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血和寒竹道人等人紛紛帶人出動的時候,陰雪歌等人也出手了。
雲羅和尚等百多人也紛紛祭起各種仙器,接連掃蕩一個一個村落,將村子裡的村民一個不留的生擒活捉。而陰雪歌則是將左手的血色手鐲完全放開,無數的血影帶着尖銳的嘯聲從手鐲中飛了出來。
這些血影實力孱弱無比,他們當中九成九的實力之相當於虛空靈界的‘凡人’和‘平民’。他們飛撲到了那些村民身上,迅速侵入了他們的身體。
換成正常的修士,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遊仙,只要學會了一些最普通的五行雷法,都能輕鬆誅殺這些血影。但是這些村民,就連最簡陋、最粗淺的法術都不會。他們驚恐的四處逃竄,然後眼睜睜的看着一條一條的血影撲上自己的身體,他們眼前一片血光纏繞,然後迅速的栽倒在地。
他們體內濃郁的精血迅速被血影吞噬,他們的修爲一截一截的倒退,最多不過一盞茶時間,他們就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
血影吞噬了他們的修爲,將他們化爲凡人後就脫體飛出,繼續尋找下一個獵物。這些村民昏昏沉沉的睡在地上,他們失去了修爲,同時他們也就變成了其他人眼裡沒有任何價值的廢物。
凡是被血影廢掉了修爲的村民,其他仙人就再也不會對他們感興趣。他們最多往這些躺在地上的村民掃一眼,就匆匆放過他們,繼續去抓捕其他逃跑的目標。
陰雪歌所過之處,成千上萬的村民不斷倒地。無數的血影幾乎同時籠罩了上千個村鎮,千多萬人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地上,身上的氣息迅速的衰敗了下來。
邪血、寒竹道人等人氣急敗壞的看着陰雪歌。血影數量太多,他搜刮戰利品的效率太驚人,往往他們才抓空了一個村子的村民,陰雪歌這邊已經有上百個村子的村民被變成了普通人。
“混賬東西,他這簡直是……簡直是……”邪血氣得渾身抽筋,他氣急敗壞的盯着陰雪歌。很想從背後給他一刀,將他碎屍萬段纔好。千多萬真仙境以上的強大奴隸啊,把他們換成靈石,都夠他們修煉到金仙巔峰了。
“事先說好了,誰搶到的戰利品,就是誰的。他沒有壞規矩。”寒竹道人陰沉着臉,低聲的挑撥着邪血的怒火:“但是他這麼做,的確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雖然沒有壞規矩。但是他一個人吞掉這麼多好處,把我們這麼多道友置於何處?”
“想辦法弄死他。”樂悠悠也無聲無息的湊了過來,怨毒的低聲咆哮着:“弄死他,那個血色手鐲隨便你們分配,我只要他身邊那兩個妞兒。”
“三個妞兒!”邪血盯着樂悠悠冷哼道:“三個!”
“那個拎着斧頭的柴禾妞太醜,少爺我沒興趣!”樂悠悠斜了邪血一眼:“你喜歡?拿去就是。”
邪血冷哼了一聲,迅速做出了決定:“那麼,就這麼定了。女人你拿走,其他的東西。我們再分配。寒竹,我們分別去和其他道友商量一下,木道人這麼做,實在是太壞規矩了。”
寒竹道人、樂悠悠同時點頭,陰雪歌這麼做,雖然沒有壞他們事先約定的規矩。但是實在是太壞‘規矩’了。這裡有兩千多同道呢,他一個人佔的好處比兩千多人加起來還要多了。
隔着遠遠的,陰雪歌向湊在一起的三人望了一眼,譏嘲的冷笑了一聲。
這些傢伙,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無邊無際的藥田中商議對付自己的辦法。這些藥田裡的藥草,在陰雪歌氣息的感染下,已經變成了他的耳目,三人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同樣殺意如狂,他現在也很想幹掉這幾個傢伙。
窺覷他前世所修血海浮屠經所化的手鐲無所謂,但是敢窺覷幽泉和盻珞,這些傢伙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心中殺意升騰,陰雪歌狂笑一聲,全力解開了對血色手鐲的約束。無窮無盡的血影簡直猶如天災末日,化爲滾滾血海呼嘯而出。他們瞬間籠罩了數千裡方圓,將數以千計的大小村鎮整個籠罩在了下面。
“木道人,你混蛋!”邪血怒聲咆哮。
“木道友,吃獨食可是要遭天譴的!”寒竹道人陰惻惻的冷笑着。
“嘿,諸位道友,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位木道人,他也太欺負人了吧?”樂悠悠唯恐天下不亂的大聲咆哮,竭盡全力的挑動着所有人心頭的怒火。
但是不等四處分散的仙人們聚集起來,數千個大小村鎮中數千萬村民紛紛倒地不起,他們的精血急速枯萎,氣息迅速萎縮,不多時就全部變成了普普通通的凡人。
‘吽’、‘吼’!
