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爲什麼對那個女生產生好感,還源自於那個女生不經意的一句話。那句話可能現在那個女生都已經忘記了,可就是這樣一句話讓石鑫言記住了六年。六年過去後,石鑫言還對當時的情景記得清清楚楚,就如同那件事發生在昨天一樣。
剛那位剛轉來同學做完介紹,她就被神奇安排到了石鑫言的前面,也就是第二排靠邊的位置。石鑫言也說不出當時的感覺,可能就是那種玩遊戲時抽到極品裝備吧。但如果是那樣他一定會炫耀一般,但是並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有這種感覺。此時的他假裝鎮定,就如同那個女生第一節下課後怯怯地和周圍的人打招呼一般,他的迴應也是夾雜着無聊。之後他隱約的記得那個女生很安靜的樣子,似乎不會和任何人說話,只是偶爾和周圍的女生小聲嘀咕些什麼。就像是剛開始石鑫言確實對這個女生也慢慢忘記。好像本來就是這樣,前面做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第二天老班就找到石鑫言,說什麼爲了評級,優秀的學生必須是班幹部。其實就是看石鑫言膽小讓他選個班幹部做,畢竟成績又可以又是走後門進來的。石鑫言想了想剛接觸的政治題:小剛朋友小明被打了怎麼辦?A置之不理 B報告老師 C報警 D找人爲小明報仇於是怕麻煩的石鑫言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政治課代表。其他人通過口舌費力爭執的位置,就這樣被石鑫言穩坐了三年。爲什麼是穩坐呢,因爲他遇到一個“好的”政治老師。
政治老師走路老是一拐的,因爲政治老師左腿是假肢,三年卻沒有給任何人提起過那段歷史。他個子不高,記憶中老是用西裝把自己裝飾得整整齊齊,連那隻不清楚什麼材料的假肢也是,就和他常年漂亮的三七分大背頭一樣。政治老師喜歡分析市場,在課堂上,他老是說如果今年黃瓜猛漲價,明年可能就會下降。如果黃瓜一直漲價,傻子進去都賺了錢的時候,你一進去就變成傻子了。別問他爲什麼老是拿黃瓜講課,但是我們當時挺崇拜他的,認爲這就是所謂的成功人士。然而政治老師喜歡吸菸,炒股。他把市場分析的那麼好,在石鑫言去交收完的作業時,老是看到政治老師雙手抱住頭把煙踩滅說:“虧本了虧本了啊!血本無歸啊!”有時候政治老師在說這句話時石鑫言正忙着改卷,那是他們初中期末考試所有的政治卷子。因爲量比較大,加個石鑫言和老政的無話不聊,大部分的政治試卷都是石鑫言改的。石鑫言小心的把封定的名字掀開往裡面看,記住了當時求他的同班同學的考場號和座位號。這時老政走過來把裝訂的針摳掉,給石鑫言說:“趁着沒人,趕緊找!找完後用書桌上的訂書機重訂。等會別班改卷的課代表也來了!墨跡墨跡!”說完走到電腦桌前坐下,繼續關注他的股票運勢。其實石鑫言爲別人改卷並沒有收東西,只是他享受這種被人求辦事的感覺。當老班對石鑫言不滿時問政治老師他這個政治課代表當的怎麼樣,政治老師說我覺得可以,用慣了,我不會換的。石鑫言坐班裡聽到這句話鼻子一酸,突然想到了一個成語:狼狽爲奸……
都說這個年紀的學生容易對異性產生好感,其實石鑫言並不是這樣,也或許他更是這樣。因爲第一次一個人在外的些許無助,對於別人做出父母經常做的事來說,就顯得異常感激了。對,石鑫言的喜歡源自於感謝。
石鑫言剛開學的時候,石鑫言和別的男生的髮型不一樣,是略顯成熟的大背頭。這源自於他老爸石海霞的說法:男人混的好,頭髮往後倒。其實石鑫言自己並不喜歡這種髮型,只是被石海霞強迫。如果石鑫言不留這樣的髮型,就會惹到石海霞生氣。石海霞是以前家中唯一的男孩,嬌生慣養的,導致了以後他想怎麼樣,別人就必須按照他的意思。如果你不照做了,不是開玩笑的;不管你是誰,他都會生氣,而且是發自內心的生氣。說白了,就是有強迫症。所以他想要石鑫言留大背頭,石鑫言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了。但是剛開學的他,和班裡其他男孩統一的西瓜頭髮型顯得格格不入。沒辦法,石鑫言只好去學校旁邊的小理髮店,忍痛用自己的錢剪了一次頭髮。因爲大背頭本來就不需要長頭髮,剪成劉海後少的可憐的頭髮趴在額頭上。當石鑫言來不及看鏡子就班裡收作業時,傳來不懂得禮貌同學的叫喊聲,這頭髮剪的真難看,不如以前好看。石鑫言心裡毛毛的收完作業,向辦公室跑去,感覺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只希望自己趕快走完這一段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到了辦公室,政治老師正在炒股。石鑫言把作業立即放在桌子上,沒等政治老師說收齊了嗎轉頭就跑。
到了班裡後,石鑫言立刻找前面的那個安靜的女生借鏡子。在看到那少的可憐的幾根頭髮彎彎區區的趴在額頭前時,石鑫言絕望的想買後悔藥。當時的班裡吵吵鬧鬧,走來走去。說話聲,打鬧聲,叫罵聲甚至是李站在講臺上用木棍敲擊黑板的聲音。石鑫言失落的爬在桌子上,自己都感覺難看。這時候那個女生注意到了石鑫言安靜的爬在桌上,以前這個時候石鑫言就上去和李一起打鬧了。他一邊拿回鏡子一邊問:“你咋了?沒事吧?”石鑫言氣鼓鼓的說:“他們都說我剪的髮型難看。”“沒事~”那個女生自己照了一下鏡子小聲說:“我覺得好看。”
上課的鈴聲,老班抓住李的耳朵生氣的叫喊聲,周圍看熱鬧的起鬨聲和李的認錯聲交織在一起。還有窗外的知了聲,與石鑫言此刻凌亂的內心一樣。各種震耳欲聾的聲音都在耳邊夾雜着,石鑫言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把那句話聽的那麼清楚,那個女生還那麼小聲。他只是覺得那個女孩真好,卻沒有發現,老班的生氣不是想李好而是搗亂紀律,知了的叫聲不是給別人聽只是想證明自己。就和她多年後才說那是無意的話一樣,那時那個女孩的注意全在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