得着!”
白雲航的武功在江湖上只能算是真正的二流人物,但是嘴巴卻厲害着,他仍是一施禮道:“七師叔,雲航只求兩情相許,還望七師叔成全!”
七師叔臉上又多了幾份寒冰,她低頭看了白雲航,輕瞄淡寫地說道:“江湖兒女本當江湖老,我這兩個師侄本是金枝玉葉的出身,若落入你家,日後禍福難測……葉清秋可放心不下!”
那邊李玉霜和郭雪菲照着預定的法子哭成了淚人,連聲道:“七師叔,弟子已經是他的人……還望師叔成全……”
她們早就打定了主意,死也不回石柱,再說了川西赤地千里,哪有這般舒心日子,何況還有個尚且不壞的郎君,葉清秋目光如冰,看了跪在地上的兩個師侄,想要說話的時候,只聽一個稚嫩的聲音問道:“大姐姐……兩位姐姐是怎麼了……大哥哥,你回來了……”
白雲航轉過頭去看了孫雨儀一眼,只見她今天穿了件紅衣,很是活潑可愛,那邊葉清秋看了孫雨儀一眼,也是寒冰解凍一般,面色淡淡地說道:“沒什麼……都起來吧!”
對這天使的小女孩,她也是喜愛得很,寵得象寶一般。
李玉霜和郭雪菲趕緊站了起來擦乾了眼淚,葉清秋看了白縣令一眼,目光清冷得很,只聽她說道:“既然你要把我兩個師侄,自然不能虧待了她們……”
說到這,葉清秋目光如電,冷冷地說道:“如若不然,到時候我便借你頭顱一用……罷了罷了……這江湖上娶親的規矩你可曾知曉?”
白雲航答道:“葉師叔,雲航一定備好彩禮聘金!”
葉清秋微微點頭,面色又復冰霜:“女子自古被稱爲千金,那玉霜、雪菲每人聘金一千兩好了!此外操辦喜事的事情,本門門中弟子都要趕到登封,這筆路費也由你出!加上其它雜項開支,你便出個三千兩吧!”
好傢伙!白雲航總算知道了許多少俠結婚之後爲何立即墮了俠名,甚至從此一撅不振,原來都是被這彩禮壓跨了腰,在拼命打拼之中,縱是他藉着甩賣賊贓之機狠撈了一筆,也有些吃不消。
區區兩位夫人就要三千兩銀子,據說當年淮上南宮世家第三代南宮無花風流得很,搞了個一龍七鳳,結果下一代南宮無悔有錢就拿,和魔教中人常來常往,原來是被彩禮壓跨了!
想想那等江湖上絕代俠女的身價,也難怪那些妖女會大受歡迎了,只是南宮無悔自己也搞了十七妻三十三妾,自己英年早逝不說,南宮世家這個武林世家也是突然衰敗下來,南宮世家的本代,爲了光復衰敗的南宮家行走江湖,只要給錢什麼都幹,卻原來讓這彩禮聘金給鬧的啊……
那邊孫雨儀已經拉着白雲航的袖子,嘟着嘴道:“大哥哥!陪我下棋去!”
葉清秋打了個眼色,孫雨儀興沖沖地拉走白雲航,雙方在後花園擺開縱橫十九道,妙算於黑白之間,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白雲航只聽身後有人說道:“白公子,你實在太不留情份!”
棋局上,白雲航的黑子佔了大優勢,眼見就要中盤屠龍成功,可白雲航一聽這話,只能說道:“葉師叔,莫叫我白公子,喚我白師侄即可……這一盤,十有八九我要輸了!”
葉清秋仔細看了看棋盤,仍覺白雲航的勝面頗大,她淡淡一笑:“欺負小孩子可不是男兒本色……”
那邊孫雨儀仍是雙手靠在石椅之上,一對粉拳對着粉臉苦思,可愛極了,不多時才落下一子,葉清秋看了一眼便道:“雨儀的棋力似乎也還行啊……只是這局面怎麼都是白公子欺負小孩子!”
