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賜“嗖”的一下抽回左手,裹着被子跳到牀的另一頭。
他緊緊攥着被子,生怕它掉下來,因爲他是“真空”狀態。
斯嘉麗自然聽不懂姬天賜在說什麼,她站起身來,神情激動,緩緩向姬天賜走去,邊走邊比劃着,說着姬天賜聽不懂的語言。
姬天賜已經退到了窗邊,他有些慌亂,不知道這種情形該怎麼處理。
這時,房門又被推開。
清風道長住在姬天賜的隔壁,他沒有休息,他和張英一直擔心着姬天賜,怕萬一晚上姬天賜出現什麼意外,自己也好有個照應。
他和張英整晚聊着這些年裡發生的一些事情,實際上清風道長沒怎麼說話,因爲他的經歷很簡單,就是在道觀裡一直照顧着姬天賜。張英不斷講着她這些年在美國的生活,言語中她想讓清風道長和姬天賜也留在美國。
兩人又聊到以前,聊到他們的小時候,聊到結婚……原本兩人都沉浸在了那個單純而簡單的年代。可是,清風道長聽到了隔壁的動靜,他好不容易纔放鬆下來的“心絃”一下又變得緊繃起來。
清風道長和張英站在姬天賜的房間門口一臉錯愕,這情形看起來是斯嘉麗想要“非禮”姬天賜。
清風道長有些尷尬,張英連忙跑上前去和斯嘉麗交談起來。
“張阿姨,爲什麼他聽不懂我說的話?”斯嘉麗雙眼一直盯着姬天賜,沒有轉頭看向身旁的張英。
“他不懂英語。”
“可是我明明記得,在夢中,他讓我看着他,是他將光明帶給了我。”
“呃……”張英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她沒有多想就說了句:“你們那是靈魂之間的交流。”
斯嘉麗回過頭,看着張英,眼神中全是激動,看的張英心裡發怵。
“靈魂交流?只有相愛的人才會有靈魂之間的交流。張阿姨,我想我已經愛上了他,他是上帝派來天使嗎?”
張英滿頭大汗,好在她已習慣了美國人的“直白”,她又開始敷衍斯嘉麗。
“天賜這個名字在九幽語中的意思就是‘上天賜予的禮物’,他的確是一名天使,他是上天賜予我的孩子,我們都很愛他。”
斯嘉麗反覆唸叨“天賜”二字,隨後又說了一句:“張阿姨,幫我告訴他,我愛他。”
說完,斯嘉麗轉身一臉嬌羞的跑回了自己的臥室。對她來說,姬天賜是那個在黑暗中點亮光芒的人,是那個踏着聖光而來的男人,自己不由得想要去依賴他。
“娘,她這是要做什麼?她是不是還沒有完全康復?不會是魂魄又出現什麼問題了吧?”姬天賜仍然“驚魂未定”。
張英偷笑一聲:“不是,她只是愛上你了。”
“啊?”
姬天賜呆住了,他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愛是什麼,而這個“病人”認識自己才一天,怎麼就能說愛呢?
清風道長這時走上前來:“天賜,你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就是暫時不能修煉了,休息幾天應該就好了。”
話音未落,姬天賜又像是想起什麼,接着說道:“對了,爹,天亮後我想回去。”
“啊?”這次輪到張英大吃一驚。
“這麼快就想回去了,你纔剛來美國,不四處轉轉嗎?”
