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在虛空芥子中高速遁走,李修漸漸不支,銀河圖雖然自成一個虛空微小世界,但李修的祭鍊度只有百分之五,無法動用裡面的很多磁形波形等能量,很快,李修發現前路已斷,他已無力打開虛空通道,元神的力量幾乎枯竭,這讓他連忙掙脫芥子,免得到時候被擠壓在裡面,那就死得太冤了,李修出現在高天之上,眼前發黑,感到天旋地轉,差點一頭栽倒!
他咬破舌尖,痛感讓他恢復了一些清醒,穩住身形,急忙降落,免得被摔成個肉餅。
呼拉一下,捆仙索卻不知疲倦,猛地朝李修纏繞而來,李修提氣在胸,腳底板出現氣旋,沖天而起,拔高數丈,總算讓捆仙索撲空。用最後不多的元神力量,分出幾道念頭,伸手在虛空中一摘,摘下兩枚原子,雙手互搓,猛然橫推出去,原子聚變的力量爆裂,在高空上出現了一點刺目白光,然後炸開一個巨大的蘑菇雲,將捆仙索吞沒,李修同時運轉七蓮生盤,撐起一面巨盾抵擋氣浪的肆意橫掃,身形暴退!
然而李修的目光一凝,這等攻擊,對那捆仙索居然無用。原來在關鍵時刻,捆仙索穿入虛空芥子通道,這等物理傷害,對它來說幾乎是零傷害!
李修手掌一翻,陰陽鏡被他拿了出來,打出白光,當頭照向自己的頭頂,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如枯樹苗獲得了雨露的滋潤,瞬息之間,消耗的元神力量恢復了三四成,這讓李修重拾信心。這捆仙索太狡猾,又很可能是因爲普羅陀那等強者打出,鎖定了李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李修本想試試陰鏡的威力,然而還是作罷,之前在虛空界自己和陰陽鏡的主人鬥法,過程應該全部在普羅陀的觀察下,他打出了捆仙索,想必便是因爲此寶不懼陰陽鏡。
尋常的分身術,多是障眼法,李修要想擺脫捆仙索,不能用常規的分身術。李修運轉三尸法決,隱去自己的生命特徵,這種隱去,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到,但捆仙索沒有眼睛,而是一種靈性的追蹤,這種靈智幾乎和人類的第一本能意識差不多,它“看人”不是從光學視角。李修從法戒之中摸出五張黃符,分出五道念頭,附在黃符之上,分爲五個方向,立刻揚手打了出去!
那捆仙索剛剛避開原子聚變的炸裂,此時從虛空芥子中鑽了出來,果然沒有立刻朝李修的本體追來,而是選擇了離它最近的一道黃符追了下去。
“蠢才!”在虛空結界深處,出現了一件大羅袈裟,從無限的虛空深處延伸至此,可遮日月,此時袈裟鼓動,由無數道紋組成的一個人形生物,並無實質軀竅肉身,正是普羅陀。他的眼睛穿破虛空屏障,看到了李修的五道黃符飛出,成功騙過了捆仙索,立刻知道已難將李修拿住,對於這種順手而爲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成敗,不再關注,而是看向了天水城以東的那塊區域,那是天水軍右衛營的方向,也是馬綵鳳所在的去處,很快他發現了小和尚悟滿,被困在一件虛空法寶之內,普羅陀沒有出手干預的意思,他選擇了繼續等待。
李修用念頭分身術總算成功避開了捆仙索,當下降落到地面,經歷過這場大戰,李修已經知道自己對於銀河圖的祭煉已經迫在眉睫,否則在上北郡將很難有所作爲。天督院的實力遠遠超過大將軍府,隨便拿出一尊強者都要強過獨眼老人,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天督院乃北國修仙界的權力中心,地位還在朝廷的三公九卿之上,乃是真正的龍潭虎穴,地位超然一切,僅在皇帝一人之下。李修如今的法決已經初步成型,他要做的就是尋找對手,倒是不怕天督院。他將太清宮的數十長老弟子擄走,要求贖金,對於這種事情,太清宮那樣的龐然大物豈能罷休?必然有一場血戰。太清宮不足爲慮,李修這麼做就是故意找茬,試探對手,他真正要防備的還是天督院和大將軍府。
別看李修自從出了北冥海之後,一路修行和實驗,都是順風順水,那是因爲他一直藏於暗處,且沒有傷及到那個層面的利益,不然早就有人來找他的麻煩,所以對於紅蓮教的恩怨,他能化解便盡力化解,紅蓮教說白了並不是自己的敵人,他的真正敵人就是不樂國以魔道爲首的一個龐大體系,若想生存下去,他就要成長,就要用拳頭,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
北冥海已經被大雪覆蓋,千里冰封,看不到人跡。李修落到地面,卻感受到了一股熱浪從腳底傳來。如果不是因爲他有着純陽體質,他有可能感受不到。
李修走出林子,居高而遠望,只見遠處有着一座巍峨的高山,阻擋了他的視線,那居然是一座火山。火山周圍近百里都是寸草不生,可見這座火山的活動週期非常頻繁。
李修笑了,他的運氣還不錯,正在爲祭煉銀河圖的事情發愁,想不到就看到了這種地方。李修朝火山口疾掠而去,眼看就要登頂,突然頭頂上方出現了一口寶盆,盆口一翻,看似小小一口寶盆,倒出來後卻如大河泄洪一般,全部是高溫熾熱的熔漿。
“逐末忘本,這也敢說是法寶。”這人有能力煉出一件空間法寶,卻拿來裝熔漿,李修懷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同時喝道:“回去!”