白雲航苦笑道:“這是讓子棋……”
“你讓雨儀几子?四子?六子?”
白雲航滿臉苦笑道:“雨儀讓我兩子?”
葉清秋看了這局面:“你的棋術到雨儀讓兩子的地步?”
白雲航辯白道:“明明是雨儀的棋術到了我讓兩子的地步!”
正說着,孫雨儀輕笑出來,落下一子,竟是把白雲航的一條大龍屠個乾淨,白雲航垂頭喪氣地說道:“現下雨儀讓我兩子都能贏!”
葉清秋不由讚道:“雨儀的棋道老師好高明啊……”
一聽這話,白雲航不由氣苦:“我的棋道哪裡高明瞭……一開始讓雨儀九子,到現在雨儀讓我兩子!”
葉清秋大生興趣,臉上難得現出一絲微笑:“讓開!讓開!就讓我和雨儀在縱橫十九道上殺上一回……你的棋術實在太爛!”
她對白雲航看得不是很中意,只是兩個師侄都非白雲航不嫁,而且她着實寵着孫雨儀這小女孩,另外一點就有些難開口,門中高手盡數死於內鬥,一衆弟子在川中坐吃山空,眼下田地又賣了過百畝,白縣令這三千兩不無小補。
葉清秋讓孫雨儀兩先,這一局廝殺到中盤,孫雨儀小負,只是在棋道上,孫雨儀的天份彷彿是天生,下一局她便捲土重來,廝殺得難解難分。
白雲航苦笑道:“我教她學棋那一日,從讓九子退到讓四子……雨儀確實有這方面的天份!”
葉清秋仍是苦戰不息,她苦笑道:“這孩子……難得啊……”
白雲航的棋道水平是江湖上倒流第二流,葉清秋的棋術雖比他強得多,但也是江湖上的二流水準,只是和一個初學棋的小女孩要以和棋告終,說出去也沒有人信。
白雲航是靠一雙手在西京打拼,這棋道本非所長,那一日難得閒裡無事,興致一來和一個外號叫“騎王”的捕快在府中縱橫十九道,孫雨儀在一邊叫着要學,白縣令纏不過她的磨人功夫,當即教起小雨儀。
白雲航並非明師,只是孫雨儀極具天份,在門下學了三天棋,就已經把白縣令殺得只能讓兩先,至於那叫“騎王”的捕快更被她殺得落花流水,倒讓白雲航心中鬱悶道:“好歹下了這麼多年的棋,莫非全白下?”
葉清秋心中突然竊喜,她說道:“這孩子有份啊……也不知道在學武這方面有沒有天份……”
說着她輕輕一躍,抱起孫雨儀然後說道:“咱們和你兩位姐姐去玩!”
她輕功很是高明,不多時已經飛出後花園,白雲航連連點頭,不一會她又獨立轉了回來,白雲航不由問道:“雨儀哪去?你不是要教她武功嗎?”
葉清秋如若冰霜:“我讓玉霜和雪菲教她些入門的武功,也不知道有沒有天份,聽說這次在汝寧……”
白雲航一聽就立即說道:“葉師叔,這事您非得爲我做主不可……一千三百多兩銀子啊!辛苦一年都沒有這麼多錢啊!”
葉清秋目光冰冷,語氣卻有些憤怒:“尋常事情我也不願去管……可這事是打着我葉清秋的旗號……你且說說,那女子是什麼容貌?”
白雲航比劃着那個假美人師叔的相貌神情,最後還說道:“那女賊好生狡滑,師侄這次是吃了大虧……”
葉清秋給白雲航打了保票:“這女賊着實可惡!我饒不過她!”