“娘,事情已解決,留在這裡我們有諸多不便,爹也不適應這裡的環境,等我們學好英文再來看您。這次回去,我想考大學了。”
這些日子以來,姬天賜見到了太多新鮮事物,他想要知道飛機起飛的原理,他想要知道計算機是如何在工作,他想要知道如何才能讓植物“發光”……
大學裡彙集着各學科的專家學者,姬天賜有太多問題想問,從小以來,他看得最多的是玄學,後來他發現玄學中又蘊含着哲學道理,他想學習,學習一切他能夠學習到的知識。
“你可以在美國上大學啊,你只要學一年語言,其它手續我來幫你辦。”張英接着說道。
“這裡離家太遠了……”姬天賜嘆息一聲。
清風道長聽着有些感動,是這個“家”字讓他感動,這個“家”雖然只有一對父子,一間道觀,但從他們出生以來,他們就一直在那,陪伴他們的還有金牛村的村民們。才離開家門兩日,清風道長竟然有些想念老黃頭了。
張英無言以對,她瞬間有些落寞,她離開家太久了,已經不知道哪裡纔是家。
……
後半夜很安靜,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但又都睡不着。斯嘉麗期待着早些天亮,好見着姬天賜,清風道長思考着如何讓姬天賜報名高考,姬天賜想着以後的求學之路。大家都想着未來,只有張英在回憶從前,她心亂如麻,唯有回憶才能讓自己平靜。
***
天亮,在一頓豐富的午飯之後,莊園的草地上站着一羣人。
清風道長和姬天賜向衆人揮手道別,他們本想自行乘坐飛機回去,可是布隆伯格執意要用私人飛機送他們回去,他還說,等手頭上一些要緊事情忙完,他一定去九幽國登門拜訪。
布隆伯格給了張英一張銀行卡,讓她轉交給清風道長,可是清風道長怎麼也不收。
在清風道長看來,他和天賜都是因爲親人的緣故纔來此幫忙,而不是因爲錢,若收了錢,意義就變了,他不知道那卡里有多少錢,但一定不少。這錢就是要收也該是張英收,他是來幫張英的而不是幫布隆伯格的,而張英才是幫布隆布格,自己要是收了錢,就像是自己爲錢而來。
清風道長和姬天賜當真是來也“清風”,去也“清風”,唯一收下的是兩人身上的一套西裝和一臺筆記本電腦。
西裝本是想量身定製,但時間來不及,布隆伯格只好安排助手去買來了成衣。儘管是成衣,也是大師之作。電腦是張英之前就知道姬天賜想要一臺,布隆布格就拿來了市面上能買到的最好的電腦。西裝和電腦只算做是表達謝意的禮物而不是酬勞,清風道長也就收下了。
清風道長一身藏青色西裝,束起長髮,臉上留有一些鬍鬚,一眼看去像是名藝術家。而姬天賜白襯衣,淺灰色西裝,長髮自然垂落,配上俊俏的面容,即使歐洲的皇儲們看上去也不如他高貴。
兩人登上了直升機,張明月、張英和斯嘉麗送他們前往機場。
布隆伯格本想親自送,可是他在一大早就接到了格林總統的電話,總統正在趕來加州的路上,似有要事找他當面談。
***
機場內,斯嘉麗和姬天賜揮手告別,她決定等自己的事情調查結束後一定要去趟九幽國,而當務之急是要學好九幽語。
飛機上,姬天賜像個孩子一樣玩着他的“新玩具”,他的這檯筆記本電腦外觀奇特,外殼竟是皮革的,提在手上像是個時尚的包。整個電腦上除了外殼上的一個奇怪圖案,也只找得到一個英文單詞“luvaglio”,這大概是它的品牌。
清風道長滿臉欣慰,姬天賜是個懂事的孩子,懂得取捨,也愛家。張明月和張英送別時也許諾,這段時間一忙完就回國好好轉轉,她們都離開“家”太久了。
飛機再次飛到雲層之上,姬天賜結束了他短暫的美國之旅,一趟遠門讓他有了想要去念書的想法,而此時正值春節,他也想早點回去享受節日氣氛。
姬天賜不知道的是,他的這趟旅程像是蝴蝶效應般在美國掀起了一陣巨浪,甚至影響了世界格局,各國的地下勢力變得蠢蠢欲動,一股神秘的力量即將揭開面紗。
(第一卷完)