李修擡手撐出一掌,那泄洪般的熔漿,立刻倒流回去,只聽“哐當”一聲,寶盆打翻在地,那對李修貿然出手的煉寶人想不到會是這樣,被岩漿澆成一個火人,厲聲慘叫連連,不一會兒便只剩一堆骨炭!
李修的純陽體質,百脈之中流動的真氣,便如熔漿一般熾熱,如果不是有修復屬性,李修從出生的時候,這股純陽火性便從涌泉穴直透腦髓,連帶着其母體也化爲灰燼。李修自身即爲火,自然也能控火!
“怎麼回事?”又有人聲傳來。
李修已掠上了火山口,才發現這火山口居然有人佔據,難怪李修還沒有登頂便被人偷襲,且毫無任何徵兆,明顯是霸道慣了。
“狗賊,你居然殺了我爺爺,拿命來!”一個年輕人從火山口掠出來,看到地上的一堆骨炭,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根本不容李修辯解,從懷中掏出一件法器,揚手打出,朝李修當頭罩來。
這件法器看起來像是一塊布卷,但卻有畫,李修瞥了一眼,居然畫的就是這座活火山。打出一張畫卷,實則是打出了一座火山,如果是尋常高手,還真有可能着了道,可惜對方出手雖快,卻瞞不過李修的眼睛。
“害人者人所害之,你爺爺死不足惜!”李修淡淡說道,兩手一搓,伸手一拿,那火山還未顯化出神威,布卷卻已被李修給搓成灰燼。
“你……”那年輕人的目光呆了呆,這還是人麼?
李修根本不理會他,自己如今可不是孤家寡人,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想浪費時間,當下一拂長袖,將那年輕人掃到一邊去,自己則是一腳就縱入火山口裡。留下目光閃爍不定的年輕人,不敢再發難,而是等了片刻纔跟了下去。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深入八百來米深,到達底部,李修立刻面露異色,原來裡面還有好幾位老者在煉製法寶,正在全神貫注。
李修也不打攪他們,感應了一下,這是一個非常寬闊的內部山窟,熔漿深不見底,非常不穩定,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李修對此倒沒有放在心上,他要尋找火心,只有火心才能對李修煉寶有所幫助。
很快李修就掠到另一邊,沒有回頭,有路走路,沒有路就以元神攝住肉身,飛渡在熔漿之上,一路前行。
“長老,剛剛過去的那個人去哪了?他殺了我爺爺啊,你們怎麼不攔住他?”那年輕人落下山底,看到那幾名老者,頓時大哭起來。
“嗯?”其中一名老者睜開眼來,閃過一抹精光,道:“這事我自會爲你做主,你繼續守住火山口,如有人強闖,便發訊號告之即可,不必下來。”
那年輕人滿臉不甘,但不敢違逆,只得又原路攀爬回去。
“先不必理會瑣事,我等齊心協力煉成寶貝,差不多還有兩日光景就可成,到時候即便是靈寂的強者,也照殺不誤,天火島終歸還是我器宗的天下!”另外一名老者說道。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就算寶貝煉成,天火教和火行門已經在聯手煉製那件祖器,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可惜我們幾個天姿愚鈍,未能達到先祖的器宗之境,否則便可找到火心,到時候寶貝一經煉成,必是絕世寶貝!”先前的老者說道。
“火心?哪裡有那麼容易找到?哦對了,剛剛老楊頭被殺了,你們有沒有看到有人進來?”
“除非見鬼了,不然有誰能避開我等的耳目?我可是並未發現任何人跡!”
“此事蹊蹺,老楊頭那孫子不可能拿這種事情說謊。”說完這句話,二人都不再交談,眼下無論多麼重要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都要先壓下來。
火心又名地焱炎火,不是所有的活火山都有地焱炎火,還要碰運氣,就算遇到了火心,也未必是個高手都能降伏。李修感應四周,越是深入,他發現地底內部的土質越是疏鬆,到處都是裂縫,還有很多洞穴,隨時都會發生坍塌。這裡幾乎沒有靈氣,只有混濁的高溫熱浪,溫度也越來越高了,即便是金丹修士,也不敢入到這裡,按照李修的推算,此處已經偏離了剛剛那座火山二十多裡地,且是下行,因爲地勢的緣故,這裡已經看不到熔漿流,但溫度卻很高,不是一般的高,李修從銀河圖裡取出一件凡兵拿在手裡,不一會,凡兵燒紅,然後熔化成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