一聽這話,白雲航心便放寬了,有官府出面,有綠林人道協力,還有葉清秋這等高手出手,只要她現身,不怕逮不到她。
雨儀既被三個女人帶走,白縣令也只能伸個懶腰,找來了幾個公人跑到賣場去轉一轉。
陳通判站在縣衙之前累得滿頭大汗,仍是堆着笑容清點收支,這次弄來的賊贓幾乎都要售賣一空,只是雨小將軍開了汝寧吳家堡,聽聞又有一大批贓物要送到登封縣,因此商戶越聚越多。
陳通判見到白縣令,便讓幾個帶來的賬戶先生接手,自己站起身來拉着白雲航的手:“白兄弟,不知雨小將軍那批貨物什麼時候能到登封?這邊的商戶都等得急了!”
白雲航客客氣氣地說道:“明後兩天應當能到了!”
陳通判找了個僻靜之處坐了下去:“這一番上下都對你滿意得很,白縣令可要抓緊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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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縣令苦笑道:“憑我這個資歷幹不了府尹……難啊……”
他到登封縣上任也不過是兩個月而已,雖然說是打開局面,可終究是資歷太淺,可陳通判卻笑道:“事在人爲……”
正說着,一個俏生生的姑娘跑了過來,白雲航趕緊站了起來,這姑娘一見白雲航就垂下頭輕聲說道:“見過白大人……夫人明晚設了個小宴答謝大人的恩德,還請大人光臨……”
說話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幾乎低不可聞,說完就紅着臉跑開,白縣令知道這是趙雪芬的丫環,估計是趙雪芬想請自己過府去舊夢重圓。
白雲航對徐家也是百般照應,這一次賊贓甩賣徐家獲利極巨,只可惜自己只同趙雪芬春風一度,以後就也沒有舊夢再圓的機會。
一聽這話,白雲航倒起了些偷香之心,只是臉上仍是淡然處之,他說道:“是本縣的大戶,要謝我照應之恩!本官也不想去赴這等俗宴!”
陳通判答道:“白縣令的品格,在咱們開封府自然是找不到第二位的!白縣令兄弟時間不久,對我們開封府的官場恐怕還不熟悉吧……只要走對路子,過個幾年還是大有機會的……”
“還請通判大人指點……”
陳通判就把開封府官場的許多內幕一一道來。
……“咱們開封府,真正說話算數是蘇會辦……誰叫蘇會辦就駐節之地於開封,眼皮下的事情總得管一管……”
“……林長河生平最恨兩人,一位就是你的鄰居,密縣何縣令,只是何縣令在朝中有人,林長河對他半點也辦法……另一位,也算是你的鄰居了,洛陽衛府尹……他們本是同一年的進士,只是衛府尹名次居前,後來兒女情長,衛府尹拐跑了他的心上頭,咱們林府尹氣量小得很……”
“咱們開封府的第一件要務,不是別的!是河防!不過油水最厚的也是這河防……蘇會辦最記掛的事情也是這河防!這黃河如若一決口,也不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陳通判聲音甚輕,只有白縣令聽得清楚,白縣令聽他指點之後,頓覺茅塞頓開,有心從這次撈的銀錢分出一部分送到開封府去。
喜好銀錢的送錢,喜好美色讓人出面在青樓相會,喜好虛名的便給他印個集子搞個萬民傘,喜好古玩的咱們這還有些貨色……
雖然限於年資,白縣令估量着自己還有三四年纔有指望再度高升,只是磨柴不誤砍柴工,爲將來打個基礎也不錯。
那陳通判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和林長河鬧得很不愉快,蘇會辦有心將他調回省裡,只是他暫時還放不開在開封府的小勢力,總是想方設法拆林長河的臺,府尹是從四品的要職,這白雲航資歷太淺,有再好的政績,在六七年之內恐怕無望。
河南有百餘縣,但只有八個府,從這一點就知道從縣令升到府尹是多麼困難,再加上府中的大批文官,他只是想讓白縣令出來拆林長河的臺。
正說到興致上,只聽兩個公人叫道:“大人!大人!兩位夫人有事找!”
白雲航施了個禮:“雲航去去就回!”
陳通判也笑道:“家事最大,白縣令快走吧!小心家裡葡萄架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