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資格進入宗廟的一百二十七名無字輩的殷族族人,個個都是強者,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陰邪之氣極其濃郁,森森邪氣、血氣混雜在一起,猶如劍鋒一樣銳氣凌人,逼得殷血歌只覺渾身猶如刀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在這之後,是殷族‘極’字輩的族人。
殷族的天字輩元老們,他們絕大多數時間都在棺木中沉睡。
地字輩的長老們,他們組成了殷族家族的最高權力機構長老團,裁決家族的重大爭端,掌控家族的發展方向,同時負責家族和其他血妖豪門大族的外交關係。
無字輩的族人不需說得,他們正處於實力快速提升的年齡,他們閉關苦修,基本上不搭理家族事務。
而極字輩的殷族族人,諸如殷極煌和殷極焐等人,他們則是分管了家族的實際權柄,各處事務殿堂都盡在他們的掌握中。對於極字輩的族人而言,進入宗廟參加家族祭祖大典,更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這代表着他們在家族內的影響力,代表着家族元老和長老們對他們的看法!
“殷極煌!”
不出殷血歌所料,第一個踏入宗廟的,正是殷族極字輩的第一任殷極煌。
“殷極爍!”
這是殷族極字輩的第七人,殷族賞功殿主,負責記錄族人立下的功勳,頒發績點玉簡或者各色獎勵。
“殷極炫!”
這是殷族極字輩的第十一人,殷族內務殿主,負責殷族內部的一應事務,管理無數的血僕、血奴,甚至殷族內部衛隊也都掌握在他手中。其他的比如說殷族城邦的擴建、修葺等,也都由他一人負責。
一個接着一個殷族極字輩的族人走進了宗廟,但是殷血歌一直沒聽到殷極焐的名字!
最終踏入殷族宗廟的極字輩族人,恰好三十六人!他們或者是一殿之主,或者是首席執事,或者是某一殷族部隊的統領等等。但是這些人當中,沒有血戰殿主殷極焐,也沒有外務殿主殷極燎!
“爾等在此等候,祭祖大典之後,殷族一年一度演武大典,即刻開始!祭祖大典時,嚴禁喧譁,違令者嚴懲不貸!”宗廟門外傳來了殷天滅陰森肅殺的警告聲,隨後在渾厚的鐘鼓聲中,殷天滅的長嘯聲沖天而起:“殷族祭祖大典,正式開始,關閉宗廟大門,請三牲祭品!”
殷血歌回頭望了過去,他正好看到殷天滅帶着一絲古怪的笑容大步走進了宗廟。黑漆漆的宗廟大門在他身後重重的關閉,三百六十名身穿血色甲冑的殷族戰士緩步走到了宗廟門後,牢牢地守住了門戶。
沒有殷極焐,的確沒有他!
沒有殷極炫,同樣沒有他!
殷血歌會意的笑了,這也算是殷族元老們對自己的一個交代?殷血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好似將這些年的所有怨氣一骨碌的全部吐了出去。他回過頭來,一板一眼的跟着前方舞蹈跪拜的殷天絕等本家元老,一步一步的向着衆多天地鬼神和本家先祖叩拜行禮。
堆積如山的香燭紙錢在一口碩大的三足青銅圓鼎內被點着,火焰沖天而起,無數紙錢菸灰被熱氣衝起,隨風飄上了高空。鐘鼓聲綿綿不絕,四面八方都有誦經聲響起,殷天絕等家族元老紛紛將一份自己親筆書寫的祭祖禱告文丟進圓鼎焚化,以此告慰家族先祖,祈求先祖的庇佑。
心情愉悅的殷血歌在宗廟內忙活着,但是在宗廟外的廣場上,殷極焐白皙的俊臉已經變成了死灰色!
自從他執掌血戰殿之後,數十年來,他從未缺席過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他是殷族的嫡子,他身居高位,他掌握了殷族對外的所有武裝力量,他是實實在在的殷族核心權力圈不可或缺的一員。
但是今天,他蒙受奇恥大辱,他居然被毫不留情的趕出了祭祖的行列!他甚至還不如殷血歌這個幸運的小傢伙!廣場上無數族人都在偷偷摸摸的打量殷極焐,各色目光宛如無數飛刀呼嘯而來,扎得殷極焐麪皮灼熱,扎得他的自尊心宛如脆弱的氣球一樣千瘡百孔!
他甚至出現了幻覺,他似乎聽到了某些在家族內和他不對路的族人低聲的竊笑!
雖然他知道,在宗廟內祭祖大典時,沒人敢發出半點兒聲音,但是他依舊覺得,他的確聽到了笑聲。
一股股的熱血直衝腦門,雖然血妖一族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算是冷血動物,他們極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但是殷極焐此刻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着,他的血壓急速上升,他心頭的狂暴怒火已經化爲滔天的怒焰,必須要找到發泄的目標才行。
殷血驕就站在殷極焐的身後,他哆哆嗦嗦的看着自己父親青灰色的面孔,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父親,居然被排斥在了祭祖的隊列之外,這意味着什麼?
他的父親已經失去了家族元老們的信任,就要失去他手中的權力了麼?如果沒有了權力,那麼他殷血驕哪裡還能得到額外的修煉資源,他怎麼可能還有以往那樣快的修煉速度?他的前途,他的未來,不是全部毀掉了麼?
突然間,殷極焐一把抓住了殷血驕的肩膀,強勁有力的手指抓得他肩胛骨‘咔咔’直響。
劇痛中,不敢叫喚的殷血驕聽到了自己父親細微猶如蟻語的傳音:“稍後演武大典上,只許勝,不許敗!家族稚子演武第一,你必須給我奪過來!若是失敗了,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兒子!你的弟弟,會取代你的地位!他的母親,也將取代你母親的地位!”
殷血驕渾身汗毛一根根的豎起,肩膀上的劇痛讓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擡起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一個多小時後,殷族的祭祖大典結束。
所有參加祭祖大典的殷族族人魚貫走出宗廟,東邊鐘樓、西邊鼓樓同時敲響,殷天滅緩步走到了衆人面前,然後用力的揮動了一下手臂。
宗廟前方的廣場上一陣流光閃耀,衆多殷族族人紛紛向四周散去。
伴隨着低沉的轟鳴聲,一座長款兩百米,高達十米的金屬擂臺緩緩從地下升起。
殷天滅的聲音響徹全場:“廢話少說,按照往年的規矩來!殷族演武大典,即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