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趙長安當即就看到了趙思萌的老爸,也就是那個四十出頭,看起來很儒雅的男子站在窗前。他的嘴角掛着一縷很是溫和的笑容,就這麼站在破碎的窗前,與趙長安對視。
他的雙眼彷彿能夠看穿未來與過去,很是深邃,就如同黑洞一般,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這一刻,趙長安都愣住了。
唰!
突然,趙思萌的老爸一伸手,揪住了趙長安的衣襟,旋即狠狠一拉,趙長安當即感覺到了一股大力襲來,緊接着,他就從碩鼠的腳下,被拉進了醫院的最後一層樓層之中。
“是誰?”一道淒厲的尖叫聲響起,碩鼠的聲音中夾帶着說不出的憤怒感。
趙長安被狠狠的丟在了地上,耳畔傳來碩鼠氣急敗壞的聲音,以及一道淡定自如的迴應:“是我。”
趙思萌的老爸站在破碎的玻璃前方,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自己衣領上的領帶,嘴角掛着的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彷彿永遠都不會消失一般,很是淡然的應道。
“走!”這時候,鬼臉猴的聲音在樓頂響起,緊接着,趙長安就看到綁縛在碩鼠身上的繩子一緊,他的身影陡然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你……”趙長安看着突然出現,又救下自己的男子,愣愣的都說不出話來了。這個人,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了呢?
“很驚訝我在這裡嗎?”趙思萌的老爸笑了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美男子,不管是什麼年紀的女人,只要看到他,都會不知不覺的被他所吸引。
趙思萌的老爸脫掉自己的外套,直接就給掛在了一旁的衣架上,而後,他鬆了鬆脖頸上的領帶,隨手也給拆了下來,同時嘴裡和聲笑道:“我也是來這裡住院的,剛好,看到你被夾着要去頂樓,就順手把你給拉回來了。”
說着話,他還笑了笑,搖着頭感慨道:“知道的人明白你是個送快遞的小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混黑澀會的呢,竟然跟這種人結仇,扯上了關係,看來你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這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喧譁聲,趙長安擡頭看去,透過醫院病房門上一人來高的透明玻璃見到了好多人正在趕來,但是又被人給轟走了,嘈嘈雜雜的。
“別看了,那些煩人的醫生晚上肯定進不來的,你就先趟我隔壁的病牀上吧。”趙思萌的老爸對趙長安也是很好說話,直接就讓他睡在了自己身旁的牀鋪上。
趙長安沒說話,站在原地想了一會,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其實對於趙思萌老爸的出現,趙長安也是帶着警惕心理的,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感覺這個人有點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勁,他倒是說不上來了。只不過他覺得吧,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那麼隨意的出手,就把玻璃給打碎,還準確無誤的抓住了正在半空中晃盪的自己,把自己給救了回來呢?
而且解救自己的話,就意味着得罪了十二生肖那羣變態,那可謂是得不償失,捫心自問,換成趙長安自己的話,碰巧看到趙思萌被人追殺,會不會出手相救還是兩說了呢。更何況自己與趙思萌的老爸只有幾面之緣,按照國人的尿性,不應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
怎麼還出手了呢?
他爲什麼會出手呢?
是我長得比較帥的緣故嗎?
這點是趙長安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
而趙思萌的老爸,也沒跟趙長安解釋的意思,雙手枕着腦袋,直接就眯眼打起了盹。
這一晚,趙長安失眠了,滿腦子都是疑問以及思考。
他在疑惑趙思萌老爸爲什麼會出手救自己的同時,也在思考着,該如何面對未來的人生。他已經發現,很難再回到當初那種平淡的日子了,除非是把十二生肖所需要的U盤給找到。
可是U盤真的那麼容易找到嗎?
