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谷:
雨依然在下,我冒雨站在月畔湖邊,送完天繁回去後的沈銘汐出現在我的身後,眼睛佈滿了血絲,紅紅的,像是哭過,說道:“大公主爲何不讓月衣撐傘?”
我沒有回答:“把天繁安全送到天界啦?”
“是!”
“父皇有沒有說什麼?”
“玉帝讓我轉告大公主,吸取教訓、保重身體!”沈銘汐如實回答。
“你應該在怨我吧?”
“不敢!”沈銘汐停頓了一下,“大公主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輕聲說道:“我只是想一個人緬懷一下天繁,我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可是,我還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我知道這是我犯下的錯誤,所以,我比誰都要自責、內疚!”
沈銘汐的身子微微一震,同樣輕聲說道:“大公主不必自責,沒人怪你!”話落,轉身離開。
良久,頭頂上多出了一把雨傘,我沒有轉身,開口道:“不是說過不用管我嗎!”
身後響起一名男子渾厚、低啞的聲音,“可是我心疼你!”
我詫異地轉身,“冰,冰軒!你,你爲何在這?”
冰軒苦笑,“是月衣告訴我的。”
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這個傻丫頭。”
“就算想一個人靜一靜,也未必要跑到湖邊來淋雨吧!你會感冒的。”
低沉的聲音讓我感到心安,默默的關心讓我感到溫暖,這樣的感覺也出現在我和那個人之間過,可曾想他會背叛我,會背叛整個光界,不留下一句話就離開。是啊!他就這樣離開了我,連光界之王的位子都不要了!現在連天繁都棄我而去!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考慮太多,是我害死了天繁!”
冰軒驚慌失措,望着我在雨中放聲大哭,冰軒上前阻止,沈銘汐卻現身,說道:“就讓大公主哭吧!她壓抑的實在是太久了,自從光靖離開後,她就再也沒有好好哭過
了!”
冰軒疑惑,“光靖?光界之王!?”
沈銘汐點頭,“嗯!光靖呵大公主是青梅竹馬,兩人相知、相愛,自從光靖背叛了光界,大公主就不哭不笑,直至世子的死亡,世子的死亡對大公主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玉帝、王母對她的期望很高,要堅強,不能哭!對待事情要理智,不能感情用事;要顧全大局,處理事情不能夾帶任何的兒女私情;要學會處理事情,而不是一味的懦弱,對於這些事情,她承受不起,但她必須承受,誰叫她是神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經過一連串的打擊,她崩潰了!”
冰軒默默地流出眼淚,他何嘗不是因爲自己是王位的第一繼承人,神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被逼着去學些東西,也必須面對這些壓力,逼着自己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想愛的人不能愛;想做的事不能做;想去的地方不能去,時時刻刻都要提醒自己,自己是個什麼人,自己將來要去幹些什麼!這樣做人實在是太累、太壓抑了!還有一羣人在監視你、考察你!呵,真的好累,又爲何不能釋放一下呢!?
冰軒丟棄掉手中的油傘,摸出一支冰笛,靠在脣下,吹出一曲動人旋律,我和他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他手指一動,我也開始舞動身軀,跳起舞來。不遠處的走廊內站着一男一女,男子嘴角上揚,“我說了吧,他們之間有默契!”
女子不服氣,把頭一轉,假裝不屑一顧地說道:“切,不就賭贏了一次嗎!”
男子假裝驚訝道:“難道你還要和我?那我們就再賭一次!”
女子側過頭,答得爽快:“好哇!賭就賭,誰怕誰!”
男子再次淡淡一笑,“那好,我們就賭他們能否走到一起。”
“我賭他們不可能!”女子迅速地說出她的答案。
“那我就選可能咯!”
女子挑眉,雙手環胸,“要是你輸了怎麼辦?”
“做牛做馬毫無怨言!可是你輸了,就要答應我一個願望!”
“就這
麼簡單?”女子疑惑道。
“就這麼簡單!”男子淺笑着,自信地回答道。
“好,一言爲定!”女子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可是心底又有一股不服氣,就這樣好勝心壓制住了不祥的預感,高傲地離開。
冰皓望着那遠去的一抹倩影,嘴角有一絲絲邪笑,“天霜,你還是走進了我的圈套啊!”說完,又瞧了一眼雨中的男女,說道:“大哥,祝你好運!”
一曲畢,舞也跟着終結,沈銘汐不知何時小時得無影無蹤,走廊裡也早已沒有了任何人的身影,我站在不遠處慢慢地調解者氣息。冰軒收起冰笛,展開屏障,走近我,讓我躲入了屏障之內,淋不到一絲雨滴,“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房。”
“嗯!”我頭輕點。
我倆在雨中漫步,不知不覺中已到了我房間的門口,冰軒解除屏障,“進去吧!”
我淺淺一笑,“謝謝你!”
冰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被漲得通紅,“其實沒什麼啦,呵呵!”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總之謝謝你,晚安!”一個轉身,推門而入,緊接着急急地關上門,背靠着門板,靜靜地留着眼淚,小聲地說道:“對不起,我暫時還不能接受你的心。”
寂靜地夜裡,這種聲音門外的冰軒怎麼會聽不到!怎麼會聽不懂!低聲說道:“我只想讓你快樂,別無他求,晚安!”
聽到的不止屋內的一人,此時,房間內亮起燭光,月衣幽幽地說道:“大公主,你這是何苦呢!?”
“月衣,你無需再說了,你的意思我已經懂了!可在這種的情況下,我不想談兒女私情。”
月衣無言以對,只是默默地服侍我更衣。清晨,雨過天晴,蔚藍的天空迎來了朵朵白雲,世間萬物都透露出勃勃生機。天霜坐在一處石亭之內,這裡的桌椅是外界唯一沒有被雨點打溼的地方,她正在認真地疊着一隻紙鶴,摺好後,滿意地打了一個響指,紙鶴瞬間變成了一隻白鴿飛上天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