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閉嘴!”羅素璟怒了,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但她不想對李修動手,轉過身去,留給李修一個後背,過了良久,她方纔嘆道:“李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內,莫非王臣,你要我逃到哪裡去?我努力拼搏,難道有錯麼?”
李修道:“我也不和你說這麼多,你不信我沒關係,總之我不會輕易放棄救你,這世上能被我看上眼的人沒幾個。你和十九殿下他們剛剛謀劃的事情,我已經從十九殿下那裡得到答案,我早就知道你爲了獲得力量,會不惜一切手段,包括出賣你剛剛無比推崇的皇帝陛下。可能你依然不信,我告訴你,你這麼做,皇帝還得感謝你,否則北海關之戰縱然有妖族參與進來,也不是三兩個月就能分出勝負,你們的謀劃,等於是在給皇帝推波助瀾。羅素璟,看到你這樣,更加確認了我一直以來的想法沒錯,今日我就來出一次手,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強者。北海關的幾個老不死的由我來對付,我會將他們拖延幾天,這段時間對你來說無比珍貴,這鐵桶一般的北海關,你們該如何破壞,還得好好想想,畢竟除了那幾個老傢伙之外,依然有不少高手。”
羅素璟一驚,道:“李修,你別亂來!”
這一下可是真的讓她看不準李修了,李修又是如何知道他們即將謀劃的事情?有一個李修這樣的知情者,是不是說明有第二個知情者?想想都恐怖。
“你剛剛不是說我自大狂麼?那我就做一回自大狂又有何妨?”李修道:“你很快就能看到一個失控的北海關,該如何把握,就看你自己了。羅素璟,希望你能夠明白,我這麼做全部是爲了你,若不能讓你看到所謂的魔道是如何可笑,你會一直嚮往下去。不過,今日一戰,無論成敗,你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日後不會再見,你好自爲之!”
撲通一聲,身後傳來倒地的聲音,李修收回了念頭,堅伯沒了李修的念頭控制,陷入昏迷,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羅素璟嬌軀一顫,但這個時候她已知道說什麼都晚了。她轉身望着窗外,喃喃道:“李修,我一直知道你心存遠志,但你有多大的本事我並不知道,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一切,如果你能,證明你比三皇子強,是個真正的強者,註定會將很多人都踩在腳下,包括那些不可一世的魔頭!我羅素璟縱然學唐若一樣,從此追隨於你,甚至給你暖牀,又有何妨?”
雖然明知自己說的話,李修已經聽不見,但羅素璟對於能夠做好一個人,享受人本該擁有的樂趣,做好一個女人該做的事,她的神情頗爲嚮往,她倒是不會去否認自己對李修的確存在一些好感,但她很理智。如果自己能嫁給一個大英雄,一個真正憐惜自己,一個受萬人矚目的強者,那該多好?反之,她這樣的女子,很難想到另一層面,她有什麼值得別人爲她犧牲,爲她而戰,畢竟,愛情不能當飯吃!
從來還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像李修這般,爲了她,敢於冒這麼大的風險,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取悅她的芳心,儘管李修這麼做只是說什麼幫自己擺脫魔道,但她認爲是幌子。
這個男人,連唐若都能拐跑,那可是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兒,如今他來找羅素璟,羅素璟怎麼可能會相信李修對她沒想法,沒企圖?
哼!不過是個小淫賊!
這一刻,她倒是忘記了李修最後的提醒,今後不會再見的話,以爲只是想博取她的重視。
羅素璟喝道:“來人!”
不一會兒,有個婢女在門口應道:“姑娘有何吩咐?”
羅素璟道:“天督院的奴才還沒走麼?”
那婢女道:“姑娘,那位大人說不見到姑娘,他是不會走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等着吧。”羅素璟道:“告訴他,我舊傷發作,眼下正在調息,誰都不見,有什麼話等天亮之後再說。”羅素璟這是要看李修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如果李修真的做到了,她在接下來和吾弒、十九殿下等人即將謀劃的東西,就能佔據絕對的主動權,從而在這場戰爭中獲得巨大的利益,而她自己,也能從師門中獲得好處。
三皇子的禁臠,她要打破這個笑話!
“是,奴婢這就去轉告姑娘的話!”那婢女離開了。
夜更深。
李修的真身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不動,此刻霍然睜開眼睛,沒有絲毫停留,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去見羅素璟的那道念頭已經收回,但跟着十九殿下的念頭卻發生了變故,居然被發現,然後被人抹除。
雖然只是李修的一個小小念頭,但李修自從開創三尸法訣以來,只被陰陽鏡破過一次,一直以來都是無往不利,想不到十九殿下身邊還有那等強者。李修真身一晃,現身在一棟豪宅裡,此豪宅正是十九殿下的住處!
