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再考慮考慮嗎？”子鼠眉頭一皺，他從未見過有人如此乾脆的拒絕了邀請。
“不了，我喜歡過凡人的日子，謝謝你讓我知道了我並不特殊。”
姬天賜走到魯曼文身前，拉住了她的手，魯曼文心中一陣甜蜜。
子鼠仍不放棄，他繼續勸說道:“即使加入超凡組織，你依舊可以像凡人一樣生活，而且你還能享有許多特權。”
姬天賜嘴角上揚，不屑的一笑:“我想，加入了組織，我也要履行更多義務吧？這個世界上不該有特權，衆生平等，就像自然法則一樣，它也沒有偏袒任何一個人。”
姬天賜本能的反感“特權”這個詞語，他是一名守道人，而特權則是違反了“道”。人類社會裡的法律是道，不該有人凌駕於法律之上。
子鼠好一會兒才明白姬天賜此話是何意，他心底有些佩服這個年輕人。
“我所說的特權也只是相對於凡人界的律法。加入超凡界後，自然有另一套律法維持超凡界的秩序，當然，我們不會強求你加入超凡組織，選擇權在你。”
“像凡人一樣活着有什麼不好？超凡組織存在的意義又是爲何？爲什麼尋常百姓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姬天賜一連問出三個問題。
子鼠輕嘆:“你可聽說過一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生來不平凡又怎麼能過上凡人的生活？你說到自然法則，你也應該知道，這個世界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人類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家禽被圈養，淪爲人類的食物，它們無時無刻不懼怕着人類。而凡人之上還有超凡，超凡組織的存在也只是不讓超凡危害凡人的世界，凡人若知曉超凡的存在必會感到威脅，這個世界也必定大亂。”
“哈哈哈哈。”姬天賜臉上雖在笑，心裡卻是有些惱怒。
“你把凡人比作畜生，你可知道，在我看來，世界上沒有超凡與凡人之分，你們的自以爲是最終會給人類帶來災難。”
“如果沒有超凡組織，世界各處纔是災難，我們是超凡界的警察，因爲我們，這個世界纔沒有一片混亂。”
姬天賜搖了搖頭:“你們弄錯了一點，你們始終是人類，你們只不過是長得強壯一些的人類罷了。但你們把自己當做了神，孤立了自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都不承認自己是凡人了，這豈不是要和凡人對立？
父親說過，我就像是那沙堆裡的石頭。我不是沙子，我也不想變成沙子，但我也同樣不想埋在沙堆中。現在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沙堆中本來就會出現石頭，那石頭又何必躲在暗處？這個世界本就是凡人與超凡共存的世界，超凡又何必躲在暗處？是你們讓兩者對立了起來，凡人終究有一天會知道超凡的存在，那一天來到時，凡人又會怎麼看待超凡？恐怕只有畏懼和猜疑吧。”
姬天賜的一番話讓子鼠和鼠二都沉默了。
子鼠情緒有些低落，他悵然的說道:“我們何嘗不想共存？可你又知道我們要面對多少異樣的目光？你是名異士，凡人只會把你當做神靈，但絕大部分奇人都被當做了怪物，若不是超凡組織收留，他們當真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子鼠像是在說自己，聲音越說越小。姬天賜也大致明白這奇人和異士的區別，奇人在外貌上往往就和常人不同，自然會被當做異類。而異士和常人外貌無異，但是擁有更強的能力。
這次輪到姬天賜無言以對，人性之中有恐懼、有猜疑，超凡若永遠不被凡人瞭解，凡人只會把他們當做威脅，甚至是敵人。
“我們道不同，不相爲謀，還是就此別過吧。”姬天賜拉着魯曼文的手就準備離去，但他也知道對方不會就這樣讓他們走。
“等一下！”
果然，子鼠又攔下了他們。這時鼠二遞過來兩個小冊子。
這兩個小冊子和九幽國《黨章》差不多大小，一本是藍色，一本是紅色。
子鼠接過兩本冊子，將藍色的遞給了魯曼文，紅色的遞給了姬天賜。
“既然你不願加入超凡組織，那你們作爲知情人也有義務保守國家秘密，藍色這本是給凡人看的，紅色這本是給在野超凡看的。”
魯曼文看不清這冊子上的字，姬天賜看了看封皮，上面寫着“九州法典”。
“九州”是九幽國古老的叫法，這本書這樣命名估計也是爲了掩人耳目。
姬天賜翻開冊子，快速的看了幾頁，這冊子開篇竟然像是在寫神話故事。裡面寫到，九州大陸上存在各種“神人”，這些神人們建立了自己的圈子，並修訂了三套律法。
這三套律法適用於三種特殊人羣，一種是加入了組織的超凡，一種是在野的超凡，一種是知道超凡組織存在的凡人。
姬天賜拿着的這本冊子，正是在野超凡需要知曉的律法，而魯曼文那本則是知情凡人需要了解的律法。
姬天賜發現，這律法寫的很生動，並不像凡人界的法律一條條的寫的那麼死板。整本冊子就像是一個頗有文采的作家寫出的文章，別人要是撿到這冊子恐怕會覺得這就是一本短篇小說。
“法典上的核心思想就是，在野超凡不得在凡人界展現異能，知情人更不得向他人透露超凡組織的存在，否則將面臨比凡人界更嚴酷的刑罰。”
子鼠三言兩語就概括了這兩本冊子上的內容。姬天賜也不再看法典，他合起了冊子。
“這法典最後一頁有我們的聯繫方式，你要是以後想加入超凡組織，直接聯繫我們就行了。如果日常生活中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你們也有義務告知我們。”
姬天賜翻開冊子最後一頁看了一眼，頁尾有一行數字，是一組不像電話號碼的數字，一共有十二位，想必也能撥的通。
“嗯，我明白了。”
姬天賜淡淡的迴應了一句，這次真的就拉着魯曼文離開了。
但剛走沒幾步，姬天賜又回頭問了一句。
“南宮語侖也是你們的人嗎？”
子鼠一怔，隨即又嘿嘿一笑:“你沒加入組織，我不能告訴你太多。”
姬天賜也輕笑一聲，沒再多說什麼，轉頭帶着魯曼文消失在巷子的出口。
……
“老大，我們不對那丫頭使用‘忘憂散’嗎？藍書可不是隨便一個凡人就能擁有的，凡人知道太多隻會恐慌。”
“不用了，這丫頭叫魯曼文，她身世也不簡單，南州巳蛇一直盯着她家，我們就不用操心了。”
“啊？”
鼠二一驚，但也沒再多問，他看着巷子出口方向又說道:“你說，這小子是不是真的只有E級實力？我總感覺他還能更強。”
子鼠了思索一會，摸了摸自己鼻子道:“應該不會超過E級，我看出他兩招兒使完，是真的後續無力了，他的操控力很強，但持久力太差。”
“嗯。”鼠二想了想，覺得的確是這樣，沉默幾秒後，他又賤賤的問道:“你說他會不會已經和南宮小姐……嘿嘿。”
子鼠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真是不怕事大，我聽說這次上官家顏面掃地，南宮家在中州地位怕是不穩了。呵，這小子還真是個風流種。”
“老大，你要長成那樣，你也會風流的。”
“去你的。”子鼠拍了一下鼠二的後腦勺。
看着消失在巷子出口的一對絕世佳人，子鼠也忍不住感慨。
“唉，年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