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他急忙撤力收手,然後還要抵擋蕭天雨的強勢攻擊,一時間,顯得十分手忙腳亂。
蕭天雨卻並沒有管他那麼多,也沒他這麼多的顧慮,轉瞬間,便突破了重重阻隔,將劍送到了納蘭寒山眼皮子底下。
那個子瘦高的男子微微一愣,手中的劍網還正在回收呢,便見那赤紅色的長劍飛速旋轉,朝他細長的脖頸處掃來。
身量頎長,肩膀略顯單薄的少女用那猶如冰刀碾地的眼眸朝他望來,冷冷的說道,“戰天痕到底想幹什麼?若亭帝是怎麼死的?把你知道的通通說出來!”
男子急忙將頭一低,冰冷的劍鋒擦着他的頭皮劃過,頓時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統領,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情,王上只是叫我們保護小姐,看着小姐的動向,就只有這些,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啊!”
“你再敢放屁!”
聞得這二十左右歲的男子如此答話,蕭天雨頓時勃然大怒,這真是當她傻啊!
戰皇帝都敢殺了她親爹,難道還不敢殺了自己嗎?
看着小姐近期的動向……
她冷笑一聲,手中長劍驀的向下劈去,長劍去勢極快,帶出一連串的冰爽火花,朝那那少年的腦袋劈去。
那赤霄劍極其詭異,左半邊劍身是火熱灼手,右半邊劍身卻是冰涼刺骨。
原本完全不可能在一起共存的兩股內力驟然合二爲一,化爲一道淡青色的細長劍鋒在半空中游走。
納蘭寒山想要原地轉身,來一個後空翻躲過這致命的一劍,身子顫了顫,卻沒動了。
那青色劍鋒雖未到達自己身邊,但它從高處往下劈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帶了一股沉重的壓力。
這股壓力,好似五嶽聚頂,轟然傾覆,任他有天大的神通,也會被其一力降十會的壓在五指山下。
劍芒閃爍,轉瞬即至,那長劍上彷彿有着層層波濤在涌動,從劍尖到劍尾,便由淺入深,及至最後,那劍鋒處猛然爆出一串火花,隨後便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天雨!“
蕭天雨猛地扭頭,朝自己從那春水鎮飾品鋪所在的方位望去。
“天……雨……等等,”來人身穿一襲鵝黃色長裙,瓜子臉,皮膚白皙,眼睛漆黑如深井,但卻依舊掩藏不住其中的驚恐。
她一手叉腰,另用一手搭在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上。
她喊的也真是及時,不早不晚,偏偏是這個時候,如果再晚一秒,自己劍下恐怕又多了一道亡魂。
蕭天雨將架在那人腦袋上的劍撤了回來,她轉過身來,微微一條蛾眉,詫異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長孫月怡本來體質就不算太好,一個嬌嬌弱弱的公主跑了這麼遠,臉憋的通紅,此時見到了蕭天雨,頓時鬆了一口氣,險些將身子向後一栽,徹底暈了過去。
但她咬了咬牙,硬是止住了自己七上八下的心,緩了好一會,才用那清脆獨特的聲音答話道,“我剛纔看夏侯公子往與你相反的方向走了。本來我是想去找他的,但後來轉念一想,你一個弱女子,我有點擔心……”
差點被砍頭的納蘭寒山聞得此話頓時有了一點點莫名的挫敗感,自己堂堂一個烈淵皇帝親軍,六大鋒甲營將領之一,居然被一個‘弱女子’給欺負到要跪地磕頭的地步,他顏面何在?他還有什麼臉苟活於世?
與他一同是一身短打武服打扮的幾個壯年聽了這位若亭七公主的言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這……這麼厲害的女子什麼時候成了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嬌弱小姑娘了?
騎馬射箭,樣樣精通,先不說別的,就她那冰霜九劍使得,就算今日在場的漢子,有一個算一個,一起上,抱團打蕭天雨,到時候誰把打的跪地求饒還是兩說。
如果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戎裝女子都可以被冠以“弱”這個字眼,那全天下的男子,恐怕就要退化到“螻蟻”了。
蕭天雨對若亭七公主的善心嗤之以鼻,但又不好意思對她表現出來,於是只好尷尬的笑了笑,“對對對,我這麼弱小……”
笑了一會,發現長孫月怡的目光穿過自己,牢牢地鎖在她身後的位置。
她自然知道自己身後那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讓自己看着順眼的瘦高男子。
還沒等蕭天雨詢問什麼,那長孫月怡的臉色便有些發白,原本就踉蹌的身子又一次向後退了幾步,嘴脣顫抖的說道,”阿雨,這個人咱們是不見過?“
黑髮輕揚,幾縷青絲落在自己眼前,她也沒甚在意,只是有點訝異長孫月怡的觀擦力。
自己在短時間內都沒有發現這幾個僞裝分子一點的端倪,她是怎麼知道的?
長孫月怡站在那裡,瞧着她的臉色驟變,立馬就將蕭天雨心裡想的七七八八給猜了個大概。
“阿雨?“
隔了良久,她站在那裡,一臉的不好意思,望了望若亭七公主的臉色,一時間,只得撓了撓頭。
“那個,剛纔有點走神了……“
蕭天雨回過神來,感覺還是有幾分尷尬,於是便把氣灑在了那幾個倒黴蛋的身上。
“可不是嘛,“她迴轉過身來,將赤霄劍一把抵在那瘦長男子的胸口處,眼神冷冽的詢問道,”剛纔我問你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說話間,她將那把閃着寒芒的神劍在手中旋了旋,劍尖赤紅,不知沾了多少鮮血,如今這殺戮之劍就在他眼皮子地下晃悠,你說他心慌不慌?
“那個……那個……該說的吧,其實,我都說了,就剩下那些,實在說不了的了。大家都是烈淵出身,你還不相信我嗎?“
“相信?“那黑髮藍眸的女子手勁陡然加大,帶起一連串的流動風氣,將其身後的長髮吹的略微有些起伏。
黑髮飄灑如墨,在半空輕輕飄蕩起來,雪花紛紛揚揚的在頭頂打轉,繞彎,任憑周圍衆人都已經凍的麻木不堪,她就是紋絲不動,一言不發的盯着那瘦高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