趙長安根本就沒有把握,找到那個只見過一面,將U盤盜走的年輕人。
因爲那個人實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趙長安都快忘記他的容貌了,若是此時再相見的話,趙長安都不一定能夠認出他來,就更別說是什麼時候才能夠在偌大的城市中相遇了。
而且,說不定對方已經因爲盜竊罪被捕入獄了呢?難不成自己還得進去找他啊。
帶着滿腦子複雜的思緒,趙長安一直撐到了第二天早上,他頂着兩個熊貓眼,也沒跟趙思萌的老爸道別,直接就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又是一個好天氣啊。”趙長安感慨,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頭頂的大太陽,臉上也不免流露出一絲笑容。
就這麼在醫院的門口站了足足有好幾分鐘,任由刺眼的陽光照射,趙長安這才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他隨手就在路邊買了三份早餐,在交了錢之後,就打了一輛的士,向着自己的出租屋駛去。
看着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趙長安突然皺起了眉頭,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師傅,您吃早點了嗎?”趙長安隨手就拿起一杯豆汁,插上吸管,帶着笑容問開車的青年男子。
“還沒呢。”青年司機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說道:“哪有那麼多時間啊,忙着拉客呢,吃個早餐的時間,我都能夠多拉一個客人了。”
趙長安笑笑,吸了一口豆汁,含糊道:“爲了生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不容易。”青年司機頗有幾分感觸的點頭道。
“沒事,我請你喝。”就在青年司機的話語剛剛落下之後,趙長安突然咧嘴一笑。
“什麼請我……”司機滿腦子的疑惑,就要出口問一下,卻從倒視鏡裡,看到了趙長安迅疾如雷的動作。
唰!
趙長安陡然一個探身,將手上的豆汁伸向了駕駛位前。與此同時,他用力的一擠豆汁,當即就噴出了白花花的汁水,灑得司機滿臉都是。
“你……”司機張開口,剛想說話,卻發現在自己的脖頸頸動脈處,陡然多出了一個塑料吸管。那根塑料吸管是趙長安喝豆汁的吸管,細細的,但卻很堅硬。殺人,足以!
青年司機毫不懷疑,自己的脖頸根本抵不住塑料吸管的輕輕一刺。
“你做什麼?”終於,在回過神來後,青年司機吞了口唾沫,從倒視鏡裡和趙長安對視了起來。
在他的眼中,趙長安的神情很凝重,且帶着一絲冷意,不帶絲毫情感波動的看着他,漠然道:“真當我傻嗎,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我麻煩,這一次,又想把我帶去哪裡?”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青年司機眉頭一皺,臉上當即流露出一股不滿,囔囔道:“不給錢你可以直接說啊,至於這樣嗎?難道你還想搶劫不成?信不信我報警把你抓起來。”
趙長安一聽青年司機這麼說,當即就笑了,隨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手機,遞在青年司機的眼前,譏諷道:“你打,現在就打,報警吧。”
見到趙長安這個舉動,青年司機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而趙長安,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半點鬆懈的樣子。
車子依舊在行駛,青年司機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抵在自己大動脈的塑料吸管似的,輕嘆了口氣,緩緩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趙長安很是小心的注意着青年司機的一舉一動,同時嘴裡迴應道:“第一,這不是我家的方向,你走錯路了,雖然從這兒也可以到我的出租屋,但是要繞好大一圈,相信正常的本地司機,有點腦子的話,肯定是不會繞路宰本地人的。”
“就因爲這點?”青年司機詫異了。
“開回去!”趙長安握住塑料吸管的右手輕輕用力,當即就刺得青年司機眉頭一皺,方向盤輕打,向着原路返回了。
看到他這麼配合,趙長安這才鬆了口氣,笑道:“不,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破綻。”
“什麼破綻?”青年司機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趙長安咧嘴,突然就一巴掌蓋在了青年司機的臉上,響起一道清脆的“啪”聲!
“去你嗎的傻逼兒。”
青年司機愣住了,趙長安趕緊打開車門,一下子就跑了出去。同時,他的嘴裡還大笑道:“你個白癡,真當老子聽不出你的聲音是嗎?你是碩鼠,我記得你的聲音!還有,你以爲你戴了*就能遮擋住你醜陋的面容了嗎?呵呵,你忘記了你是背對着我的,我能看到你脖頸上的燙傷。還有,如果覺得自己丑陋而無顏面對世人的話,還是去多學學美圖秀秀吧。”
砰!
青年司機當即就打開了駕駛位大門,滿臉鐵青,就要向着趙長安追擊而去。然而,當剛剛邁出一腳時,卻發現眼前一黑,砰的一下,他就被一個軟軟的東西給砸中了。
那個軟軟的東西順着他的額頭,慢慢滑落,終於,掉落在了地上。
“嘿嘿。”與此同時,碩鼠的耳畔,傳來趙長安猥瑣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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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變成了僧多粥少的局面,羣裡妹子比漢子多了。咋辦。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