忽聽一個聲音道:“剛剛你的念頭被我給吃掉,真身還敢主動來送死?”
李修聞聲望去,卻見這空空蕩蕩的豪宅大院裡,並沒有人,而是隻有一口玉質罈子。李修眼中露出異樣的光芒,口中說道:“念頭是我故意給你吞進肚子裡去的,否則我還是可以收回的。”
“是麼?”那口罈子道:“那麼你爲何要那麼做呢?”
李修道:“很簡單,你吃掉我的念頭,想要抓住我的把柄和氣息,日後我只要出現在你周邊的範圍,便能被你感應到,而且,你也能得到我的一些相關信息,對麼?”
“不錯,你還不算太笨,你明知道是這樣,還要來送死?”那口罈子道。
“我不是來送死的。”李修道:“我如果不那麼做,又怎麼去知道你的相關信息呢?當我明白了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你的生死便由不得你自己掌控,立刻趕過來,便是爲了讓你認我做祖宗,日後給我看家護院,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份,總比在這裡吃殘羹喝潲水,做奴才強一萬倍。”
“大言不慚!”那口罈子道:“我這是寧做富家狗,不做窮困人,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也算是白活了。我就算吃的是殘羹潲水,那也是別人羨慕不來的,十九殿下待我不薄,念在你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現在就滾,立刻滾,別讓我後悔!”
“呵,乖重孫,有何本事,儘管施展,我給你機會!”李修倒背雙手,自信無匹。
原來李修剛剛暫居堅伯身體和羅素璟接觸的時候,這道念頭也在試探十九殿下,不過,對付此人李修可不會浪費脣舌。可惜的是,皇帝的兒子畢竟是皇帝的兒子,十九殿下的泥丸宮裡有件器物,鎮壓一切試圖觀察十九殿下識海秘密的人。李修施展三尸法訣,在十九殿下的識海中與這件器物激烈地碰撞了一次,十九殿下因爲毫無防範,立刻兩眼翻白,渾身抽搐,口吐白沫,暈厥過去。而泥丸宮裡的那件器物,就是這口玉質罈子,這是一件強大無匹的鎮魂器,品階極高,靈器中的上品,已經具備了自我修行、提高品階的能力,顯然是皇室中不可多得的寶物,被皇帝賜予十九殿下,爲其護道,可見這個皇子頗受皇帝待見纔對。
不過,李修早就借左垣帝星洞察一絲天機,這十九殿下看似受皇帝待見,實則也只是一枚棋子,而且是不重要的那種,要不然怎麼可能在局勢尚且不明朗之時,將自己的兒子放出來?哪怕武裝再多的法寶,那也不夠別人分的啊。
玉質罈子道:“我的第一任主人,將我煉製成一口粗胚之時,就引發過大異象,因此他暴露了行蹤,最終沒能躲過仇人的追殺,死翹翹了,我雖說對他沒有什麼感情,但有一件事情我得感激他。”它並沒有立刻對李修出手,而是說起了一些自己的過去。
李修好奇問道:“你感激他什麼?”
玉質罈子道:“我感激他給我取了一個好名字,我叫吞天魔罐!”
李修道:“可你明明是個罈子。”
“呃!”玉質罈子一臉黑線道:“那都不是重點,我說臭小子,我都說了他當初只是將我煉成一口粗胚而已,之後我易主多次,也讓我沒了耐心,索性飛走,苦修千年,纔有如今的品階。我和你講這麼多,只希望你識相一點,十九殿下雖說不是我的主人,但他的父親對我有過大恩,你如果當真要對十九殿下不利,我是不會留手的。”
李修道:“別威脅我,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而回。你也別覺得自己有多麼了不起,我是從來沒有見過鎮魂器,纔會和你多說幾句,想收服你,不然我一巴掌早就能給你拍個稀巴爛,你信不信?”
“小子,我都說了,我是皇帝陛下的寶貝,拿來保護他兒子的,你居然不怕,想造反不成?”吞天魔壇顯露出人的五官,吹鬍子瞪眼。
李修擺了擺手,道:“你所說的造反無非就是推翻了舊的統治者,換個新的統治者,改朝換代也是換湯不換藥,我沒什麼興趣,人權依然還是從一小撮人流到另一小撮人手裡而已,和低等的野獸沒有太大的區別,視人命如螻蟻草芥,茹毛飲血!”
“咦?你這個說法有意思?”吞天魔壇作思索狀,道:“我聽出來了,你不喜歡權力,卻又看不慣有權利的人,把他們當畜牲,那就是說你連畜牲都不如了對吧,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哈哈!”
“好一張臭嘴,若是平時,和你耍耍嘴皮子也有點意思,現在的場合卻不對,所以,對不起了,你不肯投降,我就要來拿你了!”李修不懷好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