大片血光奔涌,數十頭夜叉、阿修羅之類的血海惡鬼身軀急速的膨脹起來,他們眨眼間就膨脹到了百丈高下,原本虛無朦朧的血色身影已經變成了真正的血肉之軀。他們生得千奇百怪,手中抓着各色各樣的血色兵器,滔天的殺意滾滾而出,震得邪血等人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這些百丈高下的血海惡鬼修爲也不很高,不過是真仙巔峰而已。
但是他們的氣息,卻給人一種他們遠遠超過了真仙巔峰,已經達到了另外一種極致的錯覺。他們生得太醜陋,他們的表情太猙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邪惡煞氣也太讓人驚恐了。
一頭血海阿修羅恭謹的單膝跪地,用一隻手托起了陰雪歌。
他腳踏烈焰蓮臺,站在血海阿修羅的掌心,居高臨下的俯瞰着面色難看的邪血一行人:“我就欺負你們,我就吃獨食,你們能怎麼樣?”
“罵我?打我?殺我?”陰雪歌譏嘲的看着他們:“隨便,如果你們有膽子的話。”
“罵我的人,我割下他的舌頭。”
“攻擊我的人,我會宰了他。”
“誰敢起心思殺我。或者是對付我身邊的人,我滅他滿門。”
冷漠無情的看着紛紛趕來此處的衆人,陰雪歌傲然道:“規矩,事先約好了。力強者勝,誰力量大,誰就擁有最多最豐厚的戰利品。現在我實力最強。手段最高,我佔有所有戰利品,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樂悠悠瞪大了眼,眼珠子裡血絲密佈,狠狠的指着陰雪歌發狠。
他沒想到,陰雪歌居然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真的想要獨霸所有的戰利品。
這裡可是有兩千多人,他身邊的雲羅和尚等人加起來,也只不過是一百多號。
但是。看着滿天亂飛的血影,看着那些氣息正在急速高漲的恐怖血影,樂悠悠心中一寒,已經到了嘴邊的咒罵聲硬是沒有出口。他低下頭,無數次的詛咒陰雪歌,無數次的盤算着如何才能讓族中長輩出手,殺了陰雪歌,奪了他身邊的美人。
一盞茶時間很快過去了。無數血影呼嘯着飛回,在陰雪歌身後匯聚成一片沸騰的血海。
再也看不清確實的身影。只有一片茫茫血海翻滾不定。陰雪歌被血海環繞着,一頭巨大的血海阿修羅託着他的身體。白玉子趾高氣揚的化爲一條魔龍,纏繞在血海阿修羅的脖子上,‘嘿嘿’怪笑着,不斷向邪血、寒竹道人和樂悠悠等人挑釁。
密集的蹄聲遠遠傳來,突兀的蹄聲打破了死一樣的寧靜。
不敢對陰雪歌貿然出手的邪血等人同時轉過身。向蹄聲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距離他們最近,但是也有數千裡上下的一座城池中,數十騎腳踏着黑煙的駿馬狂奔而來,馬背上騎着身穿細棉布長衫的精悍男子,他們簇擁着一架精巧的黑漆馬車飛快的向這邊趕了過來。
這些駿馬腳踏黑煙。身體離地三尺滑翔而行。他們奔跑的速度極快,衆目睽睽下,他們只用了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就來到了近前。
駕車的雄偉大漢一聲高呼,兩頭拉車的駿馬驟然停了下來。一名騎士跳下馬,拉開了馬車的車門,一個身穿青色綢布長衫,生得斯文俊雅,頗有書生風流氣息的中年長鬚男子緩步走出了馬車。
輕輕咳嗽了一聲,中年男子掏出一柄摺扇拿在手中把玩着,遊離不定的目光飛快的掃過了陰雪歌等人。
他的眼神在身高百丈的血海阿修羅身上停留了很久很久,他的瞳孔縮到了針尖大小,很顯然他對這頭通體血淋淋的大傢伙充滿了恐懼。但是他養氣的功夫極深,雖然害怕到了極點,他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那樣的風輕雲淡很是瀟灑的模樣。
“諸位貴賓遠道而來,吾等忝爲地主……失禮了。”
輕嘆了一聲,中年男子看了看遠處零零散散還在狼狽逃跑的村民,以及一些被血影肆虐過橫七豎八躺滿了人的村子,很是小心的向站得最高,地位顯然也非常不凡的陰雪歌拱了拱手:“最近,吾等城中有大事發生,實在是不適合招待客人,諸位貴賓,或許……可以換個地方遊歷?”
不等陰雪歌他們開口,中年男子又笑着說道:“諸位有什麼要求,只要我們能拿得出來的,只管說。我們這裡,別的奇珍異寶是沒有的,但是各種藥草還是不少的。”
沒人開口,沒人說話,所有人都用神識一遍一遍的掃過這個中年男子和他身邊的護衛。
那些護衛麼,也就罷了,他們體內氣血熾烈如火,在神識掃過的時候,他們氣血甚至燒得衆人神識劇痛難當。他們沒有任何遮掩氣息的法術和神通,他們都是金仙巔峰的修爲。
而這個中年男子,衆人神識掃過他的身體,根本無法感知他的存在。
他分明站在衆人面前,但是神識掃過處,空蕩蕩的;肉眼可以看到他,但是神識無法感知他。
他好似已經完全和虛空融爲一體,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有一個不知道哪個宗門出身的年輕人掏出一塊玉符,對着中年男子打出一道靈光。玉符上突然有一道氤氳紫氣噴薄而起,然後玉符炸成了粉碎。
年輕人嘶聲尖叫,連滾帶爬的轉身就逃:“道尊境界……